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辉脸色徒变，愤怒道：
“杨市长，白市长， 你们这是踩水进船呢。
别以为我到省公安厅走了一趟，又等着被处分。
我这个市委书记就当不成了！
我告诉你们，我不仅继续当下去，我还要提拔到省里！
我不怕你们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告诉你们，权还在我的手上，我还是响当当的市委书记！”
杨鸣没有吱声，面带微笑地看着江辉。
白之忆则摇了摇头。
“书记，我们可没有踩水进船！
说实话，你的船那么安稳，我们再怎么踩，水也进不去啊！
我只是问了一些实际的问题，如果我问错了，我向您道歉！”
就在这时，抽屉里的手机响起。
江辉顿了一下，没有马上过去接电话，而是站着不动。
杨鸣道：
“书记，不打扰您了，我忙去了！”
白之忆也赶紧道：
“书记，您接电话吧，我也忙去了。”
江辉黑着脸挥了挥手。
杨鸣和白之忆一前一后走出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门口，江辉拉开抽屉拿出了手机。
这是他不经常用的手机。
江辉赶紧接过电话。
“喂，领导您好！”
领导道：
“江书记，我刚才听说你们天火的国税局局长，在机场被追捕的时候自杀身亡，是怎么回事？”
江辉惊讶。
“领导，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京城去了？
确实有这么回事，他是敬礼局长！”
电话那边沉默了下来。
几年前，江辉和敬礼在京城开会。
江辉带着敬礼见了领导。
当时，敬礼还是个副局长。
一年后，顺利从副局长提为局长。
江辉不知道是不是领导帮的忙！
电话那端的领导久久没有出声，江辉又道：
“领导，您放心，他走得很突然，也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质疑的东西。”
于是，江辉把敬礼逃亡和自杀的整个过程道了出来。
领导听罢，提醒道：
“关于你和敬礼的关系，要尽量撇清！
不管谁提到敬礼，你都不能参与进去评论。
最重要的是，不要透露他到京城见过我！”
江辉赶紧道：
“领导，您放心吧！
我知道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
领导道：
“这两天你的处分马上就下发了。
从现在开始，你清理你在书记位置的所有工作，把屁股擦干净，为辞职做好充分的准备。
否则，在对你的审计中，如果发现疑点，你的辞职就会受阻！”
听到这里，江辉有些紧张。
亿刚坐上市委书记没多久，在这个职位上，自己还是清白的。
可当市长那么多年，没有一点问题是不可能的！
就担心审计审出问题来！
一旦审计审出问题，自己不仅辞不了职，还极有可能被深挖下去。
当官当了那么多年，如果深挖，百分之百有问题！
到时候更加麻烦！
想到这里，江辉不无担心道：
“领导，我担心审计不过关……”
领导道：
“审计不是查你违法违纪，查的都是一些小毛病。
如果只是一些小毛病，不会有问题！
江书记，你不会有大问题还没有处理干净吧？”
江辉道：
“领导，我是个很谨慎的人，我不会留大问题让人抓我的把柄！
这么多年了，小事情太多。
我不知道哪件事突然就被他们翻出来了。”
领导道：
“既然是这样，你担心也没用。
不如就做好当下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你必须时刻关注离职审计情况。
一旦发现苗头不对，要尽快消失。
记住，一定要消失得无声无息！”
江辉道：
“领导，我明白！”
……
杨鸣从江辉的办公室出来，白之忆几步追了上来，低声道：
“杨市长，今天的江辉很异常，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到底怎么了？你们之前都说了些什么？”
杨鸣笑了笑。
“你说得没错！他刚才的表现，几乎是他的本色表现！
他把对我的愤怒，已经提到了台面！”
听到这里，白之忆突然有些紧张。
“杨市长，接下来你怎么做？”
杨鸣轻松一笑。
“他本色表现，我也本色出现。
大家都浮在水面，比潜在水底好多了！”
就在这时，柳英迎面走来。
此时的她，脸色虽然很难看。
但是已经找不到那种气急败坏的神情。
或许她已经意识到，她再这样凶悍下去，恐怕到时候她连市府办都待不下去。
看到杨鸣和白之忆，柳英迎了上来，小声道：
“杨市长好，白市长好！”
杨鸣微微点头。
白之忆道：
“小柳，汤秘书刚来，你得带他几天。
这几天你多辛苦些。”
柳英微微点头，却又欲言又止。
白之忆看出了什么，问道：
“小柳，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不说我们也不知道。”
柳英儿犹豫着，没有开口。
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
就在这时，杨鸣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杨鸣径直向自己的办公室去。
白之忆对柳英道：
“小柳，你有话就说，领导不喜欢你这种磨磨蹭蹭的样子。
你这个样子，谁还敢用你？”
柳英赶紧道：
“白市长，我想立即回财务科去！”
白之忆抬眼向柳英看去，认真道：
“不是让你带汤秘书几天吗？”
柳英道：
“那么简单的事，他不用带的。
汤秘书很聪明，让沈秘书点拨几下，他就上手了！”
白之忆很失望地看着柳英。
她的话里话外，就是不想带汤迪。
对于这个情商极低的人，白之忆完全放弃对她的期望。
忍不住道：
“小柳，财务科也不是说你想去就能去的。
那边所有的岗位都满了，你去干什么？”
柳英似乎没听懂白之忆话里的意思，直接道：
“所以，请白市长帮我说说！”
白之忆摇头。
“岗位满了，说不了！
你不愿意在秘书科，那就由组织来调配吧。
组织安排你到哪里，你就去哪里。”
说完，白之忆就往自己的办公室去。
柳英愣愣地看着白之忆的背影。
……
杨鸣回到办公室，座机的铃声停了下来。
杨鸣走过去，想看看是谁打来的，手机又响起。
拿出手机一看，是夏阳打来的，赶紧接了过来。
“喂，下雨，刚才座机也是你打的吧？
我刚才在走廊。”
夏阳的声音传来。
“是的，我以为你在办公室，就打了座机。
杨鸣，我的任命文件下来了。
可欧城的任命文件却没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