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言瞬间睁开眼睛,原本以为会对上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庞,没想到……
看到的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
和郁言长得六七分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和郁言的眼睛一模一样,以至于郁言本人都怔愣几秒。
[??长得好像,这不会真的是言言妈妈吧?]
[那我直接嗨,岳母!]
“厌厌,我是妈妈啊,你不认识妈妈了吗……”
女人伤心地说着,与此同时,其他三个房间的护士也都顺着各自的病患找了过来,狭小的病房内突然塞满八个人,显得略微拥挤。
“小徵!”“屿安!”“小霁!”
三个女人分别朝自己的孩子跑去,这突如其来的剧情让四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型认亲现场?
郁言表情疑惑,他转身看向身后的谢徵,斟酌地问道,“这位……是你妈妈?”
谢徵茫然地眨了眨眸,“不知道啊,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
郁言表情一僵,完蛋,又问错话了。
另一边的宋屿安和沈霁看着面前和自己长相相像的女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宋屿安拿衣服下摆擦了擦镜片,戴上眼镜后仔细看了看面前女人的容貌,从相貌上看,这女人是自己母亲样子的概率确实挺大的,但……
“我从记事起就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沈霁盘腿用手撑着脑袋,“我是冬天被师父抱回宗门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
他们说着看向郁言,他们知道郁言是有母亲的,这么说可能不太恰当,但确实是事实。
郁言察觉到他们的视线,摇头,“我妈妈不长这个样子。”
[卧槽,一个队里四个人凑不出一对完整的父母?!你们不要把默契放在这种地方啊!]
[狠狠怜爱了呜呜呜,我的宝宝们怎么都这么惨呜呜呜。]
[按照副本流程,这里本来是玩家看到母亲的样子,产生幻觉进入幻境,然后在梦里被无声息的杀掉,典型的温柔刀杀人,死亡率不低。
结果……他们都没见过自己妈妈长什么样子,根本不受幻觉影响。]
[又好笑又好哭t﹏t]
[郁言很奇怪啊,怎么会不是妈妈的样子呢?系统不会在这么简单的地方出错啊,之前父亲的幻觉不还是一样的吗?]
听到几人的对话,四个女鬼嘴角一抽,纷纷抬手捂住太阳穴,眼神流转间对视,四人无声地用眼神交流。
女鬼1:姐妹们这事怎么办啊?第一次接到这种活。
女鬼2:不知道啊,等我一会,我去网上问问有没有高情商回答。
女鬼3:网上的话有几句是能听的啊,他不坑你就不错了。要不我们今晚就这样?反正都打卡了,任务也算完成了,要不走吧。
女鬼4:同意,本来上班就烦,开这么点工资我早就不想干了,我要让他知道多少工资干多少活。
女鬼1:同意,把我招进来的公司能算什么好公司,迟早得倒闭。
女鬼2:同意,四个小孩也挺可怜的,只是可惜,我还是第一次拥有这么漂亮的脸蛋呢……
四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四只女鬼眼睛抽搐着互相使眼色,一分钟过去,四鬼齐刷刷点头,整齐排着队离开。
最后一个女鬼还贴心地把门帮他们关好。
床上四个人:………
宋屿安率先抵挡不住困意躺下,“睡吧家人们,今晚估计可以有个好觉。”
其他三人见状也都纷纷躺了回去。
郁言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没有立马睡着。
刚刚那张脸莫名让他觉得熟悉,但自己的记忆里分明没有这个人。
他从记事起,妈妈就是陈女士。
思绪有些混乱,他想叫一声陈女士,问一下这是什么情况,但又觉得没必要,因为一个副本小任务去怀疑自己二十一年的妈妈?
陈女士知道了是要伤心的。
想到这郁言莫名有些愧疚,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睡觉,不想了。
但下一秒,刚刚阖上的眼睛再次睁开。
一只胳膊抱在了他的腰上。
少年体温灼热,隔着布料都有些烫人,像个小火炉一样,要不是听到身后平缓的呼吸,知道他睡得安稳,郁言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发烧生病。
睫毛颤动,郁言想要将腰上那只胳膊拿开,但手上刚一用力,身后人就立马不满地哼唧起来,禁锢着他腰身的胳膊收的更紧。
像只圈划领地的野兽,将猎物牢牢锁在怀里,一点也动弹不得。
只能被迫感受他的温度,听他的心跳。
如果没有那两声哼唧的话,这个动作或许做起来会更加的霸道帅气。
但不管这动作怎么样,此时的郁言脑子里只有两句话:
这是什么品种的小畜生?
睡觉永远不老实。
正思考着要不要一脚把人蹬下去,那睡觉不老实的小狗突然又有了新的动作。
谢徵将脑袋抵在郁言脖颈处,两人距离挨得极近,谢徵将人抱的密不可分。
头还时不时动两下,柔顺的发丝蹭的郁言后颈痒痒的。
“再蹭我就把你踹下去,”郁言低声呵斥,身后人果然一瞬间不再动弹。
郁言:“……”
他就知道这小玩意儿没睡!还跟小狗一样来回蹭他!
郁言刚想说两句狠话让谢徵放开自己,身后人已经主动松开了手臂,软着声音嘟囔,“哥哥,我做噩梦了,不是故意的……”
说的那叫一个委屈。
茶农究其一生都摘不到这样的上好绿茶。
“……闭嘴,睡觉,”郁言转头瞪他,轻轻咬牙警告,“离我远点。”
被警告的人立马乖巧点头。
眉眼中却染着消散不掉的笑意。
后来实在没控制住上扬的嘴角,谢徵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低哑的笑音。
喜提身旁人一记肘击。
力道不小,那声笑音拐成一句闷哼。
“怎么这么用力?”
谢徵立马伸手去揉郁言的胳膊肘,掌心温热,动作温柔,“有没有打疼,我可以给哥哥呼呼???~”
郁言:“……”
真想撬开这小狗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夜渐渐沉了下去,屋内也慢慢恢复了安静,郁言重新闭上眼睛,听着身后谢徵温沉平缓的呼吸,渐渐陷入梦境。
没过多久,那只胳膊再次环住郁言的腰,但这次怀里的人已经熟睡,没有推开。
只留下陈女士待在意识里干着急,这小兔崽子竟敢趁她家言言睡觉占言言便宜!
该死!杖毙!斩立决!
她还偏偏只能看不能说出口!
作为一个思想开明的好妈妈,她不会干涉自家孩子的任何感情状况。
不会扔出一张一千万的支票霸气地说“给你一千万离开我儿子”,她不是那样的人。
一是因为她没有一千万,二是因为她没有一千万。
一想到这小兔崽子未来会拐走她家言言,她就忍不住想要张口咆哮,但她依然不会阻止。
这是言言自己的事,她不会出手干预,她相信自己儿子可以处理好这段感情。
更何况她能感受的到,郁言在谢徵旁边睡觉总是睡得更加安稳一些。
用宋屿安世界的一句话来说大概就是:少爷已经好久没有睡这么好过了。
但就算这样,也不妨碍陈女士深夜破防。
在某个夜深人静的黑夜中,一团意识白雾偷偷咬手帕飙泪:自家白菜要被一头黑猪拱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