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经过剪秋提点后,收敛了不少。
但皇上一连几日都只宿在碎玉轩,且白日里也召甄嬛伴驾,这让余莺儿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来。
“甄嬛入宫之前,就属华贵妃娘娘最得宠,可自从华贵妃娘娘生了孩子后,一心就只扑在公主身上,没半点争宠的意思,想来可以去请教一番。”
想到这里,余莺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花穗,你去将之前皇上赏的绛色缠枝莲织金锻找出来,我们去看看华贵妃娘娘。”
颂芝来报说余答应想见自己时,年世兰有些疑惑:“她来做什么?她不是皇后举荐的吗?让她进来吧,也让我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余莺儿得知贵妃要 见自己时,尽管极力克制了,但嘴角还是压不下去。
“臣妾给华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余莺儿说完就抬起头来,一脸讨好地看向榻上优哉悠哉的年世兰。
“起来吧。不知你今日前来可有 什么要事?”年世兰一脸淡然。
余莺儿起来坐在年世兰对面的木椅上,一个眼神示意花穗将织金缎子拿过来,余莺儿指着指了指花穗手中的布料,笑着看向年世兰:“ 臣妾从前在倚梅园时就听闻娘娘仪态万方、宠冠六宫。如今臣妾初为妃嫔,故而前来拜见,知道娘娘诞下了小公主,特地给小公主送来这匹料子,还请娘娘笑纳。”
年世兰抬眼看了布料一眼,眼珠转动之间,颂芝就收下了花穗递来的布料。
年世兰饶有趣味地看向余莺儿:“这料子想来是皇上赏的,余答应有心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必说些弯弯绕绕的。”
“娘娘,你是知道的,臣妾倚梅园出身,不比宫里的其他妃嫔有个好家世。故而才想多争得些皇上的宠爱。
娘娘如今有了公主,自是不知道,如今那莞贵人日日霸着皇上,臣妾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上。
从前娘娘还未诞下公主时,就属娘娘最得宠。所以想求娘娘指点一二。”余莺儿眼神里满是恳切。
“听说答应的份例少,连炭都只够晚上睡觉时用,养心殿倒是暖和。此外皇上日理万机,总会觉得疲惫。从前你的昆曲不就正好解乏嘛。既然擅长,就去做。”年世兰一脸认真地看向余莺儿。
“多谢娘娘赐教。”
见余莺儿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年世兰也想看看自己的瑞嘉,便挥了挥手:“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
送走余莺儿后,年世兰还是担心余莺儿不懂自己的言外之意,又让颂芝安排了一个眼生的婢女去了钟粹宫。
离开翊坤宫后,余莺儿并没有回钟粹宫,而是直接去了养心殿。
好在余莺儿比甄嬛早来两步。
养心殿内皇上一如既往地在批阅奏折,见苏培盛说余答应来了,想着好些天没见了,便宣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余莺儿声音清脆温婉。
“起来吧。 刚好朕有些乏了,不如你唱几首曲子给朕听吧。”皇上有些疲惫地放下手中的奏折,整个人靠在椅背上。
余莺儿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皇上身边:“不如臣妾给皇上按按,一边按一边唱可好。”
“好。”
话音刚落,余莺儿便取下护甲,纤细的双手轻轻落在皇上的太阳穴。朱唇轻启,婉转悠扬的昆曲唱腔便在殿内悠悠回荡。
皇上紧闭双眸,享受着这片刻的舒适。
此时,甄嬛也来到养心殿门外,听见里面的声音,甄嬛有些好奇地走到苏培盛面前:“苏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回禀小主,余答应正在里面陪着皇上。皇上吩咐了,不许人打扰,小主要不先回吧。”
“既如此,我带了些点心,还劳烦苏公公交给皇上。”说着就拿过流朱手里的食盒,递给了苏培盛,便离开了。
长长地宫道上,两道身影在其中穿梭。
流朱有些不解:“小主,皇上不是召你伴驾吗?都到养心殿了,怎么不进去?”
“余答应不是在里面吗?我何必自讨没趣。”
傍晚,累了一天的皇上陪着余莺儿回了钟粹宫。
刚进殿,余莺儿就看见殿内有个眼生的宫女,花穗悄悄在余答应旁边耳语了几句。
余莺儿便看向那个宫女,柔和地说道:“皇上来了,快去把炭烧着,免得皇上冻着了。”
听到余莺儿这样说,皇上这才意识到钟粹宫连炭都没烧,怪不得殿内和来的路上一样冷。
“怎么,只有朕来了才烧炭吗?”皇上看着地上的宫女,质问道。
“回禀皇上,我家小主份例有限,因此所领的炭只够钟粹宫使用。
但我家小主说了,做人不能忘本,心中念着从前在倚梅园共事的宫女,于是吩咐了奴婢送了些去倚梅园,只留了可供晚上使用的炭火。
又叮嘱了白日里不必烧炭,多穿一些亦可保暖。”地上跪着的奴婢始终低着头,说话间还有些瑟瑟发抖,叫人看了,只会觉得是皇上问话,有些害怕便什么都说了。
余莺儿反应也快,见皇上皱眉不说话,便立马跪下,娇声道:“皇上 恕罪,臣妾初为皇上的妃嫔,有些规矩不懂,不知道这钟粹宫的东西不能往外送。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被余莺儿的话逗笑了,轻笑一声:“起来吧。朕并没有怪罪的意思。这东西你想送便送了,只是不要苦着自己就好。你也是体谅下人何错之有,既如此,朕便叫人送些来就好。”
原本打算留宿钟粹宫的皇上,只陪着余莺儿用了晚膳后便借口政务繁忙又回了养心殿。
皇上看着养心殿里的炭火,便对之前甄嬛说内务府不给送炭起了疑心。
“苏培盛,你去查查内务府之前给碎玉轩送炭的人。”皇上声音低沉,却难以辨别丝喜怒。
“嗻。”
那个婢女待皇上走后,便回了翊坤宫禀报。
闻言,年世兰得意一笑:“哼!敢动本宫的人,真是活得太舒服了!本宫不屑参与宫中事务,并不代表本宫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