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
    一家公司的面试官看着面前的莱尔皱了皱眉头之后问道。
    “没错。”
    莱尔点了点头。
    无论是虚假的赫尔墨斯还是真正的莱尔，他们今年都只有十八岁而已。
    “学历呢？”
    “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
    莫念给他办理的虚假身份之中的信息就是这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莱尔心情十分复杂。
    怎么说他之前也是中城大学的高材生，转眼间就成了一个大学都没考上的街溜子？
    “家庭成员信息？”
    “孤儿。”
    “孤儿？”
    莱尔点了点头，面试官看着莱尔的眼神倒是多了一些怜悯。
    “既然如此，保安这个工作之后就交给你了。”
    “多谢。”
    莱尔说了声谢谢之后，跟着这个面试官来到了他的工作地点。
    这是一个巨大的后勤仓库，里面放着大量的电子元件，同时还有大量的车辆进进出出，负责搬运其中堆放的货物。
    “你的工作就是负责看守这里的货物，同时做好对每个进出仓库的人做好信息登记。”
    面试官说完莱尔的工作内容之后便转身离开。
    目送对方离开，莱尔这才换上了这家公司提供的保安制服，是极为劣质的涤纶面料，不过对于保安这种工作来说，穿这样的衣服也算是足够。
    “你就是新来的？”
    保安休息室之中，一个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半眯着眼睛，嘴角叼着一根劣质香烟，语气疑惑的对莱尔说道，
    “没错，今天刚面试通过。”
    莱尔点点头，同时眼神在这个不大的保安室之中环视了一圈。
    这地方不算小，满打满算有三十平左右，里面除了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床铺之外，就是一个硕大的桌子。
    在桌上摆着两个拼接在一起的巨大显示器，显示器上全部都是公司内部的监控画面。
    大概算算，这里少说也得四五十个摄像头。
    “还没完呢，后面还有几个显示器，这就是我们日常的工作了。”
    老头指了指身后，顺着手指的方向，莱尔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瞬间被人扼制了一样。
    “这么多摄像头，我得一整天都盯着啊？”
    莱尔不可置信的指着硕大的四五个拼接起来的大型显示器问道。
    “没必要，他们过来查岗的时候用心一点就行，没查岗的时候你睡觉都没人管你。”
    “我们能够在这个地方工作也只是因为迷雾城之中的法案而已，你这小孩一看就是刚进入社会，不懂迷雾城针对工薪阶层的规定。”
    老头一副说教的口吻对莱尔说道。
    “法案？”
    莱尔皱了皱眉头。
    “没错，我考考你，迷雾城这个地方最为着名的产业是什么？”
    老头吸了一口劣质香烟，让人发呛的烟雾从他的口腔之中喷出。
    “是……科技产物！”
    莱尔稍微思索了片刻，随后语气笃定的说道。
    “没错，那么科技发展之后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呢？”
    老头接着问道。
    “普通人丧失竞争力，下岗，出现大量的乞丐，病死的底层人士……”
    莱尔越说越觉得心慌。
    “没错，这就是最初迷雾城的状况，因为大量普通人类的死亡，这里曾经差点变成类似于楼兰的深渊。”
    说到这里，老头的脸上也不由得带着一丝后怕。
    “为什么会这样？”
    莱尔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看着老头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惊恐。
    “这里死亡的人们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因为贫穷，因为病痛，他们死亡之后产生了大量的负面情绪，这些负面情绪是诞生污染的温床。”
    “庞大的，宛若实质性的负面情绪充斥了整个迷雾城，在我的记忆当中，当时迷雾城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虽然没有凶兽，但人类的自我毁灭倾向却一点不含糊，甚至差点毁掉了这个现在人类最大的城市之一。”
    老头语气之中带着淡淡的后怕。
    “这么说，您是当年的见证人？”
    莱尔好奇的问道。
    “没错，在那场灾难活下来的人们是幸运的，同时也是不幸的，比如我，当年我所有的家人都在这场灾难之中丧命。”
    “上层人物可能无法感觉到，但对我来说当时的人命甚至还没有一株草之前，大量的人们在我眼前充满痛苦的死去，甚至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死。”
    “从那之后，迷雾城开始了法案改革，这也是为何在这个机器科学极为发达的现在，迷雾城始终还要保留一定量的人类劳动力的缘故。”
    “他们让我们不至于饿死，但也不至于突然发财，但对大部分人来说，能够在温饱线上生活已经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不是么？”
    老头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唏嘘。
    “没错，现在保安的这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勉强能够糊口。”
    莱尔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工资和迷雾城的物资价格，一个月两千八百块的工资，除去吃喝，一个月也剩不下几个钱。
    “行了，和你小子竟然说了这么久，现在是时候让你熟悉一下自己的工作内容了。”
    老头说着就站起身来，将监控面前的位置让给了莱尔，自己则是躺在了后面的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得，又是一个找到接班人就开始偷懒的不负责任的前辈！
    莱尔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的接下了这份工作。
    在桌子上面除了堆满烟灰的烟灰缸之外，还有一个类似于平板之类的小玩意，莱尔将手放在上面，很快屏幕亮起。
    “身份确认，员工赫尔墨斯，访问权限，最低等级的读写权限。”
    电子音响彻在房间之中，老头充耳未闻，翻个身背对着莱尔，显然是准备睡觉。
    莱尔也没有在意老头的反应，自顾自查看起来平板上的内容。
    他现在身份是保安，只能够查看每天进入这个厂区的人员名单，这里登记的信息可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这么简单。
    通过电子信息身份卡，登记人的照片，姓名甚至联络地址都能够保存下来。
    “怎么这么多天地商会的人，他们过来拉扯的货物是……生命特征维持舱的部件？”
    莱尔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