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坐下来，姜凡静静思索了一番。
    这件事儿的确有古怪。
    大皇子就算失去夺嫡的希望，也不至于自杀，难道说，他担心一朝失势后，被人秋后算账？
    这也说不通啊！
    萧策解释道：“二皇子和三皇子两人，肯定在某种程度上逼迫了大皇子。”
    “否则，不至于酿成这般苦果。”
    姜凡还是觉得不合理。
    没有接话茬。
    之后，萧策转移了话题，“殿下，这次大皇子出事儿，可谓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陛下肯定会处置三皇子和二皇子，那时，这两人的地位不免衰落。”
    “而京城早有传言，陛下有意另择储君，您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不光是萧若曦，其他藩王的儿子，只要有皇室的血脉，都有机会成为未来储君。
    大皇子自杀这件事儿，把这件事儿的进程加快了。
    萧若曦叹了口气，“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一个高位，手足相残。”
    “我不愿参与夺嫡之争。”
    “何况我也只是个女儿身罢了，如果世子有意，我一定极力帮你。”
    萧策摇头，“正如殿下所说，手足相残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参与。”
    “等过了年，我就会离开京城，重新回书院读书去！”
    “殿下也尽早脱身吧，如果您有意，我也希望您能去书院，或者加入修行门派。”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非常骨感。
    大约在天色混黑时，秦如霜回来了，她带回来了一个更糟糕的消息。
    “大皇子死了！”
    因太医救治无效，就在酉时一刻，大皇子死掉了。
    府上已经开始发丧。
    这个消息无疑如同晴天霹雳。
    萧策有些手足无措，随着大皇子一死，书院是暂时去不了，选择告辞后，就匆忙离去了。
    萧若曦也感到紧张无比，双拳紧紧地捏着，手臂忍不住微微颤抖。
    虽然，杀了大皇子的刀没有搁在她身上，可好像流血的人是她一般。
    到了夜里，外面有人来通报。
    是大皇子府上的管事儿，来报丧的，对方没有久留，报完丧就走了。
    又赶往了下一家。
    这玩意儿，实在太晦气了。
    年初一，大皇子突然升天。
    这可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萧若曦也没办法，令人准备了东西，纸马香锞，一并前往大皇子府上吊唁。
    姜凡和秦如霜一路陪同。
    到了大皇子府，满街挂素，哭声震天。
    有不少过来吊唁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姜凡三人和其他人不熟，只是走了个流程，便打算回去。
    这时，宇文野得到消息后，也来吊唁了。
    “宇文公子，您这送的是什么？”
    “我给大皇子扎了几个美女纸人，好下去陪陪他。”
    “呜呜呜……大皇子他死得冤枉啊……！”
    除了这些外人，二皇子和三皇子自然也来吊唁。
    不过，鉴于过往的恩怨，这两位皇子的到来，显然是并不受欢迎。
    可他俩哭得比谁都凶。
    好像死的不是什么大皇子，而是他们的亲爹。
    姜凡三人随着迎客，刚走到府外，迎面有一位道士带着几个童子走来。
    刚好和他们撞上。
    那道士看见萧若曦后，先是一怔，随即口诵道号，“可是若曦公主殿下？”
    萧若曦也认得对方，她今天在朝会上见过，做礼道：“见过国师大人。”
    老道士哈哈一笑，抖了下拂尘，“当初李妃在世之时，和贫道的关系非常不错。”
    “刚才看到你出来，恍惚间还以为是李妃回来了，殿下，若有闲暇，还请来舍下拜访一二，老道有要事告知。”
    萧若曦点点头，应下了。
    她早听闻，李妃在世之时，和国师张道成经常接触，想不到，对方丝毫不避讳她身份的敏感，竟极力示好。
    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姜凡也知晓张道成，对方曾是三品高手，现在跌落到了四品，这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在妖祸之乱后，为了维持大玄国运，张道成以损失修为的代价，总算平息了这场动荡。
    虽然他现在修为低落，只是四品巅峰，可他在朝廷中的声望，只在文昌帝之下。
    就连文昌皇帝见了他，也得规规矩矩喊声国师。
    可见其尊贵。
    之后，张道成打完招呼，告辞离去。
    姜凡三人也打道回府，因为发生了这件大事儿，就不免会互相谈论起来。
    回去后，他们又谈论到张道成。
    秦如霜对这个老道的印象不错，“李妃在世时，的确和张道成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如果让他成为咱们的助力，对于殿下莫大好处。”
    老实讲，萧若曦抱有同感，可她有些迟疑，张道成的身份何等尊贵？
    三位皇子都攀不上，她凭啥引为自己的助力？
    完全不现实。
    不过，秦如霜还是想尝试一下。
    姜凡摇头：“我觉得这个老道，并不靠谱！”
    “为什么？”
    两个女人感到不解。
    姜凡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非得说原因，那就是直觉了，他的精神力很强，直觉告诉他不靠谱的东西，一定有问题。
    “既然他和李妃关系不错，当初为何不救李妃性命？”姜凡想了想，
    “若曦殿下被关押在郡王府，虽然是上面的意思，可凭张道成的影响力，开脱殿下是不难的。”
    “为何迟迟不肯出手？”
    “还有最后一点，殿下已经进京多日，张道成为何之前不派人接触？”
    “这仨点说明，他和李妃的关系没有传闻那么好。”
    萧若曦两人若有所思。
    虽然姜凡的话有些片面，可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
    “那你的想法是，不要和张道成接触？”
    “对。”
    “好吧。”
    姜凡有所顾忌，萧若曦则觉得希望不大，既然两人都不太同意，那秦如霜只好放弃这条路。
    夜晚十分无聊。
    萧若曦两人回了院子，开始修炼起来。
    姜凡则坐在前院喝酒。
    四碟菜，一壶温酒，没有其他人作陪，他只能自个看着雪下酒。
    手边还放着一本杂书，叫做风花雪月集。
    奈何，他有心事，始终看不进去。
    大约到了后半夜，酒杯见底时，府外来了一人通报，有人要见姜凡。
    不久，风雪中走出一道身影，正是仙奴。
    “娘娘要见你。”
    他一进来，就开门见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