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都得先过了关,这是他们的全部身家啊。
吴家主硬着头皮说道:“不管了,被发现就发现,能怎么的,大明哪条法律说不让贩运粮食的,大不了就给这些人点好处。”
胡泰地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点头。
“好,我前去交涉,看看他们到底是啥意思。”
走上甲板看着不断靠近的大船,心思沉重。
另一头,李自成身穿六品税监官服,站在甲板上虎虎生风,大手一挥,手拿铁皮喇叭喊道:“停船,接受检查。”
“登船。”
看到对面船已经停下,带着税丁鱼跃而入,吓得一群负责船家连忙高呼:“大人,我们都是好人啊,我们都是本分的船家啊。”
李自成瞥了一眼,心道不开眼的家伙,明显不是冲你们你撤什么蛋呢。
“一边待着去,谁是这批粮食的主人?”
船家一听没有自己的事儿,麻溜的站在一边,比乖宝宝还乖。
而吴家主,胡泰地两人联袂出席,笑着拱手活像一个笑面佛,边说着边快步走的:“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当面?这些货都是小老儿的,不过是些小生意,没想到居然劳的大人费心了。”
“来人啊,快把准备好的诚意准备好.....”
哪知道李自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呵呵的说道:“小生意?你们这可不是小生意呀,本官粗略一看每艘船都是满载吃水呢,这都是小生意大明还有大生意吗?”
两人神色一滞。
胡泰地机灵的说道:“大人,不妨借一步说话?”
眼巴巴的看着。
李自成哼道:“不借。”
这下子给两人整不会了。
“大人,我们都是本分的商人,别管多大的生意,我们没有犯法吧?”
吴家主哪里受过这个气,想当年内阁大学士也是他的座上宾,现在居然被一个六品官揶揄,能受的了才怪呢。
李自成听完都笑了:“看来这位才是正主啊。”
吴家主傲娇的抬头,微微一哼:“正是,小老儿江南吴家家主,在江南也有几分面子,当朝.....”
想先亮亮人马,李自成却不想听:“别说那一套,你那都是老黄历了,本官也不是来打秋风的。”
“之所以拦下你们,是因为你们肯定还不知道大明现在的政策,沿途海岸维护河道清理哪个不要钱?当今圣上体恤民情特意降下旨意,除粮食盐巴等重要战略物资的运输需要开具特殊票据,并且按照规模上税外,其余民生物资比如布匹什么的一律免税的。”
“本官看你们也不像是拉的粮食,这样吧,我们检查一下,如果不是粮食,我们给你们开票据,到时候你们到了北方才能卖这批货,不然以走私论处,也很麻烦的。”
吴家主听完头皮发麻、。
他总感觉这个政策是在针对他。
但他没有证据。
怎么好死不死,别的都可以免税,他贩运的粮食就不行呢?
胡泰地心头也是咯噔一下。
这不撞上了?
巧他妈给巧开门。
吴家主知道兹事体大,也顾不上什么架子了,这跟盐引有啥区别啊,他们肯定没有啊。
但上税是万万不能上的,上税他们怎么赚钱呀。
也挤出一张笑脸:“这位大人,真的要借一步说话了...”
李自成哈哈大笑:“你们该不会就是贩运的粮食吧?”
瞬间,场面安静了,下来。
一旁的税丁也激动了,不断的打量着。
吴家主心中咯噔一下。
李自成当机立断:“来人呐,检查。”
吴家主还想阻拦,但是面对穷凶极恶的税丁他们算个啥,最终被检查了一番。
好家伙,全都是粮食啊。
上到李自成,下到普通税丁眼睛都亮了。
“大人,全都是粮食啊,他们得上税才能过关!”
吴家主不服:“你们有什么凭据?难道随便开个关口就可以收税吗?”
李自成早有准备,一份公文盖着大印扔给他:“好好看看吧。”
吴家主面若死灰。他走南闯北多年,自然认识公文的样式,这是真的。可是。
怎么会这么寸呢。
李自成看着他们咳嗽一声:“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你们原路返回,只要原路返回你们可以不交税。”
但还没说完,吴家主就拒绝。
拉回去?
笑话,拉回去得赔死啊。
路费都得多少呢。
再说了,拉回去他们可就真的扛不住了,就指望这批粮食回血呢。
怎么能拉回去呢。
看到吴家主拒绝,李自成笑眯眯的说了第二个选择:“那就是由我们称重,然后按照重量你们上税,我们给开具票据。”
吴家主牙都快咬碎了。
“多少?”
李自成悠然说道:“按照重量价值上二成的税!”
哗啦啦。
吴家主都快哭了。
二成?
上完税他低价吸纳的粮食可就要亏本了啊。
哪怕不亏本也绝对赚不到钱啊。
这如何是好。
“还请大人给我等一个商量的时间。”
李自成当然不会说啥,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家主和胡泰地等人小声蛐蛐。
“胡啊,你说咱们怎么办?”
胡家主苦着脸:“能咋办?要我说交吧,不然拉回去更赔钱呀。”
旁边也有人说道:“是啊,吴兄,咱真的耽搁不起了,我那未出生的孙子等着营养呢呀。”
笑话,都是家大业大的主,谁差这点营养费啊。
主要还是表达一下态度。
吴家主沉吟许久,最终咬牙下定了决定。
“既然大家都赞同交税,那就交!不过我吴家没有那么多的现银了,得大家一起使劲儿啊。”
李自成不知道他们蛐蛐了半天说了个啥。
但最终结果是好的。
同意上税。
然后安排称重,开票。
这点活他们就干了三天。
这三天急坏了吴家主等人,吴家主的嘴上都起了火泡。
着急上火。
胡泰地也是嘴唇发干。
没一个好人了。
心中发狠道:“本来想着价钱差不多就卖了,但现在看来不行啊。”
吴家主喃喃自语:“北方的人啊,别怪我心狠,羊毛出在羊身上,朝廷多让我交钱,我得赚回来啊,不能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