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执云说完,柳扶风突的动作起来,一下子将桌上的灵石尽数收进自己的乾坤袋,动作之快,就连白一都没拦住。
“你们想干什么?”掌柜们急了,叫来自己的随从堵住了柳扶风。
本来可以快速解决的事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捣乱,他们都不满至极。
柳扶风却满不在乎的说道:“契约我看了,违约得是对方无法继续维系通商之举才可三倍赔偿,如今楼主虽不在,但这座楼和主事之人尚在,你们为何急着讨要赔偿?这可不合理。”
巫执云摆摆手,和善的对众人掰扯道理。
“大家急什么?这百里楼主虽然被定了罪,但这天水楼还在,我们还在。日后定然还有生意可做,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不曾想,她这话不仅他们听不进去,还惹了众怒。
几家掌柜见她不过是平平无奇一老妇,想着她是百里家的哪个无名亲戚,来此想分一杯羹,便更是出口成脏,没大没小起来。
“你这老不死的懂什么?莫要不知羞的乱叫,让你家的小子把我们的灵石还回来!”
“老东西,你算老几,是想讨好他们拿好处吧!百里舜死局已定,他们毁约在先,该三倍赔偿违约才是!”
巫执云并不生气,只笑呵呵看着冲到在面前伸胳膊撸袖子的男人们,一边制止暴怒的龙君和甩动浮尘准备砍下他们脑袋的灵尘,一边温声唤着柳扶风。
“扶风啊,既然他们不肯和气的和为师讲话,那就你来和他们说说吧!老人家我啊,真是被他们伤透了心。”
柳扶风得了令,立刻从怀里掏出书册。
“装什么蒜啊,怎么着?想和我们算账?”
起初,那些怒气冲冲的掌柜们还准备叫人揍柳扶风一顿,可随着对方愈来愈抑扬顿挫的话语,他们像是被握住七寸的毒蛇,只能睁大眼睛,发出阵阵倒吸气声。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天水楼的密探吗?你们是天水楼的密探吗?”
柳扶风抬头看了眼面颊涨红,满脸不可置信的男人。
“您衣角绣着蟒纹,面颊有十字疤痕,大约四十了岁……”
“哦~您是钟掌柜对吧?我看看,我看看!”柳扶风又翻了一页,顿时眼睛一亮。
“去年三月二十日,晚,您喝多了一个‘不小心’闯进了暂住您家,年仅十五岁的小侄女房间,整整一晚没出来。第二日您的小侄女吊死在房梁……”
“你…你……”钟掌柜面无血色,两股颤颤,连带着脸上横肉也在抖动。
这还没完,毕竟要杀鸡儆猴,柳扶风继续念了起来。
“同年,您的兄弟知晓女儿死讯,前来讨说法,您知晓瞒不住便想用钱了事,却不料对方软硬不吃非要拉你去报官,于是您在茶水中……”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
众人惊愕的看着暴跳如雷,却汗流如柱的钟掌柜。
平日总把挂念亡妻挂在嘴边,老实本分的男人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想不到。
“还有东街的郑掌柜,西街的穆掌柜,北街的吴掌柜......”柳扶风意味深长的啧啧了两声。
他们震撼的同时,也更加恐惧。
对方竟然连这种事都查了出来,他们还知道什么秘密?
巫执云叹着气走上前,在白一他们的注视下,轻轻拍着钟掌柜厚实的肩膀,随后在众人戒备的目光下悠然落座,姿态从容。
“一呢,本座是受楼主夫人之约,前来为天水楼主事。涉及利益纠葛,可不能随意处置,自然要多了解了解你们的情况。”
所以,柳扶风四下打探对方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过往。
“本座是为了你们着想,有道是棋未下完不言生死,本座劝你们不急一时,怎么不明白呢?诸位粗鄙的言行令本座和本座的徒弟们很受伤啊!”
所以,现在巫执云要向他们讨要刚刚受辱的精神损失费。
钟掌柜看着柳扶风对他扬起的书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呢?这是碰上硬茬子了!
“那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就当是陪您的补偿。”
阿骨珠哈哈笑了起来,却被灵尘捂住嘴,嘘了一声。
“那诸位呢?你们要不要再听听?”
“蛮精彩的喔~~~”
众人如梦初醒,大惊失色,连连摇头。
巫执云笑得开心,从长袖里抽出手帕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珠。
“都是知道敬老尊贤的好孩子!本座教你们一个懂事,你们还本座一份关怀,甚好甚好,扶风啊都收起来吧!”
“好嘞,师尊!”
见对方松口,有人试图想把自己的秘密赎回去,结果对方翻脸不认账,不仅没要回来还被暗搓搓威胁了一顿。
等他们灰溜溜走了之后,白一胸膛里仿佛有股火气,烧的他浑身无力,步伐虚晃。
“大哥,没事吧?”老五扶住白一。
“这毒真是厉害,若是那闻契还在,说不定……”
熟悉的名字被巫执云听见,她不由嗤笑一声,引起白一等人注意。
老者优哉悠哉的靠着椅背,灵尘在旁边躬身奉茶,大有些不可一世。仿佛已经融入进角色里,摆的好一副主人架子。
白一强行咽下口中腥咸,对着巫执云行了一礼,“敢问老者尊姓大名?”
“本座乃蛊药宗掌门,名唤巫执云。”
“您说您是…夫人叫来的?”老五问。
“是啊,小锦呐前几日传信给你们家一个叫季云的,让他来请我们。说是有要事求助,我们这才不辞辛劳前来这里,本座看在小锦的面子上,不仅可以帮你们维系天水楼的利益,还能帮你们解毒。”
知晓蛊药宗善驱虫御蛊,倒不知还会解毒。
在白一再三斟酌下,最终还是接过巫执云递来的一颗造型犹如田间随处可见得豆虫丹药,仰头吃了下去。
“大哥!”阿七推开咬着他手的阿骨珠,“这药还没检查,你怎么?”
白一咽的艰难,无他,属实是这虫子造型的丹药做得太逼真了,不仅是外形还有气味和味道都无比真实,他干呕了三回才囫囵咽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说罢,他盘腿而坐,开始运行仅剩的一丝灵气开始解毒。
其余人紧张的盯着白一,直到他面色恢复如常并且气息平稳,众人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