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修继续眨眨眼睛回应,心中叹气,什么时候才能与母亲解释,他不是孤魂野鬼上了她儿子的身,他就是她的儿子啊。
胤禛沐浴后换了身衣裳,回来时在门口遇上得知额娘生了弟弟赶来的弘暻三兄妹。
“阿玛回来了,阿玛什么时候回来的,阿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阿玛了。”小话痨红萱上前抱住胤禛的腿。
弯腰将女儿抱在怀里,胤禛温柔笑道:“阿玛刚回来一会儿。”
“请阿玛安。”弘暻和弘历规矩行礼。
弘暻低头看向两个儿子,挨个儿摸摸他们的头,“都进去吧,你们额娘刚生了弟弟,你们不要吵到她。”
“嗯嗯。”三人乖巧点头,额娘生弟弟很辛苦,他们会乖乖的。
一进屋,红萱从阿玛怀里挣扎下地,奔向床边,趴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问:“额娘,还有没有痛痛?”听嬷嬷说额娘生弟弟很痛,无暇分心,让她晚点再过来。
“额娘感觉有一点点痛,但是看到额娘的乖阿福就不痛了。”
“那……”红萱偏头想了想,认真道:“阿福就一直在这陪额娘,这样额娘一直看到阿福就不会觉得痛了。”说完还点了点小脑袋,似很满意自己的想出的方法。
孩子真诚的话总能让人心情很好,舒瑶笑着说:“好啊,那今天阿福就在这边陪额娘和弟弟睡。”
“请额娘安。”弘暻和弘历也来到床前。
弘暻眼含心疼看着半躺在床上的额娘,额娘最怕热了。
还记得元寿和阿福出生的时候,额娘比现在还难受,好不容易才度过去,现在小六出生,又要再受一次暑热之苦。
他一定会帮额娘好好管教小六,同管小四小五一样,不能让弟弟妹妹日后惹额娘心烦。
躺在悠车中的祁元修闭着眼睛假寐,倘若知道弘暻此时心中所想,肯定会告诉他,谁管教谁还不一定呢。
“你们都来了,正好陪额娘一同用早膳,额娘都饿了。”舒瑶摸摸瘪瘪的肚子,好饿呀。
寻常与孩子一同用早膳都是卯时末。
发动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生产完才卯时初,产后蒙圈中,随即发现弘旭小家伙的异常,也没顾得上自己吃东西,先挤奶喂他,之后胤禛就回来了,现在放下心中的事,才觉得饥饿感汹涌而来。
弘历爬上床,拽着舒瑶的手坐好,掏出自己的冰蓝色小手帕给额娘擦汗,神情认真,就像在做一件神圣的大事。
等他擦完,舒瑶温柔夸奖道:“元寿真乖,额娘感觉凉快多了。”
弘历唇角扬起,眼睛里亮晶晶的。
额娘夸他了,他才是额娘心中最喜欢的崽,弟弟最小也不能跟他抢额娘,弘历坐在床上不动,指着边上的悠车,问:“这是弟弟吗?”
“对呀,弟弟刚刚吃饱了就睡着了,咱们先吃饭,等他睡醒了再和他玩。”
舒瑶看向胤禛,“王爷吃过了吗?”
胤禛摇头,在畅春园还没来得及吃就被皇阿玛召去,之后就回了庄子,水米未进。
舒瑶还不能起身,侍女在床上放了一个小桌子,将厨房专门做的月子餐摆上去。
弘历在下人摆桌子的时候下了床,走到悠车旁边,看着里面白白嫩嫩的小家伙,突然冒出一句,“真丑!”
祁元修装睡装得好好的,都快真睡过去了,听到这句话,顿时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反驳,“啊啊呀呀呀……”你才丑,你最丑。
他在娘胎里修炼有成,能自发吸收母亲进食的营养物质,身体纯净无暇没有半分杂质,祁元修很肯定自己生出来不可能会丑,这人一定是嫉妒他长得好。
仿佛受到挑衅,弘历皱眉继续道,“你就是丑。”
神情说不出的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的是实话。
祁元修气炸了,“啊啊啊啊……”这人怎么睁眼说瞎话啊。
他们的互动引来大家的关注,红萱跑过来,认真端详弟弟的样子,诚恳道:“我觉得小六很好看啊,就比我差一点儿。”
弘历不理妹妹的看法,看着仿佛生气了的小家伙,坚持道:“全家就是你最丑。”
祁元修不肯示弱,“啊啊啊啊……”你才是全家最丑的。
弘暻默默地站在边上观战,谁也不帮,舒瑶笑倒在胤禛怀里,顾及自己产妇的身份不能放肆大笑。
“咳咳”笑够了,舒瑶出来主持公道,“好了好了,你们刚出生的时候都差不多,都不丑,好看着呢,日后长大了长开了你们再来比。”
招呼孩子们,“你们快过来吃饭,让小六在睡一会儿。”
弘历做了个鬼脸才离开,对此祁元修翻 了个白眼,安慰自己他不和小孩子计较。
弘暻走在最后,看到小六的表情有些惊讶,眨眨眼睛,小六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心中嘀咕,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吧。
孩子取名后,舒瑶给家中和在外任职的阿玛、大哥都写了信去报喜。
这次孕晚期家中没有派人入府陪产,不是没人愿意来,是她不让。
额娘随阿玛远在在江南,路途遥远,如今世道不太平,舒瑶不放心额娘回京,便没让她回来。
大嫂也随大哥远在贵州,要照顾孩子和夫君的饮食起居,还要打理铺子,一样回京不便。
家中只有二哥二嫂,二嫂有孕在身,还要主持中馈,也脱不开身。
如此舒瑶就没让她们来,她身边多得是伺候的人。
旁人在乎娘家人陪产的机会是因为出嫁之后难与家人见面,才格外珍惜,但她不一样,胤禛体谅她思念亲人,从不阻拦她回家中探望,也支持她每月写家书送给父兄。
于她而言,家人始终没有断过联系,就没有必要为了一次见面的机会来回折腾,以后见面的机会还有的是。
做完月子又在庄子里待了两个月,直到八月份舒瑶才带着孩子们回王府。
弘旭的满月宴也是在庄子上办的。
当时朝中局势紧张,太子复立以来,一反常态行为疯癫,太子与皇上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
为了避开京中的纷乱,舒瑶便以孩子体弱为由,说动胤禛在庄子上小办满月宴,只邀请了一些亲近的兄弟臣属亲眷参加。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下了马车,舒瑶带着四个孩子去正院给福晋请安。
弘旭满月宴的时候福晋推说以府中事务繁杂,未曾去庄子上参加,只派了人送了礼过去,如今回府,理应带孩子去见一见他的嫡母,也是让元修认一认人。
元修是弘旭的小名,舒瑶取的,源自祁元修的原名。
到底是修炼之人,身体发育比一般的孩子快许多,出生不过两个月,弘旭的声带就已经发育成熟,能够说话了,他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显示他的特殊,特意在夜间,只有额娘在的时候才开口。
能开口说话,但还不能长篇大论说太多,所以舒瑶没有问他太多事,只问清楚弘旭来历,其他事情以后再问。
知道弘旭确实是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不是半路借尸还魂的外来人,舒瑶才算真正接受了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对于自己的孩子是异世大陆穿越而来的修真者这一点,舒瑶短暂的惊讶过后从容接受了。
她都能从现代穿到古代,还有系统在身,儿子前世是修真者有什么奇怪的。
在现代的时候她什么类型的小说没看过,多少也了解一点修真界的事,偶尔还幻想穿越到修真界,修习功法飞升成神呢。
不过在听元修说了上辈子的死因过后,这个想法就被她拍散了,她这人惜命,修真界太危险了,还是好好的在清穿部待着吧。
相对来说,在清朝做任务好歹生命安全有极大的把握,有系统在她应该没那么容易去和阎王爷喝茶。
而且,她的宝贝小儿子说会教她修习保命功法,比她现有的功法更好,如此一来,她还怕什么。
抱着弘旭走在去正院的路上,舒瑶心里挺感谢这奇妙的缘分,让她得到一个来历不凡的儿子,给她今后的任务生涯降低了难度。
有了保命功法,她就能放开拳脚去做任务了,想想都开心。
一行人进入正院,刚走到门口就被丫鬟请进屋内。
“给福晋请安。”
“请嫡额娘安。”
舒瑶和孩子们给那拉氏行礼。
弘旭身上穿的衣服,是那拉氏之前送来的那一批布料做的,轻薄柔软透气,颜色淡雅,给男孩和女孩用都很合适。
收到后舒瑶就让人拿一匹布做成婴儿穿的小衣裳,用特制的清洗液浆洗过多次,穿起来更加柔软亲肤。
那拉氏看到六阿哥身上穿的衣料,眼中泛起笑意,钮祜禄氏能放心将她送的布料给自己儿子用,看样子对她们的合作很有诚意。
“都起来吧,你们才从庄子上回来,一路辛苦,我就不多留你们了,先回去休整吧。”
“多谢福晋体谅,妾身告退。”
那拉氏的话正合她意,舒瑶也不矫情多留,顺势起身告辞。
大热天赶路回来,她只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好好沐浴一番,再按摩放松一下身子骨,吹着凉风吃
带孩子们回琼华院路上,舒瑶边走边给怀里弘旭介绍王府的情况,“你阿玛的院子在最前边,你还有一个大姐和三哥就住在你阿玛院子的旁边,你三姐随她额娘住在西侧的院子,额娘住在琼华院……”
“额娘,你现在给弟弟说这些他也听不懂啊。”弘历迈着小短腿走在旁边。
见额娘从正院出来注意力就一直在那个丑八怪弟弟身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弘历扯扯舒瑶的衣袖,“额娘,你抱着弟弟这么久手应该酸了吧,让杜若姐姐来抱弟弟,你拉着我走好不好,这么久没回来,我都不记得回琼华院的路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竟得舒瑶的真传。
身后的丫鬟婆子闻言肩膀抖动得厉害,五阿哥真是太可爱了。
为了与小阿哥争夺主子的关注宠爱,这几个月以来那是花样百出,给他们的生活添加了不少欢乐。
三岁的小人儿,有点小心机都在脸上了,任人一眼就能看穿,实在让人觉得好笑。
红萱走在另一边,听到同胞兄长的话,也拉住舒瑶的袖子,“额娘,弟弟那么胖,你抱着肯定手酸,阿福瘦,你抱阿福就不会手酸了。”
论争宠,红萱与弘历不相上下。
唯一内敛一点的是作为他们大哥的弘暻,自持世子身份,抹不开面子去和弟弟妹妹争宠,其实他心是羡慕他们的,可以肆意向额娘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们都这么说了,舒瑶也不好再继续抱着弘旭,将弘旭递给杜若抱着,转而拉起一左一右跟在身边的红萱弘历。
“额娘手酸抱不动了 ,额娘拉着你们好不好?”抱弘旭还可以说是他太小。
弘历和红萱两个一样大,单独抱哪一个都不好,公平起见,还是拉着走比较好,省得两个小家伙再吃醋。
“好。”
弘历得意地看了妹妹一眼,欢欢喜喜拉住额娘的手。
弟弟出生后,妹妹也变得喜欢和他抢额娘了,二对一他很少能占上风,今日算他扳回一局,额娘谁都没抱,公平对待他们两个。
红萱不甘示弱,忙向额娘表孝心:“额娘累了,阿福可以自己走,回去阿福给额娘捶背。”
“嗯,阿福乖。”舒瑶摸摸女儿的小揪揪,“不过额娘不需要你捶背,你还小,乖乖吃饭健康长大额娘就很满意了,这些事有丫鬟们来做。”
“好,我头听额娘的。”
安抚完争风吃醋的一双儿女,舒瑶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弘暻,温柔唤他:“暻儿,你之前说喜欢额娘做的那道桂花水晶芋泥糕,正好今日悠然庄送了一筐桂花来,等额娘午休醒来就做一些,你醒了就来额娘院里。”
弘暻嗯了一声,唇角上扬,“让额娘费心了。”
“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做糕点,额娘觉得很幸福,不觉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