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此次出行非同小可,一定要保重自身。”浣碧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只香囊,里面放着自己剪下来的一缕头发和那日从王爷身上拿下来的那朵合欢花。
“我原打算新婚之夜取一缕你的头发,一起放入其中,没想到你突然要出去,我便提前给你,回去之后,你将自己的头发剪下来一些放进去。
民间传言,男女的发丝若置于同一香囊之中,意味着两人时刻在一起,彼此的生命和自己一样重要。”
果郡王接过香囊贴在自己胸口,像是护着什么宝贝似的,郑重其事地点头。
“我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就像照顾你一样,估摸着我只去一个月,等我回来后,咱们立即成亲。”
浣碧的嘴角微微向上漾开,脸上布满了期待和笑容,明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月牙儿似的缝儿,温柔地说道:“我等你回来!”
离京之前,果郡王特意将阿晋留在府中,并嘱咐他按照民间嫁娶之礼准备大婚所需的东西,而永寿宫这边也异常热闹。
“娘娘,内务府的人来了,说是为浣碧姑娘拟了几个名字,请娘娘和浣碧过目。”
甄嬛笑着看向浣碧,“进来吧!”
内务府拟的是分别是“乔、沁、隐”三个字,甄嬛看了直摇头,“怎么从玉不从女?不行,看起来不像是甄家本家的小姐,浣碧,我来为你想一个吧!”
浣碧没想到小主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竟把自己这样放在心上,感动地点了点头。
甄嬛灵机一动,眼珠子转了两下就想出来了。
她拿过纸笔,写下一个字:“姗”。
“就叫玉姗如何?从玉从女,又表姗姗来迟,你外祖家的冤屈、你娘的牌位、你和果郡王的幸福都是等了这么久才来的,虽然来得晚了些,结果却是好的,你觉得怎么样?”
浣碧激动地接过纸,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乐得合不拢嘴,“姗字好,奴婢很满意。”
流朱听到此话,调皮地凑到她的耳边,一只手虚掩着:“什么奴婢啊!你的身份马上就是果郡王的福晋了,跟我可是不一样了,这称呼也该改改了吧?”
浣碧害羞地抓住她,手在流朱的身上轻轻拍打着,“流朱,你笑话我呢!非得哪一日把你也嫁了才算了了。”
这话一出,流朱立即红了脸。
甄嬛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回宫后不久,眉姐姐和她说起闲话,说是流朱被内务府的公公说了两句,有个叫炎郁的侍卫就跑去和那公公理论,为流朱出头。
“叫我看看,脸红了,流朱,都什么时候了,还瞒着我们啊?快给我们说说,你和炎侍卫怎么样了?”甄嬛抓住她的袖子,故意不让她走。
浣碧从后面拉住她,“还说我呢,快交待你的情况!”
此刻,流朱无比后悔方才为何要拿浣碧开玩笑,这下好了,自己被这些人拉着,今日不说怕是走不了了。
“好,我说,只是你们不能传出去。”
浣碧调皮地眨眨眼,“你先说!”小允子和槿汐也放下手里的活儿围了过来。
在甄嬛几人离宫后,流朱被分到了眉姐姐那里,眉姐姐性子温和,很照顾她,贴身宫女待她也好,可宫里其他人不是这样想的。
每次流朱走在长街上都免不了遭人议论,一开始只说莞嫔被皇上厌弃,赶出宫去了,从前碎玉轩最是炙手可热,如今从那儿出来的,人人见了都躲着走,觉得晦气。
渐渐地,若是流朱去领东西,那些人总是会克扣一些,流朱气不过便和她们争吵起来,竟被人偷偷拧胳膊,推搡着欺负。
流朱红眼出了内务府,头发乱糟糟的,该领的东西也缺斤少两的,她没忍住哭了起来,恰巧被路过的炎郁看到了,问清楚什么事之后,炎郁心疼她,安慰好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内务府。
内务府的人知道炎郁地位不低,忌惮着几分,可是知道他是来给流朱出气的,便也没了好脸色,甚至还添油加醋地将事情捅到了皇后那里,最后还是眉姐姐出面求了太后,炎郁才没被降职,只罚了三个月的俸禄。
流朱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便时不时帮他做一些缝补的活儿,或是多做些糕点送给炎郁,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喜欢上了。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也太坏了,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们才是!”浣碧说着攥起了拳头,她很心疼自己的好姐妹这半年来受了这么多苦,流朱性子刚直,心里一定难受极了。
甄嬛拉住流朱的手说:“眉姐姐有着身孕,想护着你们也是难。
如今我已经回来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流朱,你只告诉我,你和炎郁之间互相都是真心的吗?若我出面为你们指婚,你可愿意?”
流朱惊得一颤,她还没想过婚姻之事,现在一想……如果是炎郁的话,她愿意,因为他正直、有教养,地位虽然不是很高,却肯拼命护着自己。
“奴婢全凭小主做主,只是不知炎郁那边……”
“他那里我去问,你若愿意,我便将你和浣碧的嫁妆一起准备好。”
流朱急忙摇头,“小主,奴婢是喜欢炎侍卫,可浣碧马上要嫁人了,奴婢要是也嫁人了,小主身边便没人伺候了,奴婢不能这么自私,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
槿汐端来一杯热茶换上,笑着道:“流朱姑娘不必担心,小主这儿还有我跟佩儿呢,那些粗使丫鬟就更多了。”
她皱着眉,有些“可是奴婢还没想过婚姻大事……”
“无妨,我先探探炎郁的口气再做打算,况且婚姻大事不是一两日能准备好的,浣碧的婚事得咱们和果郡王府上一起准备许久才能成呢!”
流朱羞怯地点了点头,小声道:“小主不要太为难他。”
“什么?”甄嬛没有听清。
浣碧从后面抱住流朱打趣道:“还没嫁人呢,就开始心疼炎侍卫啦?”
流朱感觉自己再待下去定要被这群人取笑坏了,挣脱开众人,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