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其对着铜镜自怜美色之时,窗外陡然传来了极其细微的抖动。
一只浑身雪白的狸奴轻巧的踩在窗沿,步履优雅的一甩白绒的尾巴走了进来。缓缓趴在梳妆台旁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怎么。”
女人为自己挽上妇鬓,插上了一支精细的木簪随口问道:“我那夫君已经回来了不成?”
白猫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张嘴吐出了软糯的男音。
“是啊,阿紫姐姐。那人类已经往回走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此地无聊死了。”
阿紫闻言嘴角弯弯,抬手勾了勾狸奴的下巴,让其舒服的眯起了眼。
“你个小妖懂什么,我与相公相爱多年,岂能弃他而去?”
“唔~”
如毛团的白猫舒服的一翻肚子,露出了粉嫩的肚皮,享受着她的抚摸,口中还是忍不住嘟囔着。
“那我也想家,都离家这般久,我都快忘了家什么样了。”
女人见状抬手将其抱在怀中,缓缓地站起了身子。
“好了,小白。等时间一到咱们自会回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
步履婀娜的缓步走到院中,好似巧合的撞见了书生打扮的中年人。
见状她面上露出了惊喜的模样,抱着狸奴的双手一松任其掉在地上。在它翻着白眼的目光中殷切的走至男人身旁。
“夫君,今日怎么这般早?”
几名模样普通的侍女恭敬的走来,接过他手中的物品,便退至一旁。
荣廷笑了笑,目光看向自己的妻子,神情有些许恍惚,随即便回过神来。
“今日的折子不太合心,所以便提前回来了。”
不太合心?
阿紫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要是记得没错今日有一曲戏是他最为喜爱的,往日都是要听到散场。
难不成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未来得及细想,又听他接着道:“我临时接到个公文要事,临时出趟远门大约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在此便辛苦你了。”
阿紫心头恍然,脸上挂着勾人的媚笑。
“夫君,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呢。”
荣廷笑了笑,便自顾自的走回主院。女人见他这般模样早已习惯,随手便吩咐着丫鬟让她们整理好事务,这才扭着腰臀回了房间。
白猫见此赶忙颠着小脚跟在其身后,等房门一关。小白忍不住开了口。
“姐姐,你们都成婚了这般久,什么时候要幼崽啊,我自己一个人无聊死了。”
女人坐着床边拾起上次未曾看完的话本,闻言耳根一红白了这多嘴的狸奴一眼。
“你个小妖懂什么,人类的孩子不叫幼崽,叫婴孩。”
“嗷~”
白猫侧着头似懂非懂。
“那你们什么时候生婴孩啊?”
阿紫脸上的笑容收敛,略显没落的胡乱翻着书册。
自己也想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夫君行床笫之事呢。要不是自己偶然窃得他梦中的一缕思绪,吞噬化形草成了那梦中女人。
恐怕连其身侧都无法接近,更别提成为他的妻子了。
但这么多年来,水滴石穿下她也能发现男人已经逐渐愿意接受自己。但今日却不知为何,仿佛又变得有了距离。
想到这不由开口道:“小白。”
“啊?”
正半躺在地上高举着小脚,舔舐着身下白毛的小白闻言抬起靛蓝的瞳孔,眸子带着疑惑。
“这次你偷偷跟着夫君,看他到底是做何事去,顺带保护他的安全。我总觉心底有种莫名的不安。”
小白起身抖了抖毛,用娇软男声应下。
“放心吧,阿紫姐姐,包在我身上。”
夜色暮沉,荣廷携着等待的侍卫刚要离开府邸,转头看到自己夫人的房间还亮着昏黄的灯火。
脸色露出了些许犹豫,转头对那英挺青年说道:“明忠,你等我片刻。”
随即缓步走至夫人门外,抬手轻轻将门扣响。
“夫人,歇息了么?”
里面烛火闪动,传出了惊喜的女声。
“夫君?”
木门推开露出了一张妖娆的脸庞,其在夜色下竟更像梦中那人几分,让荣廷的神色有了片刻的恍惚。
等回了神,看向陪伴自己十年之久的夫人,脸庞不由得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阿紫,你随我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女人闻言眼眶不由一红,不敢置信的抬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呜咽出来。
身子一软便被其拥在怀中,听他柔声道:“我去连江城办点事,等我回来。”
“嗯!”
女人用力的点了点头。
荣廷缓缓放开了女人,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去。
阿紫见他转身没了踪影,眼中虽是泪水涟涟,但掌心的遮掩下却忍不住的伸出小舌舔舐着红润的嘴唇。
转身回到房间,坐在床榻上,松开掌心只见有一缕文气游移。
见此,她眸子中展露出了竖直的棕色兽眸,嘴角流涎的将其塞进嘴中,仰脖将其吞了下去。
神异之下,让她浑身泛起舒服的红晕,顿时维持不住身形,臀部一抖将裙摆撑起,露出了一根蓬松的灰粽尾巴。
周身泛起淡淡的光晕,直至十数息将其彻底吸收后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眸。
此时她已经不知为何躺在了床上,衣衫凌乱。
渐渐的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脸上的红晕渐去,肉眼可见的挂上了苍白,掌心死死的攥着床单,将脸庞埋进被褥中。
——————
他们一行人未曾遮掩行踪,光明正大的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上了船只。在水手的一声声呼和中,将风帆支起,渐渐驶离了岸边。
荣廷一身黑色大氅随风飘动,站在船头望着宽阔的江水神色罕见的露出了丝丝缕缕的凌厉。
喵呜~
一声猫叫,让他眼中的杀意渐去,转过身来便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尺玉霄飞练在一众护卫的惊愕中不知从哪钻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数名水手将它撵的吱哇乱叫。
小白炸着蓬松的尾巴一溜小跑的窜到荣廷脚边,沿着裤腿就爬在肩膀处,冲着那几名手持扫帚、棍棒的船员奶声奶气的嘶叫着。
“大人、抱歉,这不知从哪来的夜猫竟扰的大人,小的还望大人赎罪。”
为首的船员见那白猫这个动作,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赶忙跪在了地上。
荣廷的侍卫也满是纳闷,缓缓地将出窍的长刀收回,上前一步淡声道:“退下吧,此狸奴乃是大人所饲,尔等下次面见不可放肆。”
“是、是、是,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几名船员见状如蒙大赦,赶忙躬身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