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家,一个多月的比武招亲突然间就结束了,一众围观之人也都纷纷散去。
“没想到这没落了的端木家还真能招到赘婿,就是不知这少年能否给端木家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有人看着端木家的下人已经开始清理场地,不由唏嘘道。
“被王城的几大豪门打压!想要发展,凭一个少年能有多大作为!”有人接过话茬,表达依旧不看好的观点。
“说的也对!招了一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少年!我看端木家这回是好白菜被猪拱了!”有顺路之人闻言插进话来。
“哈哈!这位仁兄说的极是!那小子的确智商堪忧!这可是比武招亲,他倒好,一上来就一拳将人家打得吐血!这怕不是有仇吧!”
“哈哈!端木云健若是知晓了他宝贝女儿受到如此伤害,不知是何种表情?”
……
围观的群众,总是话最多的一方,不管对与错还是好与坏,他们都能饶有兴致地在一起谈论上半晌。
端木家,宽阔的厅堂里,端木云健坐在主座之上,看着下面站着的李墨白与端木飞燕,一时有些恍惚。
“这小子看起来倒是一表人才,只是,他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看起来着实让人不爽!”
端木云健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仔细打量着李墨白,心里总感觉很不是滋味。
这种感觉,天下间有女儿的父亲都有,试想一下,平日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好不容易养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转眼间却被另一个男人抢走,这任谁也都会如端木云健一样,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不是滋味。
“那个……自我介绍一下吧!”
端木云健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记起,下人们送上来的信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这令端木云健感到很是郁闷。
“端木家主!在下李墨白,本是火桑国青阳城人士,此次……”
李墨白没有隐瞒身份,有所保留地简短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这……没想到墨白贤侄的遭遇竟如此坎坷,看来这件婚事还需从长计议。”
端木云健有些头疼,第一眼看到李墨白,他就看出来李墨白真元外泄,此时听李墨白亲口道明,心里不由泄了气。
“爹!这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祖上曾留下一截黄实朴木,那个正是修复灵海的绝好神物,拿给他用不就行了吗!”
与端木云健的想法不同,端木飞燕确实被李墨白曲折的经历所吸引,同时也被李墨白的坚韧所折服。若说此前,第一眼看到李墨白那是一见钟情,此刻,李墨白身上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却令她钦佩不已。这结果就是,再看李墨白就会越发顺眼,然后就会春心萌动芳心暗许。
“都说女生外向!古人诚不欺我!这还没成婚呢!就将传家之宝拱手让人!我说闺女啊!你这不是招婿,你这是招来一个饕餮啊!”
这话,端木云健只能在心里说,因为他也看出来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似乎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小子。
其实,他对李墨白也很满意,没有家世就没了后顾之忧,正是做上门女婿的最佳人选。另外,十八岁就达到了灵海境,这天赋好的有些变态,他自认为女儿端木飞燕已经是个不世出的天之骄女了,但跟李墨白相比还是略逊一筹。只是,另外的几大桑宁国豪门,却没有给他留出时间,等待李墨白帮他端木家崛起,所以他犹豫了。
“飞燕!祖传之物乃是家族存亡时才能动用的依仗!那可轻易动不得!更何况,半个月后,就要决定火云精矿的归属权。到时候,参与角逐的周、郭、林三大豪门子弟可不会像此次比武招亲那样简单了!”
沉吟了片刻,端木云健还是拒绝了端木飞燕的提议。
“爹!我不管!我只知道再珍贵的宝物放在那里都是死物!只有用了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所以,还不如拿出来给我……给他使用!到时候,说不定能给我端木家增加一分赢的可能!”
端木飞燕依旧坚持己见,似乎想用自己的观点说服端木云健。
“丫头!祖上留有遗训,非不得已不得动用家族……”端木云健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不悦,对于他来说,整个端木家族的存亡都绑在他身上,做起事来自然要综合考虑。
“爹!我端木世家已经被挤出豪门世家的地位,如今又要被人夺去矿产,难道这还不算生死存亡的境地吗?若是火云精矿再被抢走,我端木家才是要真的没落了!”
端木飞燕不服气地说道,只是说到最后,脸上的神情充满了不甘之色。
“这丫头,还真是不给他爹面子!话说,她就不把我当外人吗?糟了!她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这有点不妙啊!”
听着端木父女的争论,李墨白听出了一些问题,本来不打算关心的,只是感觉到了端木飞燕的心意,他也不忍再这么看下去。
“那个……两位先冷静一下,我觉得你们遇到的问题,我或许可以帮你解决。”
“你能有什么办法?”
“真的吗?”
与端木云健的疑惑不同,端木飞燕闻言,立刻露出了一副惊喜的表情,然后又突然愣了一下,紧接着露出一丝羞涩。说起来很奇怪,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莫名的期许。
“有些事,我想与端木家主单独谈谈,劳烦飞燕小姐暂时回避一下!”
李墨白没有回答端木飞燕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端木云健,然后扭过头带着一丝歉意向端木飞燕说道。
“哼!不想让本小姐知道!我还不愿意听呢,爹!我走了!”
端木飞燕闻言有些好奇,不过还是故作生气的模样,冲着端木云健挥了一下手,转身离开了厅堂。
“这里已无旁人,小友有话不妨直说!”
目送着端木飞燕离开,端木云健紧接着将视线重新移到李墨白身上,只是眼神锐利了许多,身上的气势也无形中拔高了一些。
“端木家主!不知贵府可有宽阔僻静之地,我想与端木家主切磋之后再谈!”
李墨白拱手施了一礼,无形中却将端木云健释放出来的威压化解,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泰然的模样。
“哈哈!那正好,我也想看看你是怎么一招就击败了燕儿的!”
端木云健爽朗一笑,他没有觉得李墨白是在挑衅,相反,他觉得年轻人就应该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
片刻后,端木家族的一片竹林里,李墨白与端木云健分站在一片空地的两边。
“端木家主!在下失礼了!”
拱手施了一礼,李墨白不再啰嗦,挥手打出一道真元掌印,直奔端木云健而去。
“元力精纯,掌印犹如实质!不错!”
端木云健夸赞了一句,随手一拳挥出,一个淡绿色的硕大拳印,瞬间迎上李墨白的掌印。
轰隆一声巨响,两道攻击爆炸泯灭,顿时掀起一阵烟尘。
“咦!竟然相互抵消了!这小子不简单!”
一半元丹境修为的一击,瞬间破灭,这让端木云健眼中一亮,对李墨白不由高看了一眼。
“不错!接我一拳,疾风破!”
瞬间提高了两成修为,端木云健断喝一声,飞身攻向李墨白。
“来得好!掌上飞花欲乘风!”
李墨白胡乱喊了一句,然后飞身迎上端木云健,两人顿时战至一处。
君子角力,煌煌大气,只是大开大合地打了几招之后,画风突变。
两个人突然不顾形象地扭打在一起,犹如顽童打架一般锁着脖子扯着腿,在地上滚作一团。
“小子!老夫就这一个宝贝闺女,被你抢走了!老夫以后可怎么活!”这是端木云健的吼声,语气中充满了怨气。
“前辈还不老!可以再生几个也不迟!”这是李墨白调侃的声音。
“小兔崽子!你以为我不想吗?”一提起这,端木云健又狠狠地往李墨白屁股上捶了两拳。
“这么说,你果然有病!”
这话说的,李墨白不给端木云健一点面子。
“小兔崽子!竟敢说我有病!看我不弄死你!”
端木云健一听,两人厮打得更加厉害。
“丢人呀!不忍直视!我怎么就摊上一个这样的爹!”
竹林里,端木飞燕俯身趴在竹梢上,偷看着空地上两个撕打在一起的男人,一时间,尴尬地脚趾快抠破了鞋底。
“真是的!害我白担心一场!没想到他的实力这么强!”
丢下一句话,端木飞燕悄然离开了竹林,只是一想到李墨白战斗时爆发出的强者气势,端木飞燕眼中就流露出一丝欣喜。自古美女爱英雄,不管是哪个世界,此法则皆是通用的。
一段时间过后,端木云健与李墨白双双回到端木家的大宅里,李墨白在端木云健的安排下,住进了一个典雅别致的偏院里。
安排好这些,端木云健则兴冲冲地返回到了内宅,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与女儿相谈甚欢的场景。不由分说,端木云健找了个借口将端木飞燕赶了出来,然后屏退一帮丫鬟仆人,急吼吼地关住了房门,然后抱起不明所以的娇妻冲进了卧房。
与此同时,李墨白本想出府去寻小青却被端木飞燕堵在了院子里。
“说吧!你跟我爹到底说了什么?为何他一回来就变得怪怪的?”
带着一肚子疑惑,端木飞燕想想都觉得有问题。
“姑娘家家的那么凶干嘛!男人之间还能说点啥!别这么好奇好嘛!”
李墨白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他总不能说:“丫头!你爹有病!所以,才让你没了弟弟妹妹,所以你们端木家的男人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就会出现一些不可描述的问题,自然就会造成人丁单薄!”
这种情况他不好跟一个姑娘家去细说,而且,李墨白若是没有修炼混沌观聆诀,也看不出来端木云健体内真元运转时,对身体造成的弊端,自然也无法帮助端木云健调整真元运转路线,释放开那两处掌管人伦的穴位,让端木云健重拾男儿本色。
“哼!不说是吧!那就跟本小姐打一架再说!”
上次佯装诈败,一方面是,一个多月以来一直被一些心怀不轨的挑战者不断骚扰,让端木飞燕不胜其烦。另一方面,李墨白从天而降的身影虽然狼狈,但是却令端木飞燕动了心,尤其是她一脚下去试出了李墨白的实力,顿时学着李墨白草草结束比武招亲。
一个身轻似燕雀,一个游刃似游龙,两个人瞬间斗在一起。只是画面看起来很美,与其说是在比斗,还不如说两人是在比舞,白衣翩然似月华,粉衣娇艳如桃花。
纷飞翻腾间,李墨白手掌触碰玉肌,嫩滑如玉,却也只是不经意。然,就怕有人心吐情丝,就好比端木飞燕玉手拍上李墨白的胸膛,顿觉坚韧宽广,不由的心如鹿撞面露娇颜。
“那个……小姐姐请住手!在下义妹还在市集之上,若是不及时寻回,恐又生事端!不如我们改日再切磋也不迟!”
片刻后,李墨白只觉气氛越发暧昧,顿时收了真元一步落下,停止了争斗。
“嗯!我听你的!”
一道略显娇羞的声音飘来,端木飞燕飞身离开别院,顿时失去了身影,只留下李墨白一人站在院子里怔怔出神。
“哎!这下麻烦大了!”
拥有成年人的思想,李墨白自然知道对方因何而改变了语气,只是,这对现在的李墨白来说却是不能沾染的美好。在赵一刀三人死去的现场,一封留下的信笺上有三个字,让他至死不忘。“太弱了”就是这三个字,让李墨白险些发狂,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至今还无法痊愈。
所以,在没有找到连续给他带来伤害的神秘人,在没有替李府那些人以及赵一刀三人报仇雪恨之前,李墨白都不打算再去交朋友,更别提娶妻生子。这也是李墨白不想让小青继续跟随他的原因,他生怕哪一天,一觉醒来身边又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处境堪忧,活的也很憋屈,但现实就是如此,李墨白不得不在逆境里求生存,不断地强大自己,尽量让自己变的冷漠起来,少沾染一些不必要的因果。
就在李墨白准备出府寻找小青的同时,青岩城的一处街道上,一个专卖金银首饰的商铺里传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
“是哪个挨千刀的偷了我的孩子?”
一堆街坊邻居闻听叫声,纷纷从各自的店铺里走出来观望,然后接头交耳地议论起来。
“这是啥情况呀?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人丢了孩子?”有人出来晚了,然后挤进一群人里,立刻询问了起来。
“可不是嘛!我也奇怪了,说起来金老板的媳妇都五十多了,他的孩子都成年了,怎么会丢了呢?”有人接过话茬道。
“哈哈,这就有趣了!我听说过偷小孩偷汉子,偷成年人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猥琐地笑道。
“瞎说什么呢!这你们都不知道!人家金老板媳妇口中的孩子是一只猫!是一只灵犀猫!懂不懂啊!就在这里瞎起哄!”有人鄙夷道。
“卧槽!原来是只猫啊!早说啊!害我白白同情了她一秒!”
一群人哄堂大笑,然后纷纷散去,很快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店铺里开始忙碌起来。
“真是人心不古啊!啥时候开始管牲畜叫儿女了!这世道真是变的有些难以琢磨啦!”
这群人的话语被几名路人听了去,顿时引得其中一人摇头叹息。
“可不是嘛!有些人明明爹娘健在,儿女待哺,却不去孝敬不去疼爱,反而对一些灵宠亲若子嗣,宠的爱不释手!的确让人费解!”
前者的话瞬间激起了一个过路人的共鸣,两人不由相视一笑,顿觉相见恨晚。于是,两人都觉得终于找到了人生中的知己,高兴之下愉快地敞开怀抱就欲相拥。恰在这时,一个身穿青衣的小姑娘打这里经过,立刻将二人推开,然后从中间擦身而过,并丢下一句让两人尴尬莫名的话语。
“两个大老爷们!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真是污眼睛!”
两个汉子怔怔地目送着这道娇小的身影离去,然后同时转过头向对方问了一句。
“啥是污眼睛?”
“污眼睛是啥?”
“哈哈……”
“哈哈……”
然后两人结伴而行,寻找了一处酒楼,开始了他们的酒逢知己千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