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佳肴,令人垂涎欲滴,吃得香飘四溢,至少苏卿凌吃的很是上口!
谢茵茵一面吃一面腹诽,吃的味同嚼蜡,就连帮忙布菜的丫鬟偶尔一个眼神,都觉得是在嘲笑自己!
心意一偏,便觉得别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对自己的鄙视!
待酒足饭饱,上了茶水,竟又是菊瓣翡翠双耳带盖茶碗,看起来非常通透、轻盈和秀丽,衬得茶水都更添了几分灵气!
“这是当初我母亲在上京城跑了多少处,才选定的这一套茶碗,叫菊瓣辈翠茶盅,平日一直宝贝的紧,今儿用这无根水泡了云雾茶,实在是一种享受!……”
“妹妹品品,看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谢茵茵本就心里不平衡,以往在府上以,哪次不是这个嫂子对自己陪着小心。
不过是摔了一次,大家怕无端生出麻处处迁就迁,她倒觉得把人拿捏住了,处处高人一等的样子。
不禁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大嫂嫂出自世家大族,嫁妆自然都是好的,哪像我们这些庶女,处处得节省着……”
“只不过,大嫂嫂既嫁入我们谢家,你的一切便是谢家的,难不成府里有事你就干看着,不舍得拿嫁妆出来贴补一二?”
饶是翠玉在一旁偷偷去揪四小姐的衣袖,仍没拦住那张惹祸的嘴!
这话一出口,刷新了一众人对厚脸皮的认识,春兰便不依了:
“四小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小姐自嫁入长宁侯府,做了掌家奶奶,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府里还少了?”
“按离国律法,但凡出嫁女的一应嫁妆都归私有财务,夫家不得据为己有!枉我们小姐为侯府操持三年,将侯府打理得人前体面,竟还要被人如此算计!……”
还要说上几句,便听苏卿凌轻喝了一声:
“春兰,住嘴,怎可与府里小姐如此没有规矩!”
又回头冷笑:“四妹妹,做嫂嫂的可是看出来了,你这次来并不是诚心与我道歉的,罢了,茶也喝了,你且回吧,陪了你半日,我已疲累的紧了!”
说罢,不再说话,只闷声喝茶!
被人一顿抢白,谢茵茵觉自己的脸面已被踩在脚下,竟还要撵客,哪还顾得上别的,猛的起身,柳叶眉斜挑,冷声道:
“嫂嫂别忘了,你可是谢家妇,嫁妆再多又如何,没有我大哥疼宠,你又能自在几天?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把嫁妆拿出来!”
这话说的严重,即便苏卿凌再有心理准备,也觉得脸上生疼,将茶盏往桌上一惯,凄冷的声音竟如含了冰霜!
“怪道四妹妹一直对我这个嫂嫂阴阳怪气,半分尊重都没有,却原来是料我在侯府迟早失势,心里瞧我不起!……”
“既如此,四妹妹又何必做样子来给我道歉?”
“来人,送四小姐!”
谢茵茵话一出口已然后悔,此时也已晚矣,里子面子都没了,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嫂嫂先别得意,有你后悔的时候!”
硬气话一甩,起身就往外走!
今儿个这一出本就在苏卿凌的算计内,是以,大门敞着,里面的争吵传到大院外!
佃农们本就对东家心存感激,见有客,你送来几个鸡蛋,她送来条鱼,有那实在手紧的,将那香葱送来一把,倒把这一出听个明白,对东家的这个小姑十分不屑!
待谢茵茵怒气冲冲出了大门,才有跟来的小厮慌慌张张去找车夫将马车赶过来!
谢茵茵火气没处发, 只恨自己斗不过人家,狠狠骂了小厮两句好吃懒做的东西,又斥责车夫不好好守着,把马车赶那么远干嘛?
这两人平白受气,却也不敢说什么,待人坐了进去,忙赶了马车打道回府!
春兰见人走了,这才担忧道:
“小姐,咱们这样闹,只怕姑爷赶过来请您回府呢!”
苏卿凌浑不在意地轻身往内院走去,边走边说:
“快回去洗洗脸,这厚厚的一层,总觉脸上的粉面子,都掉进茶碗里了,喝得膈应人得,浪费了我那杯云雾茶了!”
几人哪还有剑拔弩张的气势,被小姐这话逗笑,夏荷打趣道:
“别人都是涂脂抹粉,为了美貌,小姐便是反其道而行,越丑越心安!”
郑泽玖听得有脚步声进了内院,又听到几人的玩笑话,竟觉得奇异,在自己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还能感受到极富活力的生活气息!
从几人的对话中,也大概猜到做了什么,这长宁侯府少奶奶是要闹哪样!
而谢茵茵一路颠簸回府,事情办砸,心虚的厉害,本要随便糊弄几句,不想跟着的小厮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
“孽障,没用的东西,这一点子事都办不好,还想让给你找个门第高些,人品兼优的好人,就你这样子,谁能看上?”
谢侯爷气得直喘粗气,白疼了这女儿十几年,宠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蠢笨如猪,今后若嫁了得势的人家,只怕没有助力,反而要连累了侯府!
刘蝶静却并没有多生气,只轻描淡写瞥了一眼,道:
“侯爷,事已至此,大概咱这儿媳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岚儿不是已经打听到那李同甫明儿就回来了?伟哥儿的事要紧!”
那王公子母亲杨钟灵与小公爷母亲是亲姐妹,那李同甫母亲也与那二位是姐妹,只不过一个是嫡,一个是庶!
而不知什么原因,李大人从不去来往,倒是小公爷这边来往多些!
自从谢志伟前几日被城北兵马司的人关去牢里,便不再理,典狱受了吩咐,谁求来都不许让见!
长宁侯拎着礼物去王家赔礼道歉,次次吃闭门羹,脸面早已丢尽!还被人嘲讽吃相难看!
本想着茵儿去赔礼道歉,把这股子风言风语压下去,竟是做多错多。
一急之下,心口发闷,头竟有些发晕,挥了挥手,坐在黑红漆大椅上缓了缓,不耐道:
“去,回你院子去,无事不许出门,免得让人看着心烦!”
谢茵茵自知理亏,应了声,行礼退出,心里恨得不行,也只能悻悻回了自己的院子!
谢晨只觉心累的厉害,这段时间也不知犯了什么,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人烦不胜烦!
“等岚儿回来,让他来书房我!”
话毕,也不等嫡妻回话,自顾出去回了书房!
刘蝶静早已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回了栖梧院!
傍晚,谢志岚才回来,按往常惯例去看母亲,便被告知侯爷有事,便又匆匆赶去书房!
“你的消息可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