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花坊。
坊主舍里有三重密门。最里重密室里坊主和丽女秘密商议机密。
丽女回答着坊主的问话:“回坊主:他来借酒消愁的。前几日,洛平城营房主将已调离,本以为这主将之位定是落在己身的。没曾想,今日一早来了两位军将,猜测着应该是从边关而来的。却自称为副将,说是主将随后到任。至于主将身份,步六高一概不知。”
坊主沉默了一会儿说:“从边关派军将来洛平城接管军权。洛平城是前往南朝的必经之路,洛平城又是粮仓的屯地。大北国若想攻打南朝,若胜可进,若退可守,洛平城就是军防的重中重城。派善于擅战的军将之人接管洛平城的军权,看来,大北国与南朝一旦开战,我们的任务就要‘渗透进’洛平城的军营。现在,这一切都是猜测推论当中。吩咐下去密切关注军营和军营中所有的陌生面孔。”
丽女点点头说:“是。”却又迟疑着未离开。
坊主问丽女:“怎么,还有事?”
丽女笑了笑说:“坊主:闻人伯怀又催我了。”
坊主也笑了说:“你有二十快五了,和闻人伯怀相处已有六、七年了。闻人伯怀是个好男人,放心,我会让凤兰尽快接替了你,最多半年。我亲自为你们操办婚事。”
丽女甚是感激说:“丽女谢过坊主。”
坊主对丽女意味深长地说:“不要忘记自己是南朝人。”
丽女说:“怎会忘了故国。”
鹿娇惊叹:“呀!还以为京花坊里有什么好玩的。原来是‘细作窝’啊。凡界可真活得繁累。哎呀,两位普通的兄妹,竟然掺和进了两国间的‘机密人物’。了不得。不来凡界还真不知道有这些很复杂的面孔。仙界也如此?应该不会。”
洛平城西城区是平民居住区。每户屋宅占地虽不多,但户户间规划的很是整齐有序。闻人伯怀的家是座独门独院,三进小院的房户。媄儿的房间在最里院,中间是闻人伯怀的主卧和书房。最前院是厅堂。小院两侧有客房和厨房,还有杂物房。家中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陪伴着媄儿,还有一对老夫妇在家中照看着。老夫妇俩住在门房里。闻人伯怀家虽不大,但住家还是很宽绰的。
闻人伯怀进了客房,看着躺在床上一直仍未苏醒的俊风犯起愁来说:“这公子怎么还未醒?快三天了,水米未进。媄儿,取针灸来。”
一旁担忧的媄儿赶忙出了客房向哥哥的书房跑去。
闻人伯怀给俊风扎完针,把了脉,神情满意的点点头说:“想必明日,他一定会醒来。媄儿,明日多煮些米粥,稀点,只要喝下半碗,明晚哥哥回来前,他就可以下床了。”
媄儿问:“哥哥,会有这么快吗?”
闻人伯怀一副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这位公子长年习武,能耐受风寒。又是‘童子’之身,气血强劲。自然要比他人好得快,也不会留下什么病根的。这公子必定是大北国朝堂的官将中人。大北国人多的是不在意男女大防,倒是生性斗勇。媄儿,他不同,他是个‘干净’之人。救人为先,不必有所顾忌男女大妨。”
媄儿笑了笑说:“哥哥,媄儿明白。”
鹿娇隐身在屋内,对着俊风好笑地说:“‘干净’之人?真是好笑。肉眼凡胎,‘干净’之人能下凡历劫?谁会想到京花坊里一群柔弱姑娘们会是‘细作’。‘细作’一般来说都有一身的练家子本事。她们一个个地能让你看出来?闻人伯怀啊,你什么眼神?可真搞笑的。”
第二日傍晚,闻人伯怀去京花坊抚琴去了。
媄儿见俊风仍未有苏醒神色,试着将浸透水的布巾放在俊风的唇间将水滴进口中。俊风有了吞咽的反应。媄儿欢喜着,忙吩咐小丫头端来热水。又试着将热水勺送进俊风的口中,结果,溢出了不少的水量。
媄儿思考着说:“有了意识了,很快就会清醒过来。还是要多喂些水。可是,怎么样才能将水喂进去呢?”媄儿想了想说:“丫头,来帮个忙,把公子扶起来,将被褥衬在他身后,得让他吃进食物,有了气力,也好早些醒过来。”
小丫头帮着媄儿将俊风的上身扶坐了起来,媄儿扶稳住俊风的身体,小丫头抱起被褥衬在俊风身后。
媄儿对小丫头说:“去端碗米粥来。”
小丫头腿脚灵快,“噔噔噔”跑出了屋。
媄儿坐在床沿边将俊风的上身靠着身后的被褥,等着小丫头端米粥来。可俊风身靠的被褥软厚,将俊风上身“衬弹”了向前倒去,昏迷的俊风倒进了媄儿的怀中。这么一倾倒,俊风彻底地醒了过来。一种本能地抬起头,媄儿正要扶起俊风,……鼻对鼻的肌肤相亲。
鹿娇惊了惊,忙转身出了屋。心慌慌地自语:“羞羞,真羞羞。我和巨剑还未这么亲昵过了。哇,好想再看一看。不能不能,上仙的身份怎能如此污秽……希望你俩早日成婚。我就可以完成任务回仙界了。”
俩人仿似“电”住了般,两颗纯情的心“怦怦”跳响。……媄儿回过神来,推开俊风。两人瞬间面红耳赤。媄儿正不知所措时,小丫头端着粥碗进来。见到睁开眼的俊风大为惊喜说:“姐姐,这公子醒了,米粥端来了。”
媄儿见此时的俊风虚弱无力,手端粥碗似有做不到。小丫头还小得很,怕是做不好的。粥碗端来了,好歹让他吃下去,有利气力恢复。媄儿接过小丫头手中的粥碗,一勺一勺地喂进俊风口中。偶有四目相碰,又避之不及般地快速地躲闪开来,各自心潮澎湃。
媄儿喂完粥,将碗交给小丫头,急匆匆地出了屋。小丫头不明原因地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满脸通红的。这位公子要休息吗?要不要帮你撤了身后衬靠的被褥?”
俊风摇了摇头,笑了笑说:“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儿吗?”
小丫头眨了眨眼说:“公子,你的病还未全好啊。这是闻人老爷的家,公子你是老爷的朋友,前几日因淋了大雨受了风寒又在大雨中跌了一跤。是老爷和姐姐救你回来的,你已经昏睡了三天多了。幸好我家老爷会医术,说你今晚在他回来之前一定会醒来的。”
俊风听着口齿伶俐的小丫头这么一说,想起了自己在雨中被绊倒而滚下了山,之后就一无所知了。俊风又笑了笑说:“看来我的病还真未全好。小姑娘,这是洛平城吗?”
小丫头点点头说:“老爷家住洛平城西城区。”
俊风问:“你为何唤刚才的姑娘叫‘姐姐’?”
小丫头说:“姐姐是老爷的妹妹,见我小,待我像妹妹,只当陪着姐姐玩了。”
俊风点点头说:“你家老爷何时回来?”小丫头摇摇头说:“这个不知道?老爷回来时,我都入睡了。公子,你还有要问的吗?是不是回了你的话,你的病就会好得很快。”
俊风好笑地点点头问:“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说:“媄儿。”
俊风自语:“媄儿,闻人媄儿。”
小丫头见俊风一脸喜悦神情说:“公子,你的病全好了吧。我出去了。”
俊风向小丫头一笑,点了点头,以示应允。
俊风忽然想起自己的包裹。包裹就在自己的床头边,忙打开。皮革袋里的兵符,《圣旨》皆在。一颗快提嗓子眼的心,“平稳”放了下来。
小丫头端着鸡汤进来,俊风不知怎地朝屋门处望了望,有些失望。
夜深,闻人伯怀推开客房的门。俊风正坐在书案旁,见闻人伯怀进来,忙放下手中的《书册》。
闻人伯怀意料中地笑了笑说:“已经下床了,怎么不多歇息。这都快近三更时辰了。”
俊风向闻人伯怀深施一礼说:“多谢闻人兄救命之恩。”
闻人伯怀忙扶起俊风说:“救命谈不上。见你身体好如初见,甚是高兴。说起来,你该谢我妹妹。我们下山时,是她看见了你身上佩戴的玉佩落在草丛堆旁。说你一定发生了什么?我就找你啊,最后在草丛中找到了。也找到了你的马。马很有灵性,躺了下来将你驮回来的。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忠心聪明的马。哦,玉佩在我书房里,给你取去。\"
俊风忙说:“闻人兄,不急,明日吧。”
闻人伯怀说:“公子称我一声‘兄’,闻人伯怀不过一区区琴师乐人,高攀不起啊?”
俊风说:“伯怀兄过谦了,俊风不过区区一武夫而已,是俊风失礼了。”
闻人伯怀说:“说了哪里的话?公子叫俊风。”
俊风说:“在下姓石名俊风,前往洛平城公务。”
闻人伯怀说:“原来你真的是军将。”
俊风说:“不,我只是区区一武人罢了。曾在边疆效力过。”
闻人伯怀说:“怪不得,你身上有军武人的豪野,又有贵公子的礼义,原来如此。”
俊风放下了一颗“疑心”,是否被闻人伯怀知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自己的包裹行李并未被人打开过。很幸运自己遇到了闻人伯怀这般君子相救。很欣喜自己的恩人是闻人媄儿。
闻人伯怀陪俊风说了一会儿闲话后,回房歇息了。
俊风展了展手臂,已是活动如常。想起白日与媄儿肌肤相亲,不由心跳“怦怦”,面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