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娇自己在房里想了好几日才想通 :
【自己的长姐原来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她的妹妹,可是怎么从未同自己说过,若非那日逼急了长姐,想来也不会说漏嘴了。
若是早就知道,又是何时知晓的呢?
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在长姐眼里,我算不上她的妹妹。
不过我已经为甄家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也是问心无愧。】
想通后才打开房门唤来珍珠为自己梳洗打扮,其实与其说甄玉娇是想通了,倒不如说是死心了。
【可长姐和王爷到底又是何时如此熟悉的……】
想起那日孟静娴说的话,甄玉娇决定去孟静娴那里坐坐。
梳洗打扮过后,甄玉娇来到了孟静娴的院门口,待人通报过后,才跟着婢女进到院中。
孟静娴见甄玉娇来了,将元澈让奶娘抱下去后,才看向甄玉娇,用手指了指软榻的另一边,语气平淡地说道:“你终于肯出门了,还以为你要一辈子待在你的院子里不出门呢。既然来了就坐吧。”
甄玉娇优雅地坐了下来,眼神空洞,语气冷淡:“想通了,自然就出门了。就是不知福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孟静娴并没有直接回答甄玉娇的问题,而是先让人上了杯红枣姜茶:“妹妹别急,先喝口茶冷静冷静。
我听说你这几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可别伤了身子。”
甄玉娇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瞬间感觉身子暖了几分:“福晋的茶虽只是简单的姜茶,但似乎又比普通的姜茶多了几丝甜味。”
“不过加了些红枣而已。”孟静娴说道。
说完孟静娴就让玲儿把屋内的人都带了出去,随后拿出装着荷包的锦盒递到甄玉娇面前。
甄玉娇有些狐疑地望向孟静娴:“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吧。”孟静娴镇定地看着眼前的甄玉娇。
甄玉娇打开盒子,拿起了里面的荷包,看着荷包上绣着的“玉娇”两个字,眉头微皱:“我的荷包怎么在福晋你那里?”
孟静娴没看出甄玉娇拿起荷包时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有些严肃地开口道:“你不必管这荷包我是如何得来的,你只管回答我两个问题。”
见甄玉娇点点头,孟静娴才开口问道:“这荷包是你亲手所做?还是他人赠送?”
“这荷包是入宫时,家中主母给的,说是能驱邪保平安。入宫之前给了我和流朱一人一个。”甄玉娇坦然地说道。
孟静娴心里也了解了个大概,于是继续问道:“这荷包上的‘玉娇’二字是你自己绣的吧。
皇上还未赐婚、甄家还未收你为义女时这名字就有了。
你是甄远道的亲生女儿?”
甄玉娇一下慌了神,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一个荷包而已,又能说明什么?”
孟静娴本来只是猜测,如今看甄玉娇的表现,立马就断定了心中的猜想:这甄玉娇就是甄远道的亲生女儿,说不定还是外室所生。
不过孟静娴并不打算在此事上为难甄玉娇,毕竟这世上女子大多数的苦难都不是自己所愿意的,而是男子带来的。或是父亲、或是丈夫、或是儿子也说不定。
孟静娴淡然地笑了笑:“你闻一闻荷包看看是不是同以前一样。”
甄玉娇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荷包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与刚拿到手时一模一样,只是味道淡了些。
“荷包有香味,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况且此前这香味还更浓烈些。”甄玉娇不解地放下荷包,看着孟静娴。
孟静娴看着甄玉娇像是不知情的模样,继续说道:“你可知这是什么的香味?”
甄玉娇摇摇头,孟静娴这才和盘托出:“这里面有一味依兰香还有一味蛇床子,自然还有些其他的。”
“依兰香?蛇床子?这是什么?”甄玉娇疑惑道。
“一味是男女欢好时常用的,一味常用于男子。”孟静娴淡淡地开口。
此时的甄玉娇瞳孔放大,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和震惊,片刻后连礼仪都不顾地愤然开口道:“你在胡说什么?”
孟静娴将甄玉娇眼中的难以置信和愤怒尽收眼底。随后悠闲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见孟静娴不搭理自己,甄玉娇继续质问道:“福晋到底是何用意?”
孟静娴这才放下茶盏,认真地看向甄玉娇:“你先冷静些,这荷包我之前派去圆明园打探你和王爷消息时,偶然从一个圆明园的宫人手中得到的。
我闻着这荷包的香气觉得有些好闻,便让从沛国公府带进来的人看了看,这才发现是依兰香这些东西。
不过看你的样子,你也是才发现这里面是依兰香?”
孟静娴看着眼前的甄玉娇逐渐冷静下来,心中对甄玉娇的怀疑就已经打消大半。
甄玉娇好半晌都没说话,只是呆愣地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
孟静娴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过了许久,甄玉娇才喃喃道:“可这是甄夫人在入宫前就给我了,怎么会未卜先知呢……”
“或许你这荷包里的香料有人经常帮你换呢?”孟静娴眼里带着几分疑惑问道。
甄玉娇垂下头来,脑海里浮现流朱的声音。
【“你荷包都不香了,夫人出府之前给了我说过,她同温大人打过招呼,若是我们想要,就尽管去找温大人拿,这是我今日刚从温大人你那里拿的。我帮你换到荷包里。”
流朱一边说着一边笑盈盈地将香料装进自己的荷包。】
良久,甄玉娇才抬起头振作起来:“如今木已成舟,就算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应当看到了王爷珍藏的那两幅画了。木已成舟,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可未雨绸缪,防范于未然对我们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孟静娴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看着眼前的甄玉娇。
“你打算怎么做?”
“去父留子。”孟静娴轻飘飘地四个字落入甄玉娇耳中。
“容我想想,我先告辞了。”
甄玉娇起身,刚走两步,又转头看向孟静娴:“福晋的主意甚好,不过王爷书房里是三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