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銮殿出来,金岩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终于碰见了小喻公公。
两人寻机在一处密林中交谈了一会儿。
出来的时候,金岩的脑子嗡嗡的。
以至于到了御书房的时候,都不再和齐桓、梁佑安进行眼神交流了。
几个人在御书房的前殿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终于听宫人宣道:
“皇后娘娘驾到!”
几个男人循声向门口望去。
但见穿着华美宫服的音姝,跟在皇后和林侧妃的身后缓缓步入御书房前殿。
齐桓和梁友安,均是呼吸一滞。
久违的音姝,披上华服,画上宫妆,竟让两个男人,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们甚至都不敢相信面前的音姝,便是昔日那个,日日被他们禁锢在怀里调笑的音姝。
此时的音姝,贵不可言。
眼神里的从容和锐利是他们不曾见过的。
唯有那双黝黑杏眸下保留着的一丝澄澈,
让两人确信此人便是那个令他们魂牵梦绕许多年的爱人。
梁佑安瞬时红了眼眶。
若不是在御前,他都想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抱住音姝。
齐桓的目光也自始自终没有从音姝的身上挪开过。
就连金岩,都不免被音姝带着贵气的美给震慑到了。
毕竟,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华丽的音姝。
且,这一身宫装是因为他睿王才穿的,他有些受宠若惊。
众人相互见完礼后。
皇后便坐上了主位的另一侧。
林侧妃则坐在了下首金岩的旁边。
音姝则跟着林侧妃,站在了金岩和林侧妃的斜后方。
待站定后,音姝这才看向了对面的齐桓和梁佑安。
见两个男人的眼神瞬间从嫉妒变成了激动。
音姝浅笑,却只是恭敬地朝两个男人微微颔首。
随即便移开了眼看向了别处。
眼神里的疏离,让两个男人瞬时如坠冰窟。
“来人,给音庶妃赐座。”
殿内响起了皇后威严的声音。
齐桓和梁佑安一听皇后对音姝的称谓,当即又愤怒又疑惑的看向金岩。
似乎在问,不说是没有名分的外室吗?怎的突然就变成庶妃了?
金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说,本王也是刚刚才知道王府里又多了一个庶妃。
这下好了,凑整了。
二十个,王府后院也差不多满了。
正想着,便听到主位上的金铭发话了:
“十一弟的音庶妃?”
音姝起身,躬身称是。
“今日,在金銮殿上,朕的两位爱卿指名道姓要让朕将你赐给他们。
说你被睿王掳走,让朕替他们做主。
朕也有些难为情呐!
这………你都是睿王的庶妃了,朕总不可能去拆自己皇弟的后院吧?”
说话间,金铭望向下位上的所有人。
见齐桓和梁佑安此刻的愤怒不似佯装,想必是对睿王有了意见,金铭故意对音姝说道:
“话虽如此,但朕也不是昏君。
此事,乃是我皇弟跋扈抢人在先,你若是不愿意当这个庶妃。
愿意跟着这两个将军中的任何一人走。
朕也愿意替你做这个主。
迫自己这个少不更事的皇弟放了你。如何?”
听闻金铭此言,本来还有些颓丧的齐梁二人,当即又坐直了身体,满含期待的看向了音姝。
他们都希望音姝选自己,再不济,选择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也行。
金岩也扭头,看向身后的音姝,心说,
当王府里的庶妃可比当将军府的贵妾好多了。
还可以睡到壮壮的童子鸡。
这年头,身份高贵的童子鸡可不多。
你当这个庶妃,真不会亏!
昂?
李彧现在应该还是童子鸡吧?
正想着,便见音姝绕过他的椅子扶手。
端庄行至金铭的面前,躬身道:
“回皇上的话,王爷并没有强迫妾身,妾身爱重王爷,此生惟愿常伴王爷身侧。
还请皇上明察。”
“姝儿!”
齐桓当即激动的提醒音姝,希望她能改口:
“现在是皇上做主,你可以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不必对任何人曲意逢迎。”
梁佑安也红着眼着急的说:
“音姝,我和齐兄找了你整整八个月,难道你真要摒弃我们吗?你再好好想想?
若是遇到什么不可言说的苦楚。
你且说出来,我与齐兄定万死不辞为你撑腰。
就算是天潢贵胄,我也跟他死杠到底!”
金铭:“咳咳咳!”
齐桓:“咳咳咳”
金岩:……………
【李彧,我为你承受的可真多啊!】
音姝微微转身,看向梁佑安,又看向齐桓。
这两个看似可怜的男人,此番的姿态竟让她感到一丝恶心。
本来对他们不多的真情,此刻也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她可不想再在这些臭男人之间漫无目的的周旋。
她想逃离这上京城,这群男人,却偏偏要把她拉回来。
让自己身陷囹圄的是他们,故作姿态替自己撑腰的也是他们。
这样毫无意义的纠缠。
于她而言,简直就是浪费光阴。
音姝冷哼,对梁佑安哂笑道:
“远宁侯言重了,妾身与王爷感情甚笃,不愿再委身他人。
此番话,发自肺腑,并无苦楚。
还请远宁侯勿要挑拨王爷与妾身之间的感情。”
梁佑安听到音姝对自己连称呼都变了,当即欲要起身去凑近音姝质问,一旁的齐桓当即摁住了梁佑安的手臂。
他看向音姝,不死心的沉声问道:
“姝儿,你可想好了,这可是你唯一一次摆脱睿王的机会。
皇上是明君,不会偏袒自己的宗亲,即便你已是王府庶妃也无妨。
我和梁兄都是你的后盾。
你得相信我们啊!”
音姝不以为然:
“世子不叫妾身‘珠儿’,妾身还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世子又何必执着?
妾身与王爷相处的每一日都甘之如饴。
妾身也是心甘情愿做王爷庶妃的。
不会是,世子和远宁侯怕妾身做了庶妃之后,便不方便以权压人了吧?
口口声声说王爷以权压人。
可二位,难道就没有以权压人的时候吗?
若说王爷压的是你们,那也是因为,你们曾经也压过妾身啊!
妾身人微言轻,守在两位将军身边才是真正的身不由己。
世子若是再坚持要证道,不若先问问自己的心。
顺便也问问远宁侯的心。
尔等究竟是真的想要,还是真的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