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即将绿油油的张秋月心情很微妙。
她是巴不得和周智林离婚的,假设周智林被黄大妈勾引,那结果对她而言,是件好事。
但周智林长得不错,人也勤快,又不作妖,爱干净,除了爱狗没啥毛病。
而黄大妈……
算了,一言难尽。
周智林他罪不至此。
不等张秋月想出怎么反击的章程,里面两夫妻又开始骂。
“死泼妇,等她知道自己被绿了,肯定气死了!”黄大妈可看不惯张秋月了。
黄大爷也是,曾经他是想要‘睡服’张秋月的,拿捏住了张秋月等于什么都有了,但他哪里废了……
想了想,黄大爷有些不甘心。
“媳妇,我好像有感觉了!”
黄大妈惊喜:“真的吗?!”
“嗯。”黄大爷把她推倒在床上。
黄大妈使劲儿叫唤,偷听的两位女同志也没走,就想看看太监是否能恢复如初。
没两秒,哦哦声戛然而止。
张秋月和黄翠芬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中秋一过,天逐渐冷下来,距离大山近的地方更是冷的人直打哆嗦,张秋月感觉也听不到啥了,干脆招呼黄翠芬:“咱们先走吧,免得待会被发现了。”
“成。”
黄翠芬也不恋战。
两人依靠着多年的肌肉记忆往家里走,黄翠芬说:“你赶紧把钱拿给我。”
“知道了。”
张秋月烦死了,回屋拿了钱塞到她手里。
黄翠芬看她要回屋,问道:“你要怎么弄黄大爷?”
“关你什么事儿,我们很熟吗?”张秋月自从穿越过来,第一次亏钱,心情差到极点,看黄翠芬也不爽。
黄翠芬回屋骂骂咧咧:“老虔婆,明明是你儿子偷东西,还敢对我甩脸色!真不是东西,该死的贱人,还不要我当朋友,老娘稀罕跟你说话吗!”
她把三十三块钱放了起来。
又嘿嘿直乐:“还是第一次从张秋月身上占便宜,怪不得她那么气,自己厉害算什么,儿子个个都是废物,哪像我儿子……”
黄翠芬笑容收敛,把钱箱子放好。
躺到床上盖上被子时,想到这些年经受的流言蜚语和儿子的不满,又想骂死去的老头子,都怪他,要不是他死的早,她怎么会那么惨,都成为红旗大队最不受人待见的妇女同志了。
张秋月好歹有叶春华当作朋友。
她什么都没有。
没有男人,没有听话的孩子,没有懂事的儿媳妇。
黄翠芬吸了吸鼻子,哭着入睡。
小院里,黄建国打开门看向老娘的房间,心里稍安,她回来就好。
只是没想到张婶子会找他妈。
以前他妈一旦离开家里,第二天必定受到嘲笑,明天倒是不会了。
他妈偷了张婶子文章。
周老四偷了他家的鸡。
两人作为偷东西的那方,同样损失很大,同样嚣张!
哎。
黄建国听着张婶子偷钱还敢嚣张,倒是不怎么怀疑她是敌特了,那么厚脸皮的敌特也很难找的。
只是周智林肯定他不简单!
关上门,黄建国也睡了个好觉。
唯有吭哧吭哧去找六弟的周老四惨兮兮,他除了找老六睡觉,也没地方能去了。
大晚上被吵醒的周颂安冷着脸看着四哥。
“哎呀,我家小可爱别这样嘛。”周老四揉了揉老六的脸,手感真好。
“你别碰我!”周颂安狠狠蹙眉,“也别那么恶心。”
“嗐,你说你,成天板着个脸,跟小大人似的,多不好玩,哥知道你孤独,特意来陪你。”周老四拽着他的手就往他宿舍而去。
周颂安使劲儿甩开他的手:“你闯什么祸了,我的床板就一米二,能睡下我们吗?”
“挤挤嘛。”
周老四生拉硬拽,带着老六回宿舍。
跟着他一起挤在一米二的床板上,两人只能侧身睡,周颂安长叹口气,对四哥的不要脸很无奈:“我们宿舍有老鼠,特大一只,晚上你的手指脚趾不要露出去,不然会被咬。”
“啥玩意儿。”周老四震惊。
男生宿舍共有十六个人,在周颂安带着他哥回来的时候就被吵醒了,听到周老四的语气,笑着说:“好歹这些老鼠挺懂事的,不咬脸。”
他们男生宿舍氛围挺不错的,周颂安虽说是好学生,但人挺好相处的,尤其讲题方面从来不会不耐烦,不然周老四来睡觉,他们铁定是要闹的。
周老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们真能忍。”
宿舍里味道难闻就算了,还成了老鼠窝。
他也不算爱干净,但家里从老到小,一个个都爱干净,他家又有猛虎张秋月同志,老鼠、蟑螂坚决不允许出现。
之前在养猪场指定的位置是空空荡荡的,他睡的也算还行,因此他也是第一次睡那么差的地方。
睡在上铺的男学生回:“我们处理也没用,学校就很脏,弄了几次后,我们也懒得折腾了。”
“对啊,你也将就将就吧。”
“很快就能习惯了,没事儿。”
……
大家好心安慰。
周老四尬笑:“多谢兄弟们了,改天哥赚钱了,请你们吃好吃的。”
“好!”
十几岁男生,又没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一忽悠一个准。
周颂安难堪,小声说:“你别说话了,快睡觉吧。”
周老四嗯了声,他折腾了一晚也累了。
夜深人静之际,藏在墙壁洞里的老鼠蹑手蹑脚爬出来,分散四处寻觅食物,突然,老鼠感觉到了床上的动静,察觉有白白嫩嫩的小东西,它小心翼翼地靠近周老四的手,准备咬断暴露在外的手指。
周老四在睡梦中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猛地惊醒,只见一只肥大的老鼠正死死地咬住他的手指“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响起,欻地一下有男同学的手电筒亮起,周老四疼得本能地挥动手臂,将老鼠甩了出去。
老鼠被甩到墙上,‘吱’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男生宿舍的男同学们纷纷砸东西,但老鼠经验丰富,逃之夭夭。
周老四的手指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齿痕,鲜血从伤口涌出,他痛得额头上冒出冷汗:“哎呀我去,我不会死了吧?”
周颂安淡定:“不会,我们备着药,我替你包扎一下。”
呜——
周老四想家了!
有妈的孩子才是个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