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安瞥了眼还坐在对侧的老鸦,说道:“云姑娘,麻烦你先去外面暂待片刻如何?”
正打算听故事的老鸦脸色一愣,虽然他语气很是温和,但她却没有半点忤逆的心思,只是略感可惜。
脸上挂上笑意,说道:“那二位尽管问,有什么需要便让月茹知会我就好。”
说罢,起身扭着丰胯走出了房间。
一时间雅间内变得格外安静。
赶走老鸦后,宋明安看着脸色狐媚,身材纤细的少女缓缓开口道:“月茹妹妹,你还记得我么?”
一直低着头的月茹闻声抬起了头,略感局促的打量二人一眼后脸色微红的垂下了头。
“请问公子是否认错了人,妾身并无印象。”
师妹见她这矫作模样,不由得双手环抱在胸前。
哼,狐狸精。
“呵~”
宋明安不由轻笑一声,时间都过去六年。自己如今确实与原来的乞丐打扮相差极大,而此女只是跟着余妃身后见过自己几面,没有印象也是正常。
“月茹妹妹,遥记得七八年前,你和余妃二人送过我吃食,而且她还收留了我好多年月,给了我安身之所救我性命,你可记得?”
此言一出月茹歪着头细细回忆,渐渐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那乞丐的小脸渐渐与如今的俊朗少年融合。
“呀!你是当初的小乞丐!”她不由掩口惊呼。
赶忙瞥了眼宋明安身旁神色怪异的少女,神色异样的低下了头。“对,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师妹知道他是被父亲在外面捡回来的,没想到他原来还有这般境遇,不由扑哧一笑。
“哈哈,师兄,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过往。”
他有些尴尬,干咳几声说道:“不用紧张,原来我确实是个乞丐,要不是余妃的帮助我可能早就死了。”
师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原来师兄此行是来报恩的,看来自己错怪了他。
宋明安接着问道:“所以我想问问月茹妹妹,刚刚那姐姐说余妃在一年前就离开了是怎么回事?”
月茹垂着头,知晓了他的来意轻声说道:“大概是前年九月,在她出台献舞的时。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余妃妹妹她在云桥独舞,台下男人们正忙着争夺着她陪酒的资格。”
此言一出宋明安袖口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连勾起的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线。
“正当一舞结束,天上便来了位仙人,挥手间便打碎了云桥,裹挟着余妃妹妹便离开了,当时惹出了很大的轰动,吸引许多人慕名而来,就为了一观仙人踪迹。”
“只是现如今时间过了太久,没了当初的热闹。”
仙人?
宋明安脸色沉凝,又问了一些细节后终于确认确实是一位修真者将其带走,距今日已经过了九个月。
自己来晚了。
宋明安心头沉重,脸上也不复笑意,定了定心神勉强的吐出口浊气,轻声道:“麻烦你了,月茹姑娘。”
月茹连忙站起身来,欠了欠身。
“没事的,少侠,这是我的本分。”
宋明安右手虚握,当的一声将一锭物品放在桌案上。
“我听闻你与余妃曾约定互相为其赎身,如今她已然没了去向,算是毁了约。此物你便先收着,权当我替余妃完成诺言。”
说罢,不再看她领着师妹转身离了房间。
伴随着哒的一声,房门开合。
月茹抬起头怔怔的走道桌案旁,物品入手间不由一沉,狐狸眼中映出了物品的金芒。
心头闪过了些许复杂和悔意,喃喃道:“唉~余妃妹妹,我好羡慕你啊。”
师兄妹拒绝了老鸦的挽留,没有丝毫停歇的转身离去,一路上宋明安对周围的事物都没了兴致,反倒是身旁的师妹又挂上了笑容。
他直到出了烟花巷柳,内心还有些发闷。
“烧饼咧,新出炉的枣泥烧饼。”
一声清脆的叫卖声让他回了神,扭头看向街角处的摊车,记忆不由得被勾向了远方。
他神色莫名的挪步而去,闻着散发出的枣香气,目露追忆的打量着篮筐中一排排的烧饼。
“店家,你们在这也是开了好多年了吧。”
叫卖烧饼的少年一愣,打量着眼前衣着精细的男人,又看了看旁边样貌白皙的少女。
“你咋知道,当初是我爷爷在这卖烧饼,想想都得十多年咧。”
“哈哈哈。”
李明安开怀一笑,扔出了一块碎银。“这篮烧饼我都买了。”
灰衣少年慌乱的将其握在手中,有些不敢置信的捏了捏。
“这位公子,用不到这么多的!”
少年抬手招呼时,只见宛若神仙眷侣的二人已经拎着竹篮消失在了人群中。
师妹见他取出一块烧饼,眸子带笑的仔细打量着,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真有那么好吃?”
她好奇的取了一块,轻轻咬了小口。枣的甜涩和淡淡的油腥味充斥了味蕾,顿时脸色古怪,不由得呸了一声,将口中的烧饼吐了出去。
“哎呀~好难吃。”
随后便厌弃的将其扔到地面,滚落间被行人撵的细碎。
李明安对此未作反应,握着烧饼吃的特别精细,每一口都仿佛让其回味无穷。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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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屋门,余妃隔绝了锋芒在背的异样感。整个人终于松了口气,身躯软在了木门上。
抬眼看去,屋子竟比想象中还要大上些许。共有两部分组成,左侧浴帘掀开,入眼的便是浴室,角落中还有个盛满清水的瓷缸。
浴室右侧则是卧室,里面没有任何装饰,是有扇木窗能映进明珠的光芒。
插上门闩,给自己心里个安慰。
将浴桶灌上清水,褪去早已泞在身上的麻衣,露出了已经发育成熟的娇媚身姿。
看着水中的倒影,余妃自己不敢多看,脸色羞红的抬起凝脂般的腿踏了进去,池水冰凉透进心底。
自己还未曾熟悉这个身子,只是略微一看就让心底升起难以遏制的燥热感。要知道她在春华阁见惯了数不清的绝美女子。
曾有过很多的机会与美女共度春宵,但都被他凭借毅力阻在了最后一步。
要是这身子主人想邀请他,那当时的自己怕是没这个毅力推阻。
想到这,余妃嘴角不由勾起个微笑。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一位故人,脑海中闪过她的笑颜。
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
二人曾互相许诺,如有一人发达就为其赎身,如今已然物是人非。
想到这里,余妃不由叹了口气,如今的自己好像无法遵守诺言了。
赤着身子跨出浴桶,晶莹的水珠在身上粒粒滑落。让余妃不由想起了一句诗词,“温泉水滑洗凝脂。”
呵,这个时候自己倒是有了雅兴。
自嘲一番的余妃捡起拿起储物袋,用灵力一催里面的物品便映入了脑海中。
里面是一件奶白色的银丝罗烟裙,上面有淡淡的灵力流转,这肯明显是件防护类法器。
随着法衣穿上,周身散发出淡淡荧光,长裙竟与身躯缓缓贴合,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薄透的白纱之下,一双月白长腿若隐若现,略微低头,便能看到那汹涌的波涛。
如今自己只是接近十六岁的年纪,规模就这般庞大,那再过几年怕是略看一眼就能让人眼迷神散。
但裙摆下方略显空荡,还是让余妃有些没有安全感。毕竟原来虽说一直在女装,那自己也是堂堂男儿。
而如今真真正正被玉佩变为女人,那以后晚上睡觉怕是都不敢睡的太死了。
又检查了下储物袋,发现里面并未有找到相应的鞋履,但原来的草鞋早已甩的不知所踪。
想到那少年还在外面等候,只能先赤着粉嫩的双足,略感不安的捋了捋梳洗干净的长发。
吱~随着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坐在院中的吴英杰闻声抬头,目中闪过阵阵惊艳,清澈的眸子中唯独没有让余妃习以为常的淫秽。
这让她内心不由一安,步履都略感轻盈。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