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县东郊的这座工厂,四周荒无人烟,破旧的房顶挂着一个厂牌,上面写着【器械制造】几个大字,站在外面,确实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机械工作的声音,但一个厂区,正常也就两个保安看门,这个工厂外围就有几波人轮流把守,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厂房外,两个大汉腰间挂着铁棍,各自抽着烟,时不时抱怨着该死的天气,讨论着昨晚寻花问柳的体验,嗤嗤贱笑。
其中一人突然眼睛一眯,看到几百米开外,有一个人影正在靠近,连忙拍了拍伙伴。
“我没看花眼吧?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另一人定睛瞅了一眼,确实看到不远处有个人,两人立刻掐灭手中的香烟,一脸紧张拿起对讲机问道。
“头,有人来了”
“几个人?”
“一个人”
“那慌个屁,你们去看看”
闻言,两人立马一个翻身上了厂区工具车,开了过去。
越靠越近,才看清,是个年龄不大的少年,他们寻思附近也没有学校啊,厉声说道。
“你是哪里来的学生?迷路了吗?这里禁止往前走了”
少年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跟你说话呢?哑巴吗?哪里来的哪里去!”
少年依旧一声不吭,气得一人就要动手,另一人突然灵光一闪,心想刚好缺点业绩,多抓一人,自己多赚一笔啊,立马给同伴使了个眼色。
两人瞬间就露出阴险的神色,转而笑嘻嘻地说道,
“这么热的天气,大哥带你进去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少年听话地跟着他们,不说话的样子让两人以为他是个傻子。
哐哐哐!
大汉敲了敲工厂小铁门,一个圆乎乎的脑袋探了出来,左顾右盼,确认暗语无误,才开门放行。
往里走去,占地上千平的工厂,里面确实也摆放了一些装模作样的设备,但操作机器的工人看起来年龄都跟陈子玄差不多大小,陈子玄环顾一圈,他们眼里除了疲惫外,手脚上隐隐约约都有些长期被绳子捆绑的痕迹。
“大哥,这是一只迷路的小羊羔,自己送上门的”
小弟们笑呵呵地说道。
面前一个身材高大,膀大腰粗,头大嘴圆的大汉正拿着一本色情杂志看得兴起,被打断后,不爽地将杂志甩在小弟脸上,骂了两句。
“妈的,早跟你们说过,不要一副奸相,遇到个人就往厂里带,万一特么是钓鱼执法呢?”
“嘿嘿,应该不会吧?那么多次突击检查都相安无事,张家主不是在警局都打点过了嘛”
啪啪啪!
大哥直接抄起身旁的一个铁罐砸去。
“说了多少遍,严禁提起张家,你是不是想死”
带头大哥骂完,看了看眼前这个少年,前后左右打量了一遍,仿佛在检查一个物品的质量,随后露出满意的神情,露出大黑牙滋滋笑了两声。
“小伙子,我们厂里待遇很好的,包吃包住,五险一金,月薪过万”
“大哥,他是傻的,到现在都没说过话”
大汉的表情顿时突变,居然抓了一个智障浪费自己口舌,但,砍断手脚送到街上去乞讨还能为工厂贡献一些收入,他指了指身后地上的一道暗门,示意将少年带下去。
那里关押着所有绑来的人。
铃铃铃!
一个电话突然响起,大汉刚要去接,却被地下室打开的声音打断。
三个伙伴大汗淋漓地走了上来,一脸满足地唠嗑。
“今天那两个妞真是带劲,不过刚刚我没安全措施,万一弄怀孕了?”
说话之人正是被逐出魏家的那人,在皇庭ktv被斩断一手后,十分郁闷,想着来这里寻乐子,今天和伙伴一起轮流玩了两个,爽完,隐隐作痛的伤口都感觉好多了,心情十分畅快。
“没事,上次我就弄过一次,避孕药这里备了一堆”
听到动静的大汉大吼一声,让三人办完事赶紧滚,三人识相地走上前,屁颠屁颠给大汉塞了几百元。
“算你们上道,以后允许你们多来几次”
三人刚要离去,与一个少年擦肩而过,少年的背影如此熟悉,令三人好奇地走上前看看。
啊啊啊!
三人吓得发出尖叫,又打断了要去接电话的大汉,他不耐烦地怒声骂道,
“妈的,把我这里当妓院,嫖完就走,还大呼小叫干嘛!”
“他...他...他怎么会在这!”
三人仿佛见到鬼一般,语气颤颤巍巍,指着少年说着。
他是陈子玄啊!那个在县道上坏自己好事的长发乞丐,那个只身赴会斩断自己一只手的魔鬼。
此时,陈子玄终于开口,
“谢谢你们带我来这里”
工厂几人吃惊地看着少年,
“你,你不是哑巴吗?”
“你们这么蠢,我帮你们治治吧?”
陈子玄的眼神仿佛深夜里的冰霜,冷得在场之人纷纷不知所措。
噗嗤!
两根银针突然飞出,深深扎进大汉双眼,血溅一地。
“啊啊啊!我的眼睛!给我弄死他,弄死他!”
几个小弟面对这突发状况,还没反应过来,刚要伸手去拿腰间的铁棍。
咻咻咻!
有的直接被银针穿透手心,疼得大叫,有的被穿过腿骨,还没冲上去,就倒在了陈子玄面前。
《二十四明月针》,可悬壶济世,也可杀人无形!
但这还不够,区区几针太便宜这些人渣了。
刚好有人趁着他迟疑之际,掏出匕首刺了上去,反手却被陈子玄将武器打落。
“这把匕首,刚好”
啊啊啊!
大汉双眼已瞎,周边不断传来手下们的惨叫声,厂区外的人、地下守卫都吼着冲向他的方向,可对方不是就一个人吗?这个工厂至少有五十号人,个个都是干着不要命的买卖,打不过一个少年?
他尝试摸索着地形想要逃走,摸着摸着摸到一个人的手。
“妈的!你快上去解决他啊,躺在这装死”
他大力一踹。
咚!那人竟然就飞了出去。他怎么可能踹得动一个人?脚感告诉他,刚刚踹的是一只手!
难道...刚才惨叫声,是自己手下被......不不,他不信,慌乱中被吓得绊倒。
“又是哪个王八蛋!”
他又踹去。
咚!这次是一只脚。
大汉作为张家工厂管理人,自诩杀人越货的事也没少干,平时对那些绑来的人下狠手也没怕过,但他现在彻底慌了,因为惨叫声忽然停了下来。
周围一片死寂,此时,他无意嗅了一下,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令他差点恶心吐了。
“你,你到底是谁!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不怕你!”
他慌张地扭动着头,想要找到陈子玄的方位。
咻!
突然耳边响起一句,
“我在这”
大汉心脏一颤,想叫出声,却叫不出来,只是拼命捂着喉咙,随后倒在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