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门口。
一个太监在苏培盛身前悄声问道:“苏公公,主子爷可说了要在哪里摆膳?”
眼瞅着快到晚膳的点了,前院也没人来膳房通传一声,这是在前院吃呢还是在哪里?
知道了他们才好准备。
苏培盛也正发愁呢,主子爷在书房里坐了一天了,除了吃饭,磨墨的小厮就没停过。
“主子爷今儿比较忙,糕点都没碰过,咱家心里也正嘀咕呢。”
膳房吴管事忧心道:“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啊,不然上头怪罪下来,咱们怎么担得起。”
苏培盛闻言也担忧起来,上回主子爷为了办好皇上交代的一桩差事,废寝忘食,交差的时候差点晕倒。
皇上问他,他也只得实话实说,那回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全都挨了板子,膳房的人没有提醒,一样受罚。
他自己挨打不要紧,主子爷的身体可不能熬坏了。
“这样,你先等会儿,容咱家进去问一声。”
此时一个小太监端了茶过来,苏培盛领着小太监一起进去。
将茶盏放在四爷的左手边,苏培盛轻声问道:“爷,快到晚膳的点了,可要奴才去准备传膳?”
胤禛想起他有件事要与福晋商议,便道:“晚膳爷去正院用。”
“嗻,奴才这就去安排。”
苏培盛心里有些讶异,主子爷许久未在正院用过膳了 ,今日这是为何?
想不明白他也不再细想,躬身退出书房。
“如何,主子爷可是准备用膳了?”吴管事心急地问道。
“主子爷说了,晚膳摆在正院,快去准备吧。”
得了准信,吴管事急匆匆回膳房。
苏培盛叫来自己的徒弟尽忠,让他去正院传话。
正院里。
那拉氏正在佛堂礼佛,为逝去的弘晖念经。
这时大丫鬟锦绣进屋禀报:“福晋,前院的尽忠来了。”
“让他进来。”
那拉氏回到正厅坐下。
“奴才请福晋安。”
那拉氏神色淡淡:“你来可是贝勒爷有何事交代?”
“主子爷说要在正院用晚膳,让福晋准备着。”
闻言,那拉氏一怔,拨动念珠的手停下。
尽忠退下后,正院里一片欢喜。
刘嬷嬷难掩喜色,激动道:“福晋,贝勒爷这是主动跟您缓和关系呢。”
那拉氏嘴角上扬,心里也有些高兴,忙吩咐人去膳房添几个贝勒爷爱吃的菜。
胤禛到正院和福晋安静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后,胤禛才道明来意。
那拉氏难掩惊讶:“爷要晋钮祜禄氏为庶福晋?”
原也不是单纯的来看她,与她共进晚膳,而是为了别的女人。
不管在心里告诉自己多少次,她是正妻,要有正妻的气度修养。
可她还是忍不住心酸。
她的丈夫对她只有敬重,没有疼爱关怀,对别的女人却事事上心。
胤禛的语气很是平淡:“不错,钮祜禄氏是皇阿玛赐的秀女,祖上与孝昭仁皇后的钮祜禄氏是同族,出身满洲镶黄旗,一个庶福晋她当得起。”
做这个决定也不是突发奇想,他综合考虑过。
钮祜禄氏家世出身都还可以,若是不嫁入皇家,嫁给家世相当的人家做正妻也使得。
钮祜禄氏各方面又合他的心意。
一个庶福晋的位份而已,给就给了,也不影响什么。
“妾身这就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就给庶福晋的一应供应补齐。”
虽然心酸,那拉氏还是顺从的答应着。
使唤的下人今日高无庸送过去的就够数了,嬷嬷琼华院也有。
四爷说完这件事就离开去了宁和院。
看着他的背影,那拉氏心中不快。
贝勒爷是不是早就做了决定,如今过来哪里是在和她商量,不过是来通知她一声罢了。
她是后院的主人,这样的事确实应该告诉她。
只是,贝勒爷说完就走,显然只为了这一件事而来。
越想越气,那拉氏“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茶水溅出来落在她的手背上。
“福晋您的手,让奴婢看看。”刘嬷嬷赶紧掏出手帕给她擦拭。
“无碍,茶水不烫。”那拉氏收回手,淡淡开口道。
刘嬷嬷让人将桌上打理干净,重新换杯茶上来。
瞧着福晋的面色已经恢复平静,于是问道:“福晋,钮祜禄氏才进府几天就这般得宠,咱们需不需要防着点?”
“暂时不用,再看看吧。”
这时候那拉氏的理智上来,觉得钮祜禄氏得宠也好。
她自己的身体不能再有孕,要想坐稳福晋的位置,还得抱养一个阿哥养在膝下。
钮祜禄氏目前看起来还好,不是那等张狂无礼的人。
第一次请安时她的打扮,还有她的神态,都表明了她对自己这个福晋恭敬的态度。
这几天也听说她只安分地在琼华院里待着。
钮祜禄氏晋为庶福晋,总比李氏晋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