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穗岁没拿那个宋代钧窑。
而是将那幅画中画拿了出来。
先前已经割开了画,不过祝穗岁后面又让寿老头帮忙,重新给修复回去了。
不得不说,寿老头的水平的确是高超。
祝穗岁趁着这个机会,一直在现场待着,看了整个修复的过程。
从中学了不少的东西。
寿老头瞧见她如此,淡淡一笑,“这门手艺你要是感兴趣,回头就跟着我好好学,往后真要碰到什么好玩意,你也能捡漏。”
修复古籍是严家的独门技艺。
可没想到寿老头在修复字画方面,也是不容小觑。
祝穗岁不由想。
要是没有当年那档子事,没有当年的环境,如今的寿老头,怕是自己根本无法够到的大佬,又怎么可能隐姓埋名在这里,当一个看垃圾的大爷呢。
泱泱华夏,果然是人才济济。
像是寿老头这样的天才,怕是百年难得一遇,却造物弄人,这是华夏惋惜之事。
怀才之人却无法发挥自己的作用,而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却不需要什么本事,就能在圈子里名利双收。
真是可笑至极。
祝穗岁既然做了寿老头的徒弟,这一次的拍卖会,就相当于是自己的敲门砖,是她真正踏入古玩圈的第一步。
如果游戏规则,只能靠拥有权利的人去制定。
那祝穗岁想,那么她拥有了这个异能,拥有了这样的师傅,必须要做点什么。
往后古玩圈到底是有才能之人能混,还是沽名钓誉之人风生水起。
这件事情,她要她来说了算!
祝穗岁看向眼前的唐冠盛。
这人就是她目前要攻克的那一个困难。
这是第一次。
祝穗岁在这么多人面前,要展现自己的能力,依照前世她全职太太的模样,唯唯诺诺的很,哪里会做这些,如今既然做出了这一步,那就是祝穗岁的进步。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来的经历,让祝穗岁得到了底气。
她这会儿倒是淡定。
两人同时拿出自己的东西。
吴温柔手里拿了一个箱子,将其中一件拿出来,那上面用东西包裹住,不过能看出是字画的形状。
至于唐冠盛神色轻蔑,他可是考古系的教授,对于一个年轻女娃娃,难不成还对付不过么。
他也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用一个小盒子装着。
气氛一下上升到了顶点。
唐冠盛道:“你先打开吧。”
祝穗岁挑眉,有些意外,“可以。”
不过她的意外,并非是唐冠盛说的话,而是对方盒子里的东西,竟然是个假货?!
丝毫没有雾气。
这也不知道是唐冠盛过于自信,认为拿个假货就能来糊弄自己,还是他打了眼。
祝穗岁本来是想要直接说的,可回头一想,既然决定要在这一次扬名,事情那就得弄大。
真是假货的话。
现场的人也不一定看不出来。
或许是唐冠盛打了眼。
祝穗岁对这一场,倒是没了半点紧迫感。
人上赶着让自己打脸,她何必拦着呢。
祝穗岁也想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
这么想想。
自己拿出画中画,反而恰到好处。
在两人无声博弈之间。
人群里的许夏烟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让唐冠盛对付祝穗岁,这自然是许夏烟乐意看到的,能让祝穗岁丢人,赢了她手里的宝贝更好,往后怕是再也不敢来这里瞎胡闹了。
不过。
许夏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打算静观其变。
也正好摸一摸祝穗岁的底。
许夏烟很疑惑,祝穗岁是怎么进入到这个圈子里来的。
她身边那个小矮子,自己也不眼熟,不像是陆家的人,而那小矮子,之前还站在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旁边。
那男人的气度沉稳高冷,虽然看不到长相,自己也认不出是谁,但许夏烟觉得肯定不容小觑。
说不准就是这个男人带着入行的。
想到这。
许夏烟的眼底划过一丝鄙夷。
娇妻就是娇妻。
哪怕嫁了人也不安分,依旧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也不知道这事情陆兰序知不知道,陆家人又知不知道。
不过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要看看祝穗岁是怎么被打脸的。
鉴于对唐冠盛的信任,许夏烟掏出了这一次带来的一千块钱,全都买了唐冠盛赢。
此时。
祝穗岁将字画抽出,直接放到了桌子上,由吴温柔将字画展开。
这会儿的画中画,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半点被刀片割开的痕迹。
简直是巧夺天工。
祝穗岁都觉得神奇。
寿老头这手艺,实在是一绝。
这字画一展开,大家全都凑过去看了。
唐冠盛自然也瞧了一眼,这一看冷笑了几分,“我说小姑娘,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你拿一件假货出来,可是要赔付双倍的,你还真以为这里是让你过家家玩呢,随随便便一幅民国仿画,就拿出来跟我斗宝了?”
祝穗岁惊讶,“您觉得这是假的?如此看来,你这眼力也不过如此,我这么好的画,你都认为是假,我倒是不稀得跟你比了。”
“你现在说什么赌气的话,真以为是在过家家不成,这里都是有眼力有能耐的大家,你拿一幅粗制滥造的画来跟我比,还硬着头皮说是真的,你说你可不可笑。”唐冠盛顿时明了,祝穗岁什么都不懂。
的确。
这么个小姑娘能懂什么。
连明成化瓷器都看不明白,捡到宝贝了还不买,结果让自己占了便宜。
想想就知道,没什么能耐了。
连自己女儿都比不过。
祝穗岁很是嚣张,“你说我这是假画,我偏偏觉得这是一幅价值连城的画,不过这是你的眼力劲,是你的评价,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咱们各凭本事,真要是假货,藏宝轩自然会有人来鉴定,咱们说好了,不管是我的还是你的,只要是假的,这一场斗宝结束,都得按规矩赔付给对方。”
意思就是。
无论谁输给谁,之后要是鉴定出来是假的,那还得再多给赔付的钱。
唐冠盛一听这话,甭管这一幅画是真是假,反正她还答应额外输给自己那宋代钧窑,自己看中的就是那个宋代钧窑,如今既然认出了这是假画,还多了赔付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他认定了祝穗岁什么都不懂,保不齐真以为这是一幅真画,这才敢如此嚣张的和自己说话。
也无所谓。
唐冠盛要的就是年轻人嚣张气盛,回头自己狠狠挫一挫锐气,她就能知道古玩圈的水都深,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