“哎哎哎，我错了，我真错了。”
    ……
    *
    一大早，王晓玉便听见车子驱动的声音。
    开车更能吸引丧尸的注意，引起它们的攻击，所以能在这座城市开车到处走的，都是能力出色的异能者。
    所以王晓玉确定，宋墨寒离开了，她行动的时候到了。
    可等半天，都不见人下来。
    简星宇这个懒货！
    王晓玉气得咬牙切齿，能让她这么好等的，简星宇还是第一个！
    简星宇其实早就起了，但就是想赖床，他随手打开相册，里面几万张相片密密麻麻的。
    简星宇耐心地翻看起来。
    大多是食物——每次他出去，都会拍，大多还都发给了宋墨寒。
    大学时，宋墨寒中午的时候在拳馆兼职，所以简星宇中午有时候自己点外卖，有时候和朋友一起吃。
    简星宇转而又跑到聊天软件上看起两人的聊天记录。
    他们每天都有聊天，有时候是发美食照片，有时候是简星宇的碎碎念念，诸如今天鞋带掉了，被朋友踩了一脚，食堂阿姨多舀了一勺肉，还嘱咐他多吃点。
    简星宇心想，自己可真是个碎嘴子，怎么什么事都要和宋墨寒说啊。
    但宋墨寒没有任何不耐烦，每条都回复了。
    又退到相册，简星宇手指上划，忽然翻到了高中时候的相片。
    有集体的，也有自由的合照。
    简星宇翻看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墨寒怎么每张照片都看着自己啊！
    他的表情大都是灿烂的笑容，而宋墨寒，则是看着他，宠溺的微笑。
    这些照片都是简星宇在群里保存下来的，当时只顾得上保存，并没有认真看。
    而现在……
    联想到宋墨寒对自己的特别，尤其是这段特殊时期对自己的多加照顾……
    要是以前，简星宇可能还会把他当做一生最要好的好兄弟，但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突破那条界限。
    这似乎也给以前的非比寻常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简星宇心里缓缓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宋墨寒该不会……一直都喜欢他吧？
    不可能。
    简星宇还记得宋墨寒高中时候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人还是个女生。
    所以高中时候，宋墨寒看自己的眼神，应该是带着友情。
    想想确实，那时宋墨寒只有自己一个朋友。
    王晓玉担心再等下去，宋墨寒就回来，所以决定主动出击，上楼梯去敲那道阻挡她前进的门。
    “砰砰砰——”那声音震耳欲聋，像是要把整幢别墅都拆了。
    简星宇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跳起来，连鞋都没穿，径直走了出去，“干嘛？”
    王晓玉见到他，便收回手，愧疚地笑着，“我熬了粥，凉了就不好喝了。”她表情柔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其实手痛死，这门邦邦硬，能敲得这么响，可见她是下了多大的劲儿。
    简星宇睨了她一眼，“以后不用叫我，你自己无聊可以把那瓶红豆和绿豆分开，就在客厅的茶几上。”
    这打发时间的游戏他玩过很多次，宋墨寒要外出搜刮物资，他就自己把两种豆子混合，分开后又搅和在一起，反正就是这么无聊。
    简星宇想，要不是还有宋墨寒陪他，他早就抑郁了。
    听到他说的，王晓玉干笑了两声，“这不是还有你吗，我们可以聊聊天啊。”
    简星宇没应她，转身下了楼。
    王晓玉跟在他后面，看起来卑躬屈膝，“说起来，你跟宋墨寒是朋友吗？我看你们不像是中途结识的伙伴，是大学同学？”
    简星宇随意瞥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是老实了，“嗯。”
    果然，被宋墨寒凶了一嗓子就不敢再造次，以前初中时候，一些欺负他的男生就是这样。
    王晓玉的心微微放松下来。
    不是男同就行。
    “那就好，我还怕你们关系不牢靠呢，”王晓玉话说得隐晦，让简星宇没听出她的深层意思。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从初中开始就在一个班了。”简星宇忍不住吹嘘和宋墨寒的关系，“我们那时候还一起经历了校园欺凌，那时候我的床铺不知道被哪个龟孙泼了水，我们还挤在一个床铺呢，你知道那床有多小吗？”
    他们初中时候，学校为了省经费，购置小一号的床铺，还光明正大地认为初中的男生没发育，这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没有朋友，可粘我了。还有那一次，他没钱了，还总是来蹭我的饭，我把自己不吃的挑给他，他就感恩戴德。那时候我确实有点不懂事，”宋墨寒喜欢吃草莓，简星宇也是那时候发现的。
    宋墨寒是孤儿，初中的他没有赚钱能力，而孤儿院那么多孩子，负责人根本顾不了他，刚开始宋墨寒会叫他们给钱，但他们总是不耐烦，甚至骂骂咧咧，也不愿多给。久而久之，宋墨寒也不叫了。
    简星宇想到昔日的两人，苦笑着摇摇头，“后来他进入青春期，吃这么点，长这么高。”简星宇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比划。
    “我就向我爸申请多一点的生活费。我爸就纳闷了，他给的生活费足够我一顿吃三份饭的，但我又没发育，不像宋墨寒一星期可以长老高，他还以为我拿钱去网吧打游戏了。”
    简星宇说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语气略有僵硬。自己妈妈就是因为他是gay，还骗婚才离开的，而自己……也遗传了他的性取向，尽管简星宇不想承认。
    “后来呢？”王晓玉期待简星宇他爸把他打一顿。
    “后来，我爸查了我饭卡的消费，还真是一顿饭吃三份饭，也就没说什么了。不过他不知道有两份是宋墨寒吃的。”
    不过上了高中，他开始发育，比宋墨寒吃的还多，自己就能吃三份，而且这个食量一直保持到现在。
    简星宇忽然有些庆幸，还好跟对了人，不然在外面，他要饿肚子了。
    王晓玉听到是这个结果，心里失落，“你就这么养着他？一直到大学？”
    要是简星宇对他有大恩，那宋墨寒岂不是不会听她的，把简星宇赶出去？
    不过这都末世了，谁管你以前？
    王晓玉这么想着，决定让简星宇知道社会的险恶，这个时代，强者为王，而她有了宋墨寒，自然就是这个城市的女王。
    区区简星宇，她也不用放在眼里，随便弄死都不会让人知道。
    下一秒，简星宇的话拉回了王晓玉的心绪。
    “不是啊，”
    简星宇说，“他高中之后就边上学边打工了。刚开始那些老板看他年纪小，又不签合同，所以尽力压榨他，但后来，发现宋墨寒干什么都很在行，也不敢过分压榨了。其实他就是头脑聪明——你知道吗，他天天出去兼职都能考高分，反正从来没掉出年纪前几！”
    “后来就再也没有谁敢看轻他了。而且他看人很犀利，基本上谁好谁坏，都能分得清。”宋墨寒见过的坏人太多，基本上他们挪挪屁股，宋墨寒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这话是说给王晓玉听的，意思是她动的那些小心思，全都逃不过宋墨寒的眼睛。
    但王晓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太留意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