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格格竟然愿意亲自教他们,四人在心底暗暗发誓,日后定会为了主子万死不辞。
舒瑶还不知道,她今日这番初心只是想解放双手才教他们识字的举动,竟然轻易就赢得了几人的誓死效忠。
舒瑶抬抬手:“好了,都起来吧,早点识字,也能早点帮我办事。”
先教几人认字,至于写字练习还不急,现在还没有准备他们用的笔墨纸砚。
格格份例里的纸张并不多,舒瑶的嫁妆里有书有笔墨砚台就是没有纸。
她现在用的纸笔是贝勒府里准备的。
虽不是极好的宣纸,那也不能给奴才们用来练字。
明日差人出府去买些毛边纸来给他们几个练字用。
泽兰和冬青是贴身伺候舒瑶的丫鬟,只需要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还有屋内的卫生,其他的不用她们去做。
半夏给两人打下手。
凌云负责守门、提膳、跑腿之类的差事,其他洒扫之类杂事不用他做。
暂时没事,他们都有时间来跟舒瑶识字。
至于看门,这时候应该没有人会来。
贝勒爷的赏赐和福晋的赏赐都已经给过了。
在贝勒府里也不用担心有贼,暂时不守着也没事。
难得她也有为人师表的一天,舒瑶兴致高昂。
何况这几个学生记忆力和反应力都不错,教起来很是省心,让她十分有成就感。
舒瑶沉迷在教学的快乐中,泽兰四人聚精会神地听。
前院,书房。
胤禛放下手中的折子,紧闭双眼捏了捏眉心,只觉心力交瘁。
这些年朝政始终不太平,外敌入侵,蒙古动乱,黄河接连水患,各地干旱水灾,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流离失所。
内忧外患,他们每天上朝听到的几乎都是坏消息,好消息少之又少。
皇阿玛让他们兄弟参与朝政,为国解忧,对他们寄予厚望,他不敢有负皇阿玛所托。
年初畿南四府、河南、山东的百姓生计艰难,大不如往常。
皇阿玛派钦差前去调查,原是因为地方大小官员沆瀣一气,不思为民除弊。
还巧立名目多次征取税银,中饱私囊,致使民力日渐衰弱,民不聊生。
二月下旬,山东布政使揭露原任布政使刘皑亏空库银。
原任巡抚奉命前往山东盘点库存时竟被对方巨利收买,上报朝廷,担保并无亏空。
可实际上,仓库存粮竟然亏空高达五十多万石,一石米是一百八十斤,那可是九千多万斤粮食,能养活多少人。
三月山东大量饥民流入京城,四月河间水灾又有大批饥民流入,五城一同施粥尚且不能遍布每个人。
康熙令八旗大臣在城外分三处赈济,汉大臣和内务府也各分三处赈济灾民。
又派了佟国维和纳兰明珠二位肱股之臣监督。
如此这般半个月过去局面稳定下来,才开始遣灾民回原籍。
可即使皇上谕旨免除山东九十四州县卫所水灾额赋,缓征丁粮、漕粮。
直隶顺天、河间两府因去年山东的灾民流入,米价至今未减。
而今河间也遭了水灾,粮价虚高不下。
朝廷采取一系列的减免措施,也无法实际改善百姓生计艰难的局面,饿死的百姓数不胜数。
贪官污吏都该死,那些不思为民、目击流亡碌碌素餐粉饰太平的官员也该死。
“主子爷,喝杯茶。”苏培盛将冷了的茶让人撤下去,换上一杯热的。
贝勒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散发着怒气,坐那儿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他心里担心贝勒爷怒大伤身,趁上茶的功夫打断一下。
“苏培盛,什么时辰了?”靠着椅背,胤禛揉揉额头,疲惫地问道。
“快酉时了,要传膳吗?”
胤禛想了想,皇阿玛赐的两个格格昨日刚进府,昨晚那个钮祜禄格格娇娇弱弱的。
不过两回就承受不住了,他早晨起身都没察觉,也不知这身子骨怎么样。
想到这,胤禛就想去看看钮祜禄氏。
“摆膳琼华院。”话音未落,胤禛人已经走出门了。
苏培盛派人去膳房传话,急忙跟上去。
胤禛领着苏培盛到琼华院时,见门口无人看守。
举步进入院子,只听得东次间隐隐传来几个人的声音,听着不似在交谈,更像是在……背书?
胤禛挑了挑眉,抬手制止苏培盛出声禀报,抬步走进东次间。
入目的便是围坐于圆桌前的几个侍女太监,一人捧着张纸在看,嘴里还一边叨叨着,适才在院中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们了。
而他心中惦记的钮祜禄氏正端坐于书案后,娇美的脸上眉眼舒展,纤纤素手执笔在纸上轻轻描画着什么。
脸色红润,神情放松,看样子身体也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