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幽红中,林若凡又回到了那个房间。
男人的手像蛇一样冰冷湿滑,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她肌肤上来汲取温暖。
撕心裂肺的呼救毫无意义,反倒成了男人施虐的兴奋剂。
“小美人,上次你逃了这次你能让谁来救你呢?”
“呜呜…别碰我!折夜!折夜啊!救救我啊!”
男人的呼吸越发粗重,他先是轻蔑的哼了一声,随后双臂从背后越至胸前,慢条斯理的扯着她松垮的衣带。
“折夜是我的玩物,你也一样~”
女人痛苦挣扎,不甘心的紧闭双眼。
忽的,一双温柔的手从前面捧住了林若凡的脸,他轻柔的蹭去她脸上的泪痕,那样温柔的动作,正是她熟悉的。
“折夜,是你吗?”林若凡瞬间有了勇气。
然而在睁眼的一瞬间,却看见折夜一身红衣,近乎与周围的景物融为一体。
那是,和身后这个肮脏之人甚为相似的红。
折夜撕开她的衣物,在凉意爬上肌肤的一瞬,猛然将她推进那人的怀中。
“折夜…你……”
“呵呵呵,林若凡你难道不知吗?奴等的就是今天,为的就是今天啊~”
恍惚间,似有几只黑蓝两色的长尾蝶从某个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飘出。
它们明明那么美丽,却被妖冶少年轻飘飘的一个眼神给蛊惑,心甘情愿的点缀在折夜乌黑的发间。
如碎星般绚烂的磷粉抖落,衬的少年如梦似幻。
莫名看不清折夜的样子了。
少年娇纵艳丽的脸变得模糊,而长尾蝶却越聚越多,一只只落在折夜的身上,似乎要把他整个吞没!
“折夜,你不能…呜呜,我这么相信你!这么相信你啊!!!”
属于折夜的吻轻轻落在胸前,停在心口的位置辗转反复, 披上华丽却脆弱无比的蝴蝶羽衣,少年的笑容残忍无比,刺的她眼睛生疼,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莫名而生的心痛到让她无力再挣扎,而身后的男人却突然笑了起来,嘲讽似的追问林若凡。
“小美人,书里是怎么写的来着?难道你忘了他原本就是这么薄情,就是这么寡义的人了吗~”
字字诛心,掷地有声。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睁开眼时,林若凡看见屋内明亮的烛光和一旁正认真擦着通灵镜的闻契。
“我在大堂就这么睡着了?”林若凡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桌边撑起身子打了个哈欠,手中的书册顺势掉落在闻戚脚边。
她这才想起不久前她闲来无事便看起了霜花送给她的话本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那是什么?”闻契停下动作,伸手捡起。
话本子总共没几页,闻契正好拿到最后一页,他粗略的扫了一眼,认真的点评。
“字迹倒是娟秀,小丫头你写的吗?”
心,忽然揪痛起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喉头,让她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
“怎么了?”闻契歪着头看她,“怎么这个表情。”
林若凡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动作僵硬的接过闻戚手中的书,“没什么,就是被结局…吓到做噩梦了……”
“小丫头,话本子而已,看个乐呵,结局是人定的,都是假的,无需放在心上。”
都是……
假的……
林若凡愁眉紧锁,紧攥着手里那本书,心里却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哪怕是假的,她也不想要be结局啊……
“看你睡得正熟,便没叫醒你,不想刚和你妹妹聊完你便醒了。”
林若凡打了个哈欠,“你们聊了什么?”
“关于如何处理一个危险炼材,小丫头,你们厉害啊!苍雷木都拿到手了。”
“苍雷木?”
林若凡有些疑惑,明明记得那天晚上林若锦说过苍雷木被人抢走了啊?怎么林若锦手里还有呢?
“苍雷木,可是邪物。这样的东西早处理早安心,所以我教她用炼器炉把苍雷木融入龙骨鞭里,这样既加上了她自身实力,也免了他人觊觎。”
话落,闻戚忽然耸动鼻尖,侧过身子看向窗外红云滚滚的夜空。
“要下雨啊……”他轻声呢喃。
林若凡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解的问道:“下雨?你怎么知道的?”说完,林若凡又猛地一拍大腿,“你会卜卦?!”
闻戚像看到了傻瓜一样睨了林若凡一眼。
“红云漫天,水气便足,则积水成雨。一般这个时候飞虫多,林间的小动物都要往高处躲的。”
“厉害厉害。”林若凡由衷的冲闻戚比了个大拇指,思索着时间尚早,便揣起书起身笑眯眯的望着闻戚问道:“要不要吃火锅?”
“火锅?”
“下雨天,最好的就是吃火锅了,大爷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闻戚放下镜子正欲拒绝,然而一向不喜食人间烟火的他,在看见林若凡那双泛着星光的双眸时,竟有些错愕。
透过那双眼,闻戚仿佛又忆起了那些年,那些人,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问过他。
回忆涌上心头,直到林若凡再次出声催促,他这才收回心绪慢悠悠的应下。
“不吃辣,不吃葱,尤其不吃咸的。”想了想,他又解释般说道:“咸了,我容易掉头发。”
窗外,轰隆一声。
即将入冬前的最后一场秋雨,总是下的很急,房檐上积攒的雨像小水柱一样‘连’在地上,快速汇聚成‘小河’。
林若锦收起纸伞,来到两名守在天工阁的两名弟子前,抖了抖水珠。
“天工阁重地,除三位掌门外无令牌不可进入。”
林若锦指尖一挑,一道金色令牌跃于掌心,两人一看,眼睛瞬间睁的老大,其中一人更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林若锦。
“是掌门有什么吩咐吗?”那名弟子恭敬的问。
“不是掌门,是我。”林若锦收回令牌,将滴水的伞搭在一旁的红柱子上,随手指向紧闭的天工阁大门。
“现在把门打开,我要进去。”
青云的天工阁内,藏有许多青云收集炼制的法器,还有各种古书,上面记录着许多奇闻异宝。
而记载于其中,世间数一数二的炼器炉,在这天工阁里便有三座。
它们分高,中,低三等,闻戚曾说过,苍雷木属于邪物,一般的炉是烧不化的,只有用青云最高等的炼器炉红鼎金纹才可以。
来到那快有她一般高的炼器炉前,林若锦掏出闻戚送的乾坤袋,从中取出龙骨鞭和苍雷木。
不知为何,手中的苍雷木此刻似乎在发热,隐隐有温热气流从它的细长裂痕中散出,在手心里盘踞。
随着时间变化,竟还有些烫手。
收回目光,林若锦毫不犹豫将苍雷木扔进红鼎金纹炉里,随后引火焚烧。
火光大盛之际,苍雷木在其中发出大片血红色雾气,止不住的从炼器炉各个缝隙里弥漫而出。
红雾包裹着赤金色炼器炉,隐隐绰绰中透出几分诡谲。
林若锦刚坐下准备用灵气催动炼器炉加快炼烧苍雷木,却听见炼器炉中除了烈火焚烧木块的噼啪声外,似乎还有无数刀枪剑戟相互碰撞而发出的争鸣声。
传言中,有无数人为了炼制出绝佳的法器丹药,而争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苍雷木在世人的厮杀中,吸收了他们濒死的怨气,从而由极品炼材化为邪物。
如果苍雷木真如闻戚在通灵镜里说的那样,可以招揽,吸附邪怨之气,那最近的怪事,惨事,就绝对是有人冲着苍雷木而来,而对方是谁,不言而喻。
“融合进龙骨鞭内,就是我的法器,苍雷木没人可以拿走。有了它,原主也不能……”
林若锦眯了眯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
灵气在身体内凝聚,顺着手掌涌出,径直奔向炼器炉。
炼器炉周边的红雾在林若锦灵气的介入下,渐渐加深了颜色,由红变棕,由棕变紫,由紫变黑。
就在这黑气翻涌,哀鸣不觉的关键时刻,林若锦猛然睁开眼睛咬破左手食指,指尖一弹,一滴血珠顺势飞向热气蒸腾的炼器炉,
黑红两色烟雾在炉中翻搅纠缠,晦暗不明的火光映衬林若锦那眉头紧锁的脸无比阴沉。
“一定要成功啊。”林若锦死死盯着那两团烟雾,“苍雷木,定要为我所用!”
屋外狂风大作,偶尔会有些飞沙走石被卷起,轻轻剐蹭着天工阁的窗纸,林若锦紧张的挺直腰背,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焰的变化,直到那抹血红在炉中逐渐占据上风,她才松口气般微微弯下腰。
不过一个时辰,苍雷木融合龙骨鞭便已大成。
林若锦揉揉酸痛的腿,起身收回灵气,她有些兴奋,忙不迭从熄灭的炼器炉中取出龙骨鞭,然而她脸上的笑意却在看清手中之物时猛然僵住……
完了,坏了!
这tm说好的万无一失呢?
林若锦焦急的从乾坤袋里搜出通灵镜,一秒不敢耽误的联系闻戚。
闻戚接起通灵镜时,正坐在热气滚滚的房间里,一边听着窗外的雨声一边捏着双筷子夹起肉片往铜锅里放。
“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小丫头?”
林若锦赶忙将手里盘成一团的龙骨鞭递到通灵镜前,出声询问:“你不是说这方法傻子都能炼出来吗?你看颜色,是你教错了,还是它心情不好自己想不开变异了?!”
闻戚眯起眼睛,凑到镜前仔细查看着,片刻后他突然放下筷子,抚掌大笑。
“好好好!”
闻戚接连说了三个好字,在林若锦不解的目光下,闻戚重新拿起筷子。
“莫担心,你做的非常成功。炼器并不是靠颜色是否接近于白而定论好坏高低,而是看颜色的纯度。颜色越纯越好,而加入主人灵气与精血后的炼器颜色更能体现持有者的性格和心境。”
林若锦深吸一口气,试图降低自己的审美标准,然而再看手里的龙骨鞭,她仍是纠结。
“所以啊……”闻戚加起铜锅里的肉片放在自己的碗中,学着林若凡洒辣椒面的动作,往上捏了一撮不知名的绿色粉末,他从容的继续说道:“老夫就说,你该拜我我师。学什么药呢?瞧你炼出的颜色,多适合学蛊啊?”
林若锦的沉默震耳欲聋。
她几次张口欲要反驳,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这诡异的颜色的确很适合身为恶毒女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