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这愤怒出口的怒骂,不仅将听不懂的黑人军官,给吵嚷的愣住了,就连庞大军都是一怔。后者心说:“是啊,他奶奶的,我们干嘛非跟这帮家伙讲什么道理啊!要饭的还敢对主家呲牙了不成?”
想明白的庞大军,心中窜起了火。当即就大声的,原汁原味的将陆羽的话,给翻译了过去。他这话喊出口,周围拿枪对着己方的乍得军士兵们,纷纷下意识的将枪口偏移向了地面。而被陆羽攥着脖领子的那位黑人指挥官的脸上,则露出了忌惮的表情。
从陆羽此时那股子毫无畏惧的气势,让这名挨了打的黑人指挥官,瞬间将陆羽误认为是东方派来的高官。他之所以敢趾高气扬的,将车队拦下,就是认准了、东方人不敢主动破坏两国之间的友谊,想从中捞一点好处。
在他们眼中,东方人的和蔼、友善,那就是冤大头般的烂好人。升米恩斗米仇的典故,在这片非洲大陆上,被这群黑鬼们表现得是淋漓尽致。而可笑的是,无论是东方的高层,还是普通的民众,对自己国人都没表现过如此的包容,反而对他们做到了极致。
正是因为这种吃里扒外式的纵容,导致让绝大多数的黑鬼们,居然生出了高出东方人一头的优越感来。而陆羽这反常般的大嘴巴子,彻底将这位黑人军官,给打的胆怯了。
他还真没敢在对陆羽有任何的不敬,将双手举过头顶的同时,也对着周围那些士兵,下达了放下枪的命令。原本一张黑脸上的傲慢,也顷刻间荡然无存的变成了温顺、讨好、以及惭愧。就连语气上,都自降到了极力解释的程度。
庞大军心中冷哼了一声后,将黑人指挥官那“叽哩哇啦”的阿语,翻译成了汉语:“他说,对不起,是他态度不好,请你原谅。还说,东方是乍得最好的朋友,他不应该如此对待朋友,也请你原谅!”
陆羽听完,狠狠的瞪了一眼黑人指挥官,攥着对方脖领子的手,猛地向前一推,然后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怒喊道:“你给我记住喽,东方人,不是你们的敌人。法国人都跑了,美国人贪图你们的资源,我们东方人无条件的在帮助你们。帮你们,是我们心地善良,那可怜你们。不要试图挑战东方人的底线,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到这,陆羽挥手,扫了一圈所有的乍得士兵,将声音放的更大了些,继续喊道:“你们,同样也承担不起!”
这话让庞大军翻译起来都觉得解气,包括黑人军官在内的所有乍得士兵,在听清楚了翻译后的话,纷纷低下了头。陆羽转身走回到了自己乘坐的车旁,拉开车门的同时,挥手道:“赶紧让他滚开,我们可耽误不起时间!”
这一次,没有人在敢阻拦陆羽一行人出关了。那个被打的黑人军官,点头哈腰的亲自放行,还屁颠屁颠的跟在车后面,送出了二三十米的距离。
回到车上的庞大军,在车队出了关卡后,扭回头对着陆羽一挑大拇指,笑着赞道:“你今天可够彪悍的啊!”
扎波罗也佩服的对陆羽道:“刚才我都以为要打起来了,陆,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东方人!”
陆羽挥了挥手,不以为然道:“若是以前,出个国门点头哈腰的,我还能理解。现在若是还这样,那就太没必要了。礼仪之邦不是任人拿捏,别人对我们平等相交,我们自然要投桃报李。可要是拿我们东方人的气节,当做是一种软弱可欺的话,就得治一治他们这个毛病!”
庞大军对此表示认同,而陆羽的做法,也让尖刀小队的所有成员,感到了底气十足。这段小插曲,让尖刀小队以及扎波罗五人,对陆羽有了一个重新的认知。护犊子的印象,烙印在了众人的心底深处。能跟随在这么一个人身边做事,起码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当做炮灰。
乍得的反叛军武装力量,攻势凶猛。据熟悉局势的扎波罗介绍,如今的乍得,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盘,落入到了反叛军手中。其势力分布的始发点,多以赞比亚接壤为主。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反映出,反叛军的武器来源,的确有美国的身影。
战争是残酷的,单从字面上,最多也只能感叹一句“可怕”,但究竟残酷到什么地步,只有置身其中时,才可以真真切切体会到,这个“残酷”二字究竟是何等的存在。这一路所过之处,陆羽等人经过了至少四个小型城镇、多达近十几个村庄。
用一片废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尽管是内战,乍得的人民虽没有受到多少的迫害,但家园的损毁,以及大量财产的损失,让很多手足无措的黑人民众们,坐在废墟当中发起了呆。在炽热的高温,此时也无法温暖这片土地上,人们那颗冰冷的心。
看着因房屋倒塌而无家可归的孩子们,看着那些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垂头丧气、对未来升不起半点希望的黑人民众们。不自觉攥紧拳头、皱着眉头的陆羽,长叹了口气,声音低沉的呢喃道:“发动这场战争的人,难道就不知道愧疚吗?”
坐在副驾驶位的庞大军、也叹了口气,同样声音低沉的回了句:“在权力面前,民众的死活对于他们来说,不值一提。他们只在乎,今后这片土地上,由谁说了算!”
扎波罗开口道:“像乍得这种内战国家,还好一些。起码,民众不会遭到太多的迫害。要是侵略战,会更加折磨人的神经了。家园被毁还能重建,人要是都没了的话,那才是最可怕的是事情。”
他的话,引来了陆羽的侧目。他沉着脸,看着扎波罗,开口问道:“像你们这些人,在帮着那些野心家们,践踏别国人民生命时,就不会感到愧疚和自责吗?”
扎波罗一摊手,迎着陆羽的目光看去,无奈的笑道:“自责又有什么用?不是所有的国家,都如东方那般安稳的。但凡我们这种人能左右自己未来的话,谁又愿意去做一名冷血之人呢!就像阿玲,如果她不是碰到了你,此刻也会游离在各个战场中,为了一口饭,而过着枪尖跳舞的生活。所以说,你们东方是这个世界上,最另类的存在。你们的东方高层,将东方人保护的很好。这一点,恐怕全世界中,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做到像东方那般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在东方永远看不到我们这类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