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来已经梳洗过了,赵沅嘉正打算拉着陆阔去榻上,就注意到桌案上那个黄梨木的小匣子。
她记得那是开宴前,几个驸马偷偷塞给陆阔的,看着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里面有些什么。
赵沅嘉对着陆阔好奇地眨了眨眼。
陆阔勾唇笑了一下,把盒子递到她手上,“你自己看。”
赵沅嘉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看了看笑得怪怪的陆阔,猜想这里面应该是和大姐给她的那些宝书差不多——涩涩的东西。
只是打开盒子后,她却还是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驸马守则》、《驸马十八式》、《论一个驸马的自我修养》,《什么样的驸马才算成功》,《讨好公主的必要技能》,这都是谁写的啊?”
陆阔露出了一个略微无奈的笑容,“据说是前朝的一个驸马写的,之后就这么流传下来了,在驸马中成为了经典。”
赵沅嘉哭笑不得,啪的一声关上盒子,“你不用看这些。”
陆阔扬起眉,眼里闪过戏谑,“那可不一定,技多不压身,多学学没有坏处。”
不过,赵沅嘉这一夜体会到的却是“技多压身”,某人就跟不知餍足似的,还美其名曰“尽驸马的本分”。
这一折腾,两人第二天都没起得来,还是小荷在门外提醒,陆阔才陡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怀中人身上各种粉粉红红的印记,他的脸有些热,声音不自觉又软了两分,“阿沅,起来了,等下要迟了。”
“别吵,我要睡觉。”赵沅嘉嘟囔了一句,转过身捂住了耳朵。
陆阔干脆厚脸皮地贴了上去,又使用了驸马十八式的某一式才把人哄了起来。
好在公主府离永平侯府并不远,两人并没有去迟。今日是赵深正式上侯府认亲的日子,沈家自然又是全家出动,正堂里站了满满一屋子的人。
赵沅嘉和陆阔刚到不久,宫里的马车就上门了。
侯夫人握着赵沅嘉的手不由又收紧了些,脸上看着还有些紧张,“阿沅,扶我到门口,我去迎一迎我的乖孙。”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哽咽了。
她家娇娇真是命苦啊,无端端骨肉分离这么多年,还帮那坏了心肝的人养儿子。真是想想就觉得火大!
宫里那狗男人还是早点死了算了!
赵沅嘉微微一笑,宽慰道:“外祖母别急,小八你又不是没见过,稳稳坐着等他来请安就是。”
不一会儿,赵深就由永平侯亲自领了进来,祖孙俩说说笑笑,看着很是亲热。
侯夫人不由白了丈夫一眼。
这人明明早就知道真相,却一直瞒着她,还说什么担心她不会做戏露出破绽,真是小看她了!哼!
“孙儿拜见外祖母。”赵深膝盖一弯,就要跪下。
侯夫人连忙拉住了他,未语泪先流,“好孩子,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赵深的鼻子酸酸的,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外祖母别担心,孙儿很好,以后会更好。”
“好,好!”侯夫人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越看这孩子越喜欢。
虽然长得和女儿也没那么像,但那感觉却是对的,身上也有他们老沈家的影子,反正比赵泽要合理多了。
赵深这还是身世归位后第一次在沈家人面前出现,虽然大家以前都认识他,但如今看着他的目光又不同了。
“我就说我和小八怎么这么投缘嘛,原来竟是亲表弟。”沈归舟大喇喇地揽着赵深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你这孩子,别没大没小的,快放开殿下。”世子夫人冯氏连忙睨了一眼自家儿子。
“大舅母勿忧。”赵深温和一笑,“我和十二郎很熟的,我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相处。”
沈归舟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炫耀似的把赵深介绍给大家。
沈青青也一直默默地盯着赵深瞧,虽还不算熟悉,却觉得他比赵泽看着讨喜多了。
沈家众人一开始还有点拘谨,但和赵深接触下来,也发现他不是那种端着架子的皇子,为人随和谦逊,并不会动不动就给他们甩脸子。
是以,大家很快就和赵深熟悉亲近了起来。
看着小八和沈家人都相处融洽,赵沅嘉很是欣慰,冲着陆阔莞尔一笑,“这次多亏你了。”
要不是陆阔敏锐地发现阮才人的异样,他们也无法利用她的认子心切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陆阔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殿下要怎么报答我?”
赵沅嘉不知想到了什么,红着脸睨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们今儿要在侯府住一晚,可不能胡闹。”
狗皇帝特意准许小八在侯府过夜,她这个做姐姐的当然也要留下来了。
“胡闹?”陆阔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殿下都想到哪里了?”
赵沅嘉一噎,倨傲的哼了哼,“我今晚和青青还有念恩睡,你自己独守空房吧。”
陆阔:……
中午那顿饭是男女分开吃的,女眷陪在侯夫人身边用过膳就闲聊逗趣儿好不热闹。男子那边嘛,虽然大冷的天,但还是被永平侯叫到校场考教了一番。
赵深如今是名正言顺的沈家人了,永平侯便手把手传教了他整套的沈氏枪法。
陆阔这个外孙女婿之前就已经在学了,眼下一招一式都已经打得有模有样,和从小学习沈家枪的沈家男儿过招都不落下风。
七表哥沈归鸿与他切磋完,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表妹夫真是不得了!不仅读书厉害,武艺也进步神速,这样下去,迟早考个武状元回来!”
永平侯笑着睨了一眼自家的傻孙子。
陆阔哪是进步神速,人家那是深藏不露!虽然他隐藏得很好,但那扎实的基本功,定是从小就下了苦功夫的。
夜里,大家便一起在正堂用了膳,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团圆的时候热热闹闹最重要。沈家男儿多,饮起酒来多玩闹,一顿饭吃到快亥时了都还没有结束。
女眷那边早就撤了饭桌开始玩抽乌龟了,侯夫人很是沉迷这个游戏,不过她并不擅长,每到最后大家为了让她赢,都会把她需要的牌特意突显出来。
侯夫人自也会笑纳孩子们的“孝心”。
正是一片欢声笑语之时,管家突然带了个风尘仆仆的男子跑了进来。
“侯爷。”男子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永平侯转过头,一看到来人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可是世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