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辛苦了大半夜的卓冉今晨卯时六刻便早早的起了床。
练了半个时辰的剑。
随即,盥洗完后,便又钻进了灶房。
他得在音姝起来之前,为她亲自补做一碗长寿面。
昨晚为音姝煮的那一碗,又咸又砣,差点没把音姝给齁死。
就连赤山都在一旁劝着他:
“主子,要不您还是别瞎整了吧?
您这让音姝姑娘都吃不饱,晚上哪还有力气………”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甩在了赤山脸上,赤山不敢怒,也不敢言。
是以捂着脸,退出了灶房。
音姝姑娘怕是对主子施了什么咒语吧?主子居然亲自伺候人。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得!一个身份贵重的皇子,愣是变成一个为心爱之人洗手做“面坨”的煮夫了。
卓冉做了两次,还不见好。
怕音姝饿着了,是以叫来了紫喻去吩咐煮饭婆子给他们热饭吃。
席间,卓冉对音姝承诺道:
“长寿面,我定给你补上!”
待音姝辰时四刻起床后,一碗普普通通的清水面,便端置她的面前。
音姝拿起筷子,很捧场的吃了起来:
“还不错!这会儿能看见面条是一根一根的了,小卓,再接再厉。”
卓冉伸手,理了理音姝鬓边的碎发,一脸餍足地笑道:
“嗯!以后,你每年的寿星面,都由我来做。”
音姝心甜意恰的点点头,笑道:
“好!你以后的寿星面,我音姝包了!先说好,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卓冉欣然应允。
昨晚,两人在温存的间隙里,赤诚相见、秉烛夜谈。
聊到了过往、童年。
后来又聊到了齐桓和梁佑安。
话题,是卓冉挑起来的。
“音姝,上次回来,我忘了跟你说:齐桓和梁佑安现在手足情深。
他俩联合在一起,隔三差五地去睿王府要你。
有两次,梁佑安还差点对金岩动手,
被齐桓拉住了。”
音姝听罢,当即冷哼道:“幼稚鬼!”
烛火下的卓冉,眼神明灭不定:
“你说谁幼稚?”
“梁佑安啊!还能有谁?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那金岩好歹是个亲王,就算是替李彧的,他也不该犯傻到去以卵击石吧?”
“你在生气?还是在担心?”
音姝这才惊觉,似乎自己真的有一点生气。
她不否认自己对“旧人”梁佑安和齐桓还有余情未消。
虽然不想被他们禁锢,但她也曾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给的爱。
到此刻,音姝不得不承认一点:
那便是她虽然无情,但也多情。
她的经历让她不会十分去信任任何一个男人。
在醉春楼的时候,她看到无数看似繁花似锦的爱情,在声色犬马中逐渐凋零。
那些意图求欢的男人,都会故作深情的去取悦楼里的姐妹。
得到以后,或是十天半月,亦或是三五个月,便会被下一个更娇俏的姐妹取代。
音姝从不奢望能和谁天长地久。
即便是此刻的卓冉,好到无以复加,
她在享受这份美好的同时,仍旧在心底给自己留有一层保护伞。
花无百日好。
只要不撼动她的利益,限制她的自由,她便能和卓冉长久的好下去。
她不会无私到,要对卓冉百依百顺,掏心掏肺。
卓冉于她,是恩赐。
也可能是稍纵即逝的梦。
卓冉给了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银票,她也应当取悦他。
包括善意的谎言。
她在黑暗里,伸手摩挲着卓冉的脸颊,很“认真”的说道:
“不,他不值得我担心。只有我的男人卓冉才配的上我的担心。
梁佑安和齐桓,都已是浮云、过客。
你不提他们,我都快把他们忘了。”
卓冉如今,本来在音姝面前,智力就有所欠缺,心志也不怎么坚定。
听到音姝如此说,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后来者居上的自豪之感。
以至于,自豪到又忍不住翻身而上,在音姝身上一通啃咬。
情到深处,便又开始肆意撒欢。
整整一天,音姝除了用膳,其他时间都依偎在卓冉的怀里。
或坐着读书,或站着练字。
卓冉还手把手的教音姝作画。
把自己十三岁以前习得的作画技巧,给音姝粗略的教了一遍。
两人在书案前,一边作画,一边亲吻调笑,整整一个下午,就只画了一幅:
清凉美人卧榻,美男衣襟半敞在旁打扇的《旖旎春光图》。
画不算精美,是卓冉握着音姝的手画的,
画完后,音姝在一旁提字。字迹娟秀大方:【甘卓与美姝】
卓冉调笑:“你是美的,我怎么是甜的了?【俊】字更合适吧?”
音姝不以为然,“不改,我尝过的,你就是甜的!”
卓冉一脸宠溺的笑,并将那晾干的画收卷起来,只道:
“依你。此画,我要带回上京城,想你的时候,便可拿出来看看。”
“好。”
……………
又是傍晚时分。
两人见太阳西斜,便去庄稼地里看丰收。
庄稼地里的所有人都笑逐颜开。
直道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音蓝农庄,直逼音姝的小院而去。
少顷,领头的祁萧冲破赤山的阻拦,便跑向了田埂上的音姝卓冉二人。
卓冉眼神阴鸷,当即把音姝护在了身后。
祁萧见状,也没敢以卵击石。
只客客气气地对音姝说道:
“音姝姑娘,主子想下榻您的农庄,
现今,正在赶来庄子的路上,估计今晚亥时末会到这里。
还请姑娘为主子提前安排一下食宿。”
音姝:……………
卓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