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的一张脸红了青,青了红,最后一片惨白。
万万没有想到,谢夫子竟然这样不留情面。
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右方首位的首辅大人,这次他的脸算是丢大了。
谢夫子不屑道:“还有谁对于这四字,有所见解?”
原来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的手,渐渐都落了下来。
都担心如同上一位学生一般,得不到谢夫子的肯定,反而被拜拜奚落一顿。
看热闹的老白和宫酒,都觉得这次没有白来,拉着袁无味道:“这好一番热闹,应该捧包热乎乎的栗子,配上一壶热茶,坐着慢慢看,慢慢吃。”
袁无味瞧了瞧他们俩,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没有想到,这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谢夫子,如此犀利不留情面。
幸好袁宝是坐在末尾,要在前面,可不得丢了大人?
恰在此时,谢夫子声音又起。
“既然你们都没有想法,那老夫就来点人问问。”
这一番话,在场之人心都提了起来,这又该是哪个倒霉鬼?
老白眯着眼睛笑道:“呵!这才第一天就忍不住了?”
谢夫子道:“末尾第一百零八,你来说说,对于经世致用,如何看待?”
袁无味手上的瓜子不香了。紧紧盯着袁宝,倒不是觉得袁宝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是刚刚那学生回答的也不算错,谢夫子好一通批判,让人实在下不来台。
希望谢夫子看在袁宝年纪小,嘴下留情。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最末尾的小小少年身上,看他年纪这般小,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小孩儿,是怎么进来的?看样子就连秀才也还没有考过吧?”
“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能够说出什么惊世之语?”
那些天之骄子们,眼中带着轻视,看着末尾的袁宝。
袁宝先是对谢夫子拱了拱手,随即道:“经世,经国济世;致用,切实有用。”
这也跟之前的没什么区别,学子们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上首的谢夫子看着袁宝,微微扬眉,语气之中带有讥诮。
“考过秀才没有?”
“没有。”
“连秀才都没有考过,你如何经世济国?又如何切实有用?”
整个学堂发出低低的嘲笑声。
看的袁无味火起。
老白瞧了一眼袁无味,笑道:“瞧你这个哥哥心性,还不如小袁宝呢!”
袁无味看向袁宝,袁宝丝毫没有被这嘲笑所影响,清脆的少年声音,一字一句反问道:“敢问先生,读过论语吗?”
论语乃是读书人必读之书,谢夫子当然读过。
谢夫子略微点头。
袁宝道:“我也读过,按照夫子的说法,没有考上秀才,没有考中举人,没有登科做进士,没有做官,没有当上大官,都是没有资格读这本论语。”
“我并未如此说过。”谢夫子皱眉。
“经世,乃是经国济世,自古便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说法。
且问夫子,论语是读书人必读之书,书中尽是经国济世之内容,若是考不上进士做不了官,那读这论语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