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艾莉丝端来了洗神漱用的东西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她笑意缱绻：“该洗漱了，拉恩少爷，正好他们也走了，您也好睡觉了。”
拉恩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他看向屋外，若有所思：“艾莉丝，你不觉得，莫拉尔身边那个戴面具的人，很奇怪。”
艾莉丝正拿着一块布浸在水里，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会：“那下次，我去找机会把他面具摘掉给少爷看看。”
拉恩回道：“不过我感觉，你做不到。”
“总归得试试。”
——
空荡的城堡一片安宁，莫拉尔站在那里，一时无言。
慕勒不愿意放他走，但也不说话，莫拉尔也无话可说，二人只能僵持着。
但，又无可奈何。
“系统你就不能打开后面这个门吗，我想直接跑。”莫拉尔眼眸微垂，心中疯狂call着系统。
系统隔了一会才回复：“我看看啊……等一会，为什么这个门现在的属性是不可打开，怎么封死了。”
莫拉尔也傻眼了：“什么叫不可打开，我走不了了吗。”
系统在嘀咕：“就是这个门的属性已经不是门了，更像是一面墙，这怎么做到的。”
“你问我我问谁！？！？”莫拉尔无话可说。
这回是要完蛋。
眼前的这个尤里卡明显比以前见过的都要暴戾不少，自己若是惹他不悦，就会被上手搓一顿，刚刚是扯头发，待会就不一定是什么柔和点的动作了。
“尤里卡殿下。”莫拉尔小声地叫出来这个名字，他脸上挂上温和的笑，努力想和慕勒交流，“您觉得在公学里生活如何，同学们都没见到殿下有出来过，一个个翘首以盼期待您出来呢。”
莫拉尔确实是在强颜欢笑，毕竟他笑不出来，他完全猜不透慕勒的心思，只能尽可能地朝着不会出错的地方去说。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慕勒上下打量了莫拉尔几眼，然后伸手过来，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莫拉尔的脸侧。
很不舒服。
莫拉尔只觉得像是阴暗潮湿的东西正在有一下没一下舔舐自己的脸，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遍及全身，浑身发毛。
摸久了脸上都有点痛，莫拉尔抬眸，二人这种不说话纯摸脸的氛围着实是有些奇怪，他小声道：“殿下……？”
莫拉尔有张很乖巧的脸，与玛塔娜很是相似，不过许是玛塔娜那头红发的缘故，把那张清纯脸衬得格外明艳动人。
而莫拉尔则是和戈温森一样的黑发，他没做什么发型，所以就是留长了一些，对着镜子，无论怎么看，都很符合一个男配的身份。
不出众，确保其他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良好，让熟悉自己的人也要对自己心生好感。
装乖巧是最便利的方式。
于是前世的莫拉尔就顶着那张乖巧的脸，干了不少坏事。
慕勒盯着莫拉尔，轻轻拍了两下脸侧，跟逗猫逗狗似的。
莫拉尔眉头还是无可控制地抽搐了了几下，他能容忍其他人摸他脸，但慕勒现在这种轻佻举动，无疑是在蔑视他。
“不想我这么轻啊。”慕勒压低了声音，似是在喃喃，他自然是看见了莫拉尔微蹙的眉头，不过也没有放手。
他手指点了两下，然后手重重落了下来。
莫拉尔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懵了，他偏过脸，往旁边踉跄了两下，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脸庞，只能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
尤里卡打他？
莫拉尔上辈子加这辈子，打过他的人屈指可数，虽然有很多人看不起他的私生子身份，但也不敢明着打人，只能在暗处偷偷排挤，恶心人。
这些都无所谓，只是心里难过一点，莫拉尔都能忍受。
可是他受不了这种。
脑袋在嗡嗡作响，莫拉尔一时间意识有些空蒙，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
莫拉尔能尝到一丝血腥气，他捂着脸，很明显能触及到已经肿胀了起来的皮肤，慕勒那一巴掌没收一点力。
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无缘无故地打你。”慕勒看着捂着脸，一言不发的莫拉尔，即便是受了那样无缘无故的一巴掌，他也没落下一滴泪。
莫拉尔还能说什么。
他拿慕勒没有一点办法，从身份上来讲，这位已经是王室认可的预备役，莫拉尔除了受着只能受着。
在脑海里的系统发出了咂舌的声音：“打得真狠，这我帮不了你。”
莫拉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靠着门，低声道：“殿下做什么都是对的，我没有意见。”
他说话口齿不如先前清晰，任谁脸肿着，也不方便说话。
慕勒对莫拉尔这半死不活的谦逊态度很是不喜，他俯下身，语气亲昵：“我不是把名字告诉你了吗，怎么还叫我尤里卡殿下，我不记得你有这么笨啊，那个是惩罚，懂了吗。”
就是因为这个？
莫拉尔抿着嘴，多少有些阴郁，一个称呼而已，就因为这个，所以要打自己，什么道理，好好说话不行吗，自己又不是不会听。
那种跟上辈子被尤里卡钳制住的绝望隐隐传来，莫拉尔下意识地攥住手臂，他张了张嘴：“为什么……”
他想问为什么慕勒要特意要他来，羞辱这里的哪个人不好，要来羞辱自己。
不过慕勒却以为是其他意思，他拉过莫拉尔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上划过，一笔一划写下慕勒两个字：“因为我讨厌尤里卡这个名字，仅此而已，其他人我管不了，唯有你，是不允许叫我尤里卡殿下的。”
“懂了吗。”慕勒笑容满面地合上了莫拉尔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处。
莫拉尔不想懂。
他来公学是为了送走诺尔兹，学会魔药理学，让诺尔兹去当那个无敌的尤里卡殿下。
现在看来，这个慕勒的到了除了能让自己攻略梅薇思的任务继续进行，其他只能说是，恶意到只是呼吸着，就能让莫拉尔感到万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