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帝一看到万雱这个刺头就烦,但听到他义正词严的喷了一通后,整个人立马就来劲儿了。
嘿嘿嘿!
新的一年才开始,逆女就开始搞事了!闹!使劲儿闹,闹得越大越好!
他心里乐得不行,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严肃痛心却又因为疼爱女儿不想过于苛责她的为难模样。
“万爱卿,沅嘉她……哎!”建兴帝欲言又止。
万雱看他这样越发气愤,砰的一声就跪下了,“陛下,沅嘉公主为了一己之私四处扰民、行事霸道,您可得管管她啊!”
建兴帝又唉声叹气地演了一番,才勉强答应会提醒她几句。
万雱一走,建兴帝就立马让人把逆女叫进了宫。
他已经好久没找到机会骂她了,正有些憋得慌呢!
赵沅嘉一进殿,就感受到了前方射过来的热切视线,一抬头,就看到了狗皇帝浑身散发着一股蓄势待发、摩拳擦掌的亢奋。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
看来狗皇帝又要找茬了!
“你怎么回事?”果然,他这次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直接发难,“现在御史又告到朕这里来了,说你作威作福、骚扰百姓!”
“父皇~~”赵沅嘉故意拖着长音娇滴滴地喊了他一声。
狗皇帝心里一哆嗦,重重哼了一声,“你怎么撒娇都没用!朕这次一定要罚你!”
“父皇,女儿心里苦啊!”赵沅嘉拿出手帕在眼睛下面沾了沾,假装那里有泪水,哽咽道:“我都十九了,还待字闺中,女儿心里着急,这才想了个办法转运。说不定,今年就能嫁出去了呢!”
听她提及自己的婚事,建兴帝就黑着脸不好说什么了。
按照自己表现出对她的疼爱,她要陆阔做驸马,他哪有不依的?可他又不想把陆阔浪费在她身上,之前还能用嫌弃陆阔出身低做借口,可逆女年纪渐长,这样的借口还能糊弄多久呐?
毕竟和嫁不出去相比,肯定还是把女儿嫁给意中人更能显出他这个做父亲的疼爱女儿。
他也不是没想过给她另找一门亲事。可选来选去,都不合适。不是门第太高,有可能成为沈家的助力;就是门第一般,但人才实在是拿不出手。
若他挑挑拣拣,不惜让“爱女”成为老姑娘,最后却选了一个远远不及陆阔的,那不是自打脸吗?
说实话,逆女的婚事真是为难死他了!
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赵沅嘉暗暗勾了下唇,然后又作出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儿,“女儿的心意父皇也是知道的,不如——”
“好了,好了!”建兴帝哪里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打断她,又不痛不痒地告诫了她几句,让她不要胡作非为。
今天就暂且放过逆女。等她继续作,把京里闹得怨声载道了,他再出手好好整治她。
到时候他再让人从旁拱一拱火,煽动煽动,说不定还能一同激起民众对贵妃和沈家的不满!
赵沅嘉也懒得多应付他,利落地行礼告退后,就去了琼华宫。宫宴过后,她和阿娘还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赵沅嘉到的时候,贵妃正在听宫人们回话,她示意女儿坐到自己身旁,把上元灯会的一些事情安排下去后,才转头与女儿说话。
当知道女儿今日是被狗男人叫到宫里挨骂后,不禁一阵冷笑,“他倒是个好父亲。”
话里的讽刺扑面而来。
“他为什么骂你?”沈贵妃柳眉一凛,陡然有了一种护犊子的气势。仿佛不管女儿做了什么,她都会维护到底。
赵沅嘉笑了一下,稍微有些心虚的把自己做的事说了出来。
“娘,我真的就是为了转运。真的!”
她越是这样强调,沈贵妃就越觉得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女儿翻过年就十九了,她这个年纪婚事都还没影儿,能求转什么运?肯定就是求姻缘,希望自己能如愿嫁给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阿沅,你就真的那么心悦陆阔,非他不嫁?”
赵沅嘉直接噎住。
大家果然都是这样认为。解释不了,根本解释不了……
沈贵妃轻轻叹了一声,把女儿的手紧紧收拢在掌心,“这世上最难求的莫过于一颗真心。平常夫妻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已是佳话,两情相悦什么的确实可遇不可求。”
她之前觉得陆阔对女儿无意,女儿若强行嫁给他,哪里能过得好呢?可上次母亲过寿的时候,她在侯府见到了陆阔,对此却有了新认识——他看上去对女儿也没那么冷淡。
烟火下的两人站在一处,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亲密。
也许他们还真是良配……
赵沅嘉不想纠结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连忙转了话题,“娘,最近宫里怎么样?可太平?”
沈贵妃自然知道女儿在问什么,不以为意道:“别担心,她影响不了我什么,这后宫依旧是我说了算。”
这个她应该就是指江皇后了。
赵沅嘉也跟着这么问,“她的出现,有没有改变什么?”
沈贵妃想了一下,漫不经心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跳得最欢。”
如今坤宁宫的宫门虽打开了,但狗男人那边却没有更多的表示,后妃们也不敢和皇后走近了,偶尔倒是有几个心思活泛的会趁着江皇后外出散步时去偶遇一下,挑点事情。
赵沅嘉看出阿娘的心里有成算,便也没再多问什么。宫斗什么的她完全不在行,还是别胡乱出主意了。
“对了,娘。大舅母好像真的挺喜欢念恩的。十二昨儿还跟我抱怨,过年这些天,他娘都只顾着给新女儿做衣裳、打首饰、买胭脂,根本就不记得他这个旧儿子了。”
沈贵妃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大嫂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她是真的喜欢女孩儿,你大表哥小的时候,她还曾给他穿过小裙子,说是这样就能带出女儿,结果第二胎生出来还是个小子。”
赵沅嘉心下一动。
阿娘是真心实意为大舅母感到开心,似乎并不介意沈家收念恩为义女,和那日在宴上的表现大相径庭。
她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点什么。
两母女正说着话,琥珀快步走了进来,肃容禀道:“娘娘,皇后娘娘午后要在瑶碧楼办茶会,邀您过去坐坐。”
“皇后娘娘给所有后妃都发了请帖。”她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