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有一个拿着急救箱的人走到她的跟前,开始给她包扎。
酒精擦拭着她的伤口,郭沫茹痛得甚至想打滚,可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就和任人宰割的砧板上鱼一样,连垂死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那人速度很快地就处理好了肩膀上的伤口,然后又要开始给她的脚腕消毒。
“脚镣要去掉吗?”那人问道。
“不用了。”
明显是这四个人的头子的那个男人冷哼一声,“你动作麻利点。”
那人哂笑一声,然后继续手里的工作。而躺在床上半闭着眼睛的郭沫茹心里却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郭沫茹心知肚明,她从此以后就成了一个残废,无论她能不能或者离开这里,离开第一基地,明溪澈和矢仓基地都不可能再把她带回去。
谁会接纳一个残废?在物资短缺的现在,少一个人,就是少一分竞争力,多一分活下去的运气。
木薪还真是够狠。郭沫茹的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在她那脏污不堪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处理完伤口,两个人就离开了。
随着牢房的门被关上,郭沫茹的眼睛也睁开了。
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明媚动人的眼睛里黯淡无光,空洞得可怕。
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郭沫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每天除了等待换药,还有等待有人送饭来,就只剩下等着木薪再来找自己要解药。
刚才她做噩梦了,梦到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肢解,然后一块一块地喂给了丧尸。
惊醒时,她都觉得身上出现了那种被撕咬的感觉。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郭沫茹长出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刚做起来,就听到牢房外出现了脚步声,应该有三四个人。
郭沫茹冷笑一声,终于还是来了。
果不其然,木薪带着灰鸽和冽影走到了关着郭沫茹的牢房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铁牢笼里狼狈的郭沫茹。
“几天不见,倒是憔悴了许多。”灰鸽道。
郭沫茹哼笑一声,“怎么?还是沉不住气决定向我服软了?”
木薪没有搭理郭沫茹,而是拿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走了进去。
郭沫茹见到三人走了进来,下意识地向后躲去。
可是她现在行动不便,无论怎么挪动其实也是无济于事的。
“看样子,你的脚是彻底废了。”冽影看到郭沫茹慢腾腾地向后挪着,两只脚如同摆设一样无力地耷拉着,了然地说道。
“那都是全拜你们这个好司令所赐!”郭沫茹怆然欲泣,嘶声裂肺地咆哮着,释放着她的积怨。
木薪一直在摆弄手里的针管,听郭沫茹这么说,他突然抬起了头。唇边泛起一抹冷笑,“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就凭你做的那些事,现在我对你做的,只是小惩大戒而已。”
“你别忘了!我救过你的命!”郭沫茹开始翻旧账。
“那你也别忘了,是你现在要害彦绍辉的命!”木薪掷地有声地回复道。
“哦~”郭沫茹突然笑了起来,眼中带着揶揄和阴毒,“原来你还是为了泄私欲才会这么对我!”
木薪将手中的瓶瓶罐罐交给冽影,然后自己径自走到郭沫茹的床边,弯腰与已经靠在墙上的郭沫茹对视,“你错了,我如果真的是泄私欲,那么冰锥刺的地方,就不是肩膀和脚腕了,而是你的眉心。”
郭沫茹被木薪的话吓得打了个冷战,然后嘴唇抖动,诺诺无语。
木薪直起腰,垂着眼冷冷地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郭沫茹,就像猎豹看着瑟瑟发抖的猎物一般。
“把碘酒、医用棉签和针筒给我。”木薪朝后伸出了手。
冽影乖乖的把东西递给他。
木薪将东西放在了床上,郭沫茹的眼睛移到了这些东西身上,一股强烈的不安萦绕在她的脑中。
“这些是什么?”
“抽血用的工具。”
木薪一边说,一边将医用棉签沾上碘酒,然后朝郭沫茹说道,“把胳膊伸过来。”
郭沫茹将胳膊牢牢地藏在身后,然后拼命地摇头,“不要。”
木薪挑眉,“那你手筋被挑断和抽血之间选一个,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郭沫茹不知道他们抽自己的血用来干什么,但比起这个,郭沫茹明显更想保住自己的手。
无可奈何之下,郭沫茹还是乖乖地拿出了自己的一条胳膊。
木薪没有给别人打针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抽血。所以他只能凭着记忆里去医院化验的时候抽血时医生的做法来。
还好木薪找得到胳膊上的动脉在哪里,所以下针的时候也没有偏。
抽完血,木薪让冽影把针筒里的血注射进那个干净的玻璃瓶内,自己则是为郭沫茹包扎还在不断冒血的针孔。
郭沫茹看着木薪清秀的侧脸,有些搞不懂他们到底在干些什么。
现在彦绍辉的生死不应该是重中之重吗?抽她的血又是干什么?
见任务完成,木薪便要转身带着人离开。
“木薪,你真的不要救彦绍辉了吗?”郭沫茹冲着木薪的背影吼道。
木薪的脚步一停,“救。”
然后他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灰鸽和冽影对视一眼,锁了牢房的门也跟着木薪走了。
只留下郭沫茹一人,在阴湿的牢房里,面露不解地思索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