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帛一把按住魏一孑:“魏一孑,一孑!魏哥哥!忘机兄!蓝湛!蓝二哥哥……”
直到就萧锦帛喊出了“蓝二哥哥”,魏一孑才停下了动作。回头呆呆的看着萧锦帛,萧锦帛心中一喜,有门儿!
他继续说:“蓝二哥哥,我现在不想出去,你陪我在此可好啊?”
魏一孑歪着头想了一下,开口说道:“鸡!”
萧锦帛虽然没听懂,但是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忙不迭的摇头:“蓝二哥哥我不想。”
“枣。”
萧锦帛继续摇头。
魏一孑终于安静了,拉着萧锦帛坐了下来,呆呆地,撅着嘴,虽然一脸不开心,但也终于不再说话。
萧锦帛长出了一口气,心想终于结束了。这人可太闹人了,以后一定不能让他再沾酒!
萧锦帛正看着安静下来的魏一孑发呆,忽然,隔壁传来了对话声……
萧锦帛神色一凛,急忙拉住魏一孑的手,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还好,这魏一孑也不知是酒劲过去了些,还是尚存一些理智,竟也能乖乖的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萧锦帛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墙边,俯耳贴在墙上仔细探听着。
只听见,开始应当是小二带着人进了包间,然后便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想来是那房中人等小二走远才开口道:“老王爷,您快请坐。”
萧锦帛听着这声音很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不过在这里能被唤作“老王爷”的,除了那姜凌峰,不作他想。
果然另一人开口,正是那北川的老皇叔爷姜凌峰。只听他沉声道:“在外面不要这样称呼,叫我老爷便可。”
“对对对,是在下欠考虑了,老爷您快坐。”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老爷的话,那魏……哦不,小公子确实在那府中,他与那府中的公子看起来关系甚好。二人常常于一处房间,一待就是一整天,甚至数次彻夜谈心,那府中的小公子看起来甚是看重我们家公子。”
姜凌峰嗤笑一声:“哼!果然如我所料,那厮竟转投他人门下,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可还有其他发现?”
另一人回道:“跋公子不在府中,不知现居何处,多半是大营中某处,但不在我职责之内,所以暂时不知具体居所;至于成家老爷,也在那府中,甚是受到礼遇。”
“你说什么?!他们把跋儿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反倒是那老匹夫竟能留在府中?还受其礼遇?莫非那老匹夫与那小子一样也……”姜凌峰拍案而起,但是话却没有说完。
萧锦帛在这边听得直皱眉头,这城主府中竟有内奸?这人的声音这么熟,而且听得出来是刻意变了声音的。想来定是府中的侍从,或是……他身边的亲兵!
想到这里,萧锦帛不寒而栗。
若那人是府中侍从,倒也还说得过去,毕竟不是自己带去的人。但若是他身边的亲兵,那这人,究竟是从到他身边那一刻起便另有所图,还是来到这楚良城后,才叛变转投北川?
他能够带在身边的亲兵,人数并不多,除了杨之夏和三大亲卫,也不过寥寥十余人。这些人皆是从他十一二岁起,便在他身旁,与他相处已有十年之久。
若这样的人,打从接近他便心怀鬼胎,那这些年来,他们从南平会偷到多少国家机密,送去北川。而若是到了楚良城之后才转投他人,那么自己身边究竟还能否有可信之人?十年的朝夕相处,竟抵不过北川的一时诱惑吗?!
萧锦帛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冲到隔壁,与那人对峙一番。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硬生生的逼自己忍了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萧锦帛怒不可遏、气得浑身颤抖之时,身后乖乖坐着的魏一孑轻声的开了口:“我有办法。”
萧锦帛猛地回头,见魏一孑不再是刚刚那一副呆萌的样子,便想到此刻他应当是醒了酒。心下暗想,这人,永远清醒的都那么及时!
他急忙跑到魏一孑身边,蹲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地询问道:“你可好了?无事了?”魏一孑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附耳过来。”
萧锦帛一愣,随即想到了魏一孑曾对他讲过的催眠之术,于是他探头过去。魏一孑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等一下,你大大方方的去到隔壁。就说在街上偶然瞧见姜老王爷进了这家酒馆,想着尽一下地主之谊,就跟了过去。然后……”
魏一孑如此这般讲了一番,萧锦帛频频点头。随后他问:“你这样做可有危险?”魏一孑摇摇头:“放心吧。”说罢,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萧锦帛,嘱咐道:“自己当心,记得闭气。”
萧锦帛接过小瓷瓶,小心翼翼想要将里面的粉末倒出藏于袖中,由于他穿的是束袖,一只手很难藏好。魏一孑伸手便去解他的腕带,萧锦帛忽然就觉得脸有点烧得慌。
一切准备妥当,萧锦帛悄悄打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到楼梯口,然后又转身假装刚刚从楼梯上来。他
故意弄出很大的脚步声,走到了隔壁的房门前,抬起手敲了敲门,未等里边有人回应,便哈哈大笑的推开门,一边往里走,一边眼珠子乱转四下探看,一边大大咧咧地说:“哎呀,您说巧不巧?老王爷!本王在府中憋闷,想来这街上逛逛。远远的便瞧见您进了这家酒楼,于是想着白日里本王身体不适,怠慢了您。这不,老天爷都给本王机会,让本王弥补一二。看起来您的身体也痊愈啦,今日定要由本王做东,好好款待您。小二,小二!”
萧锦帛冲着门外喊了两声,转身关上门,自顾自的走到了姜凌峰对面,坐了下来,一抬头,用余光瞟到屋侧屏风后面的缝隙中露出了一片衣角,果然是他身边的亲兵!
萧锦帛面不改色,只当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