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漾转头看向停在不远处那辆颜色被涂成黑白交错的保时捷911上面。
    前面两盏大灯也被恶趣味的贴了睫毛。
    车身隐匿在暗处。
    有种阴森森的毒蛇的感觉。
    苏漾看了一眼，感觉很不好。
    四九城中多得是她得罪不起的名门权贵。
    她且自身难保。
    小姑娘求她，完全是找错人了。
    没多会儿，从车上下来一个司机打扮的人。
    走近，苏漾才发现这人一身腱子肉，应该不止是司机。
    可能还充当着保镖一类的角色。
    男人一记手刀劈下。
    动作迅猛到苏漾还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就晕了过去。
    司机冲苏漾点头示意了一下，一只手就把小姑娘抱起来，扔到了车子副座。
    夜色里，保时捷头灯亮起，车子行驶起来。
    苏漾收回目光，正准备离开。
    那车却忽然停在她面前，一声喇叭声，低沉醇厚。
    苏漾疑惑回头。
    从车上下来的还是刚才那个司机。
    国方脸不苟言笑，走到苏漾面前：
    “小姐，请收下。”
    他递过来一串白玉珠串。
    苏漾没有动作，目光又远远的看向保时捷黑色的后车窗。
    想要透过车窗看出点什么。
    但，车窗太黑，什么也看不到。
    她浅浅出声：“无功不受禄，抱歉，请收回去吧。”
    国方脸不为所动。
    好像她不收下，就不许她走。
    两个人僵持在这里。
    “阿泽。”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车子的方向传来。
    这个叫阿泽的男人走回车子，贴在那扇不见人的车窗边上。
    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
    他带着白玉珠串又走回来，“少主的意思，是寄存在您这里。”
    苏漾：？
    还不是送她？
    不给苏漾拒绝，手串被强行戴在了她手上。
    苏漾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她隐约看到车子后座的男人。
    和他乘坐的那辆保时捷一样，像蛇，神秘而危险。
    苏漾看了看手上那串白玉珠串。
    看着有点像沈行之那串。
    只是沈行之的手串是檀木的，这个手串是白玉的。
    质感不同。
    戴手串的人，品味也不同。
    温欣然的电话恰时打了过来，催促问她到哪了。
    由不得苏漾多想，她匆忙进了店。
    温欣然她们在二楼订了个vip包间。
    苏漾脚步匆匆，忙着寻找包间号。
    经过转角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背影瞧着好似有些熟悉。
    不等苏漾追上，那人已经进了电梯。
    听说雾色三楼以上都是招待svip的。
    没办法，四九城中的权贵太多了，人就被分成了三六九等。
    她的身份只到这个位置，更高的层次也不是她这样的小角色能接触到。
    苏漾想来，她唯一能接触到的权贵也就只有沈行之一个。
    但那个男人……
    清冷贵气的佛门虔客，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苏漾因为刚才的事情耽误了时间，她到的时候，包间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男男女女，围绕在一起，声色犬马，灯红酒绿。
    乔茵跟一个男生在对唱一首老的掉牙的情歌。
    那个男生苏漾也认识。
    之前出演过一部古偶剧，在里面演女主死去的白月光。
    斩收了一波粉丝。
    在场的这些人，大家都是在娱乐圈混得中规中矩的。
    没有大爆的剧，运气好的，能有一两个被人记得名字的角色。
    运气不好的，在剧里面混了个脸熟，却是被观众连名字都记不住。
    能在这个圈子里面坚持很多年的人。
    都是希望有一日，那个机会能轮到自己头上。
    一夜爆红。
    从此，跨越阶级，成为圈内圈外响当当的人物。
    乔茵唱完歌之后拿了杯鸡尾酒坐到苏漾旁边。
    她是那种很大气的御姐长相。
    若是早十年，也能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
    只可惜，现在的审美更偏爱甜美挂的女孩。
    苏漾跟她碰了碰杯子。
    “什么时候走？”
    苏漾直接跳过劝她留下的想法。
    但凡真正决定离开的人，很难劝回头。
    “明晚的飞机。”
    乔茵抿了一口酒，语气风轻云淡。
    “家里面帮着介绍了一个老板，玩够了，姐准备回去结婚了。”
    苏漾轻轻笑了笑：“挺好，回去做老板娘。”
    “恩。”乔茵应了一声。
    乔茵拿手机翻出两人的照片给苏漾看。
    照片里面的男人只有一米七多一点，秃顶，手上和脖子上都带着两串大金链子。咯吱窝夹着一个皮包。
    站在乔茵这个大美人儿旁边，是那样不般配。
    两人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灯牌——水澈洗浴中心。
    苏漾垂下目光，没说什么。
    乔茵笑着道：“其实，他人挺好的，对我挺温柔，也挺体贴。上个月见面，就带我去买了三金。”
    “几万块钱，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苏漾听着，轻轻应了一声：“是，找个对你好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她这话说完，两人都有些沉默。
    片刻，乔茵又笑起来：“漾漾，你加油好好混出个样子来。”
    “以后，姐也可以跟别人说，有个大明星朋友。”
    苏漾点点头，只是淡淡一笑。
    若是没有沈行之，她现在能走的路，大抵和乔茵一样。
    找个洗浴中心的老板。
    男人图她漂亮，图她曾经是小有名气的演员，带出去有面子。
    她图男人有钱，能给她看上去光鲜亮丽的生活。
    苏漾还没有走到乔茵那一步。
    她就还想再坚持坚持。
    再混一混，万一呢……
    苏漾一口喝完鸡尾酒，甜腻之后，苦涩的底味反上来。
    苏漾吃了块果切压下去这苦涩。
    “漾漾。”
    苏漾顺着声音，看到是温欣然在叫她。
    她们坐在包间另一头的沙发。
    灯光昏暗，苏漾刚才没看见温欣然。
    此刻，她和乔茵两个人走过去，和她们坐到一起。
    温欣然这一桌在玩牌。
    苏漾和乔茵自然而然加入了她们。
    苏漾坐到温欣然对面。
    第一局，苏漾运气好险胜。
    第二局开始，就要下一些赌约了。
    输的人，要找一个异性亲一下。
    苏漾皱了下眉头：“我可以喝酒。”
    坐在温欣然旁边的男生立刻反驳道：“苏漾，别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