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文森特勾唇,又看了一眼伊芙琳才肯离开。
病房的灯光暗下,伊芙琳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最后她干脆下床,小心翼翼的挤到了加兰德的身边。
伊芙琳侧躺在加兰德的身边,看着他浑身插满仪器的样子,眼眶涌上一股浓烈的酸涩。
“我不会让你死,绝对不会。”
伊芙琳理着加兰德的头发,带着哽咽的声音附着在他的耳边。
随后,伊芙琳依靠在加兰德的胸膛上缓缓睡了过去。
昏迷中的加兰德似乎是听到了一般,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
滴在枕边浸润了枕套,无声无息。
凌晨四点,伊芙琳被文生叫醒。
“小殿下,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我们连夜改进了药方,希望您能试试。”
文生面露歉疚,浑浊的眼珠里看着伊芙琳憔悴的模样透出心疼。
“好。”
伊芙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刚被叫醒还有点神游。
只是听到文生说试药,下意识的应好。
“来,靠着我。”
待来到研究室,文森特早早的等候在那里。
见伊芙琳意料之中没睡醒的样子,下意识的接过她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一次或许会痛。”
“改良了之前的配方,还没有加入止痛药物。”
文生消毒后抬眸看向伊芙琳,哪怕她现在说不要做试验体了,他们都会觉得长舒一口气。
这段日子伊芙琳是如何煎熬过来的,他们是实实在在的看在了眼睛里。
有时候这个小姑娘坚强的让他们都觉得心疼。
“我能忍,来吧。”
意料之中,伊芙琳没有退缩,甚至连犹豫一下都没有,直接将手臂横在了文生面前。
“好!”
文生眼底对她有些敬佩,见伊芙琳同意利落的将针管中的药剂推进了伊芙琳的胳膊。
“感觉怎么样?”
约摸着过了五分钟,肖河拿着笔记本进来询问情况。
只见此时的伊芙琳唇色简直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如雨下,完全打湿了她的白t恤。
然而更恐怖的是,她全身的血管不知为何,全部暴起。
在她白皙的皮肤表面看起来异常显眼可怕。
“我觉得…整个食道有火烧一样。”
伊芙琳撑着沉重的眼皮,一字一顿的开口。
“食道怎么会…”
没等肖河说完,伊芙琳猛的一阵干呕,一大摊湛蓝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她揪着自己满是凸起血管的脖子,无论如何都喘不上气来。
慌乱之际,伊芙琳的余光在门口处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公主!”
“快来人!小殿下撑住!”
靠的最近的文森特立马上前扶住倒下的伊芙琳,文生则是立刻为她做急救工作。
肖河转头就按响了警报,整个研究院被刺耳的警笛声响彻。
下一秒,走廊上传来了无数急促的脚步声。
门外偷偷观察屋内一切的霍友善捂住差点叫出声的嘴,惊恐的退回自己的病房。
她的脑海中不断映现刚才伊芙琳难受到吐血的模样。
霍友善紧紧的咬着手指才止住牙齿上下打颤,那通红的眼睛被泪水包裹。
她简直害怕到了极点。
怕伊芙琳今日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就会成为她明天的遭遇。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抢救,伊芙琳总算是缓了过来。
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众人都劝她先好好休息。
可是她依旧强硬的要求肖河记录这一次抗体的实验结果。
“它会让我的血液达到沸腾的状态。”
“我感觉全身都在充血,也能感受到了药剂与病毒在融合。”
“如果用在人类身上,或许…”
“他们会在这种状态下窒息而亡。”
伊芙琳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微眯得双眸透露出一股精光。
作为纯血种,并且体内有部分抗体的她都无法在这一针抗体下完好无损的挺过去。
那若是脆弱的人类,岂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这一点…我们倒是真的没有考虑到。”
文森懊悔的喃喃自语,他们确实从头到尾都着急研究出抗体,为了救加兰德和伊芙琳。
完全没有考虑到血族与人类基因的不同,所以药剂的种类与性质也会不同。
血族能承受的压力,在人类身上或许就是致死量。
“如果无法融合,那不如试试打过抗体后,再加一剂止痛针。”
文森特为伊芙琳递上水,想起她几次试药被痛的翻来覆去的模样皱眉开口。
“文老,大人的这个提议,非常有参考性啊!”
肖河上前一步,转了转眼珠子,立刻写下了几个或许有用的止痛针方案。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这么多细节都考虑不到了。”
文生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看向几个年轻人的神色不禁都带上了欣赏。
这一次过后,伊芙琳总算是有了休息时间睡了个好觉。
加兰德也度过了高烧昏迷阶段,逐渐有了意识。
醒着的时候大于昏迷时间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加兰德搂着怀中的伊芙琳,二人如同小时候一般互相依偎着靠在床头。
“除了我,还有谁能替你。”
“这一次,你可真得好好想想怎么补偿我了。”
伊芙琳浅笑着调侃,这么多天来她从来都是面色凝重,冷如冰霜。
只有加兰德醒来的这一天,众人才见到她发自内心的笑容。
原来小殿下也是会笑的。
文森特把饭菜交给门口的守卫,透过窗户看着岁月静好的二人还是选择了离开。
日复一日,抗体依旧没有问世。
伊芙琳还是像回到了那三年,几乎每天都在遭受病毒折磨的同时,也要因为试药而痛苦。
只不过不同的是,她有自由,可以喘息。
有爱她,关心她的人陪着。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有加兰德温暖的怀抱。
所有人都清楚,在研究完全进入瓶颈期的这一个阶段。
伊芙琳和加兰德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所以鲜少有人会去打扰他们。
就连饭菜也是送到房间,让他们两个人单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