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前世的记忆不谈,众多现世的信息一股脑涌来,令她有些难以承受。
这是怎么回事?刘爱芳此时不是应该早已命归黄泉吗?为何会在镇上开起饭馆?
还有夏婷婷那个学渣,再过一年多不是应该灰头土脸地从学校毕业,然后从事底层工作,再被某个山里人骗去做老婆,最终含羞自尽吗?但为何听说她在学校里竟然名列前茅。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考上大学,从此飞黄腾达?
不,绝对不行!夏婷婷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本该属于自己,而那短命鬼就只该穷困潦倒一生。
陈玉如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何可耻,毕竟人皆为利往,鸟皆为食亡,弱肉强食罢了。夏婷婷母女软弱无能,难道还不许别人去争一争?
“叔叔!您回老家时能不能带上我?王婶和姐姐忙着开饭店,肯定无暇顾及您,我去了还能给您洗衣做饭。”
陈玉如这一番体贴的话语,让夏志伟激动得热泪盈眶。如此懂事贴心的孩子,婷婷真是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考虑到陈玉如的学业,夏志伟委婉地拒绝了她的陪同请求。然而,他私下里却不禁将夏婷婷与陈玉如进行比较。越是比较,他的心就越凉,那个忤逆的女儿简直被刘爱芳宠坏了,骄纵跋扈、无法无天。
他已经戴上了有色眼镜看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此刻,他站在刘爱芳母女面前,眉头紧紧地皱起,仿佛能够夹死一只苍蝇,满脸写着不耐烦地开口道:“今天不是星期二吗?你怎么不去学校?难道又想逃课?”他的声音像惊雷一样在刘爱芳母女耳边炸响。
刘爱芳惶恐地看着丈夫,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指责女儿。
夏婷婷的眼睛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了,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继续静静地听着夏志伟胡说八道。
“你老爸我挣的钱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要是还不认真学习,那就赶紧回家找份工作干着吧,至少这样还能养活得了你自己。”夏志伟的语气中已经充满了威胁。
嘿!这脾气还挺大啊,一大清早的,吃火药了吗?夏婷婷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您老人家竟管起了我的学习,啧啧!难得啊。”
不过呢,您这心操得是不是晚了点,没几个月我都快中考了,等我考过后,再来关心我的就业情况如何,好不好?”
夏志伟瞬间脸红脖子粗,他瞪大眼睛看着夏婷婷,气得嘴唇发抖却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然会用这种恶劣的态度跟他说话。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然而,夏婷婷并没有被父亲的愤怒所吓倒,她依然面不改色地说道:“你都不知道我的学习情况如何,就轻易妄下结论,太武断了吧,我问你,我现在读初几?\"
\"初三,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有必要问我吗?”要不是夏婷婷说自己即将参加中考,夏志伟还真不清楚女儿读几年级,回答完毕后,他的脸上浮上得色。
夏婷婷\"嗤\"的笑出声,嘲讽味十足,\"准确的说,我现在就读初二,之所以参加中考,那是因为我成绩优异,超前自学了初三课程,学校根据我的实际学习情情况,破例允许我参加中考,但就是这样,您居然还觉得我学习不够认真努力。哎!对于您这样一个父亲来说,真的太失职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您才好。或许您对陈玉如的关心都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要多得多吧。有时候我甚至会忍不住去想,陈玉如究竟是不是您的亲生骨肉啊?\"
\"你……你竟然编排自己父亲的不是,夏婷婷!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夏志伟顺手一扬,就想抽夏婷婷一巴掌。
夏婷婷觑得情势不利,脚下迅速移开。夏志伟一巴掌落空,他咬咬牙,追上去还想再补一掌。身后传来一道喝斥声:“打人上瘾了不成?当我们刘家人不存在啊?还敢在这儿撒野。爱华,爱强,傻站那干啥?快点上啊!给他点厉害瞧瞧。””
王红花一声令下,兄弟俩半点不敢含糊,左右包抄住夏志伟。
刘爱强捏起硕大的拳头,在夏志伟眼前晃了晃,“夏志伟,你敢动手试试!”
夏婷婷见状,心里别提多解气了,她双手抱在胸前,看好戏似的看着夏志伟。
夏志伟顿时有些心虚,他求助地看向刘爱芳,“爱芳,你快管管他们。”
刘爱芳心疼地看着倔强站在那的女儿,心中满是对夏志伟的怨恨。她抿抿嘴唇,冷冷开口:“现在知道怕啦,哼,晚啦,自作自受,没人同情你!要不是拳头落到自己身上,你能知道疼?婷婷被你暴打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她有多害怕、多疼啊?这些痛苦我都经历过,我甚至还因此精神崩溃,得了抑郁症。
我一个大人都受不了毒打,更何况婷婷还是个孩子呢。
我就想问问你,夏志伟,你还有没有心啊?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啦?你出轨、打孩子,还有理了?你怎么好意思让我替你开口求情的?\"
一行清泪顺着刘爱芳的脸颊往下滑落,她抽了抽鼻头,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夏婷婷上前抱住她,任她伏在自己的肩头低声哭泣。
\"嘭\",刘爱强再也按捺不住性子,挥拳冲夏志伟胸口狠命一击。
一股闷痛瞬间从胸口升起,夏志伟站立不住,差点摔倒。
同来的夏志平忙搀扶住他,询问是否要送他去医院。
夏志伟摇摇头,表示让他缓缓,待会还有正事要办,他不能离场。
刘家兄弟俩人高马大,像个铁塔似的杵在店里,夏树根到底忌惮些,没敢上前讨要说法,只眼神阴狠狠地扫视着刘家人。
罗巧头可不在乎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她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耍赖似的直接躺在了地上,并开始毫无顾忌、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这还有没有天理呀!你们看看呐!刘家这群畜生竟然把人给活活打死啦!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呢?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她一边痛哭流涕着,一边还用手不断拍打着地面,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都发泄出来。那哭声回荡在空气之中,让人听了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饭店里渐渐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伙边看热闹边指指点点。
夏金凤躲在人群中带节奏,一些人被她鼓动得发出质疑声,
“这男人是店老板的什么人啊?太不讲理了吧,怎么能动手打人呢?\"
\"店老板是那男人的姐姐,被打的是店老板的姐夫。\"
又有人问:\"原来是亲戚关系啊,那为啥打起来呢?\"
夏金风解释:\"饭店是姐夫的,人家今天上门讨要自己的店面,那些人不但不给,还动手打人,这家人啊,啧啧,跟强盗没啥两样。\"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闻言立即忿忿不平地谴责刘爱芳:\"你这女人也太狠心了吧,自家男人不顾,却偏偏贴补娘家,还任由娘家兄弟欺负自个男人。唉,像你这样的,放在过去,早被婆家休了。\"
刘爱芳愕然抬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诧异神色,她慌忙摇头,\"我……我没有贴补娘家……。”刘爱芳想要解释,却被周围人的议论声淹没。她无助地看着女儿,夏婷婷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在意。
这时,一道尖利的女声插进来:\"闹什么闹?饭店还做不做生意了?再闹你们贴补我的损失。\"
好家伙!刘爱云拿着把菜刀雄赳赳气昂昂地出来,颇有开黑店的孙二娘的气势,一下子镇住了全场。
罗巧头吓得一下子止住哭嚎声。
夏婷婷眼尖地捕捉到人群中煽风点火的夏金凤,她分开几人径直冲向夏金凤身边,似笑非笑地睨向她,\"说呀,继续说,继续编,太精彩了,你要不去说书,多可惜呀。”
被人当场抓包,夏金凤难堪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偏偏夏婷婷不肯放过她,拉过刘爱芳,“看看这是谁,这是我妈!”夏婷婷指着刘爱芳,“我妈因为长期遭受家庭暴力,得了抑郁症,现在还在治疗。”她又指了指自己,“我,夏婷婷,被我爸打晕过,要不是我妈护得快,估计小命都没了。”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看向夏志伟的目光充满了鄙夷。
“家暴?”“太过分了吧。”“这种人怎么配有老婆孩子?”
夏志伟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想要解释,却被众人的斥责声淹没。
刘爱芳泪流满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此地无声胜有声,大家只觉她活得太苦,所以才无从说起。
夏金凤缩着身体想开溜,夏婷婷怎么肯便宜了她,连忙高声叫道:\"姑!咱俩还没掰明白,怎么就走啦,做事虎头蛇尾,不像你的风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