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回去继续战斗,就听鬼脸人一阵剧烈的咳嗽,转头就见他匕首插地,单膝跪在地支撑着他的身体。
那些原本不攻击他的蜘蛛,见他走了败势,正准备一拥而上。
我心说不好,他身体本来就有严重的伤,又经过这么剧烈打斗,大概已经在支撑的边缘了。
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匕首,迅速将他手臂架在我的肩上躲过蜘蛛的攻击。
他一边咳血一边苦笑,缓慢的说着
“不中用了,稍微动几下,就这副鬼样了。”
我让他先不要说话,保持些体力,其他交给我。
我一个人的时候尚且举步维艰,现在架着一个人,恐怕更难应对。
那些蜘蛛大概以为我们肯定玩完了,也不着急冲过来,而是逐渐缩小包围圈。它们并不缺食物,大概享受的就是围堵猎物,然后慢慢把猎物玩死这种乐趣。
这种现象在自然界其实很常见,比如猫跟老鼠,在猫的掌控之中会跟老鼠多玩一会儿,然后才咬死。
但我毕竟不是老鼠,它们也低估了人类的脑子,这种行为刚好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
我先搀扶着鬼脸靠在岩壁上,他还在咳血。大概是咽喉部的血管受刺激破裂了,也可能是肺部出了问题。
在刚刚的打斗中,我发现一个问题,这些蜘蛛不会攻击它们自己织的囊袋。而我们的身后刚好有一个囊袋。
“拿我喂它们,你就有时间跑了。”他淡淡的说。
他大概是想起了以前的队友,被人背叛,被人丢下。
我皱了皱眉说
“是个不错的主意,反正你也跑不动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没说话,这一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在内心问候我妈。
狼蛛的蛛丝如果是克对克的比较,其实比钢铁牢固五倍,但好在白毛的匕首也是上等兵器,算得上削铁如泥。
于是我反手割断了囊袋的粘连丝,囊袋裹着尸体就掉在了地上,这些囊袋是它们储存食物的器具,我的动作对它们来说就是一种挑衅。
那些蜘蛛见状也不再跟我搞什么猫逗老鼠了,立即开始围攻我。
体型大有体型大的弱势,一起围攻过来反而相互受到限制,我边躲避攻击边将囊袋剖开,把尸体踢了过去。心说对不住了兄弟,回去就给你烧两纸妹子。
那些蜘蛛再怎么聪明都离不开动物的本性,见到尸体立马开始相互争夺。我趁它们争夺尸体的空隙,将囊袋裹在鬼脸人的身上,这种蜘蛛丝裹成的囊袋黏性很好,一包就裹上了。
“别出声,别乱动。”
我对他说道。
他的眼里露出一丝诧异跟不解,但我已经来不及跟他解释了。尸体已经被其中一只蜘蛛叼走了,剩下的都虎视眈眈的看着我,身后只有这么一只囊袋,裹了他就没办法裹我。
目前这个情况,要么我杀了这些蜘蛛,要么蜘蛛把我叼走,前一个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一,我心说金辰安特么的怎么还没跟上来,再不来我可能就要去走畜生道了。
鬼脸人还在这,万一等会看我太惨,忍不住也加入战斗,那就多折损一位。我们刚进来那地方有一处小洞厅,我心说可以把这些东西引到那里去再想办法。
正这么想着,那群蜘蛛已经准备蜂拥而上了,我心一横,一个翻滚,从它们腹下滚了过去,爬起身来就没命的往缝隙外跑,但我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八条腿,于是边跑边去晃动那些囊袋。
那些蜘蛛会被晃动的囊袋吸引片刻,而我就可以趁此争取到更多的时间跑出缝隙。但我低估了这些蜘蛛的智商,搞了这么几次以后,它们就不再被囊袋吸引,开始全神贯注的追我。
它们时不时的朝我射出蛛丝,同时开始用尖牙攻击我。狼蛛的尖牙会牢牢锁住猎物,并且释放毒液。普通狼蛛的毒液并不致命,但会让人产生剧痛。可体型这么大的狼蛛,就算毒液不致命,那一对巨大的尖牙也能让我透心凉。
眼见缝隙就在眼前,内心一喜,但喜早了。
那群蜘蛛见我想跑,立马吐了蛛丝封堵缝隙,同时有一只蜘蛛从岩洞的上方绕过我堵在了洞口,又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我心说这他妈的前有蜘后有蛛,是要送我去变猪?
就在我以为我要彻底凉凉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嘶啦一声,蛛丝被割裂,一个身影从缝隙中滑了进来,同时踩着岩洞翻身就上了洞口蜘蛛的背上,手起刀落,蜘蛛的脑袋就掉了下来,那蜘蛛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踉跄了几步才跌倒在地。
看清楚来人是金辰安以后,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处理完缝隙口的蜘蛛,他翻身挡在我面前,右手握着我那把匕首。
我故意调侃道
“哟,小九爷今儿怎么有空来,棋子,当然要选听话的。”
他微微一笑
“这次换我当你棋子。”
“当我棋子?财神爷给我当棋子?”
我继续调侃道。
他笑了笑说
“嗯,替你,杀下这局。”
说着就一个滑步手持匕首从蜘蛛的腹下滑了过去,略微助跑了几步蹬上岩壁用同样的手段解决了最后面那只蜘蛛,现在这样就形成了我们包围它们之势。
那些蜘蛛一看情况不妙,立马从侧面爬上洞顶,抖动着身体朝金辰安甩出毒刺。那些毒刺就像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金辰安几个翻滚跳跃躲过攻击,从远处甩出匕首,匕首直接没入蜘蛛的脑袋,将它钉在了洞顶,那蜘蛛挣扎了几下以后,掉在地上也死了,其他蜘蛛见状立马溃散而逃。
我心说他妈的它们果然怕强者。
完事以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
“继续。”
说完就走了,我知道他们这时候还不能出现,等他走远以后,我才回去找鬼脸人。
鬼脸人大概是体力不支,已经晕了过去。
我将他从囊袋中剖出,又找了些干净的薄蛛丝给他敷在皮肤上,这里始终是蜘蛛的老巢,并不安全。
于是我架着他,穿过洞道裂缝,来到了另外一个洞厅,找了块大岩石,将他放在岩石上,又从包里翻出了一些消炎药,这个背包应该是上一批进来的人留下的,所以药物没有过期。
他说过他吃不了东西,自然肯定也吞不了药,我用无烟炉将水暖了一下,然后将药碾碎倒进水壶里给他喝,他似乎还有些意识,还能将药罐进去。
做完这些之后才将他放平休息,而我则坐在旁边等他醒来。
洞厅的另外一边我看到灯光闪了一下,我知道金辰安他们就在附近,所以内心也很安心。
我以为他大概会睡很久,但才过了半个小时,他就醒了过来。
他看到我的时候十分惊讶,大概是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又或者说,还能活着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蛛丝。
大概还没有完全清醒,人显得有些发愣
“你回来了。”他缓缓的说。
他这句话,我不知道他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三十年前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