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布材质很好,和其他婚服所用布匹相比,穿起来更为轻便舒适。”
“好,那就要这匹。”
“我会安排人送去公子府上。”
吴烬自长袖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这副药对身体好,你记得喝。”
“不用,我阿爹是太医,我自己又懂医术,我会照顾好自己。”
“这些都是珍贵滋补的药材,用来补身体的。你喝的那凉药,总归伤身,没有孩子事小,切莫伤了身子。”
“多谢关心,真的不用。”
“你不收,我就不走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赖?”陈缘接过药材,一心想着快点送走瘟神。
“跟你学的。”
雷鸣看两人相处融洽,十分高兴:“哟哟哟,吴小公子这是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来哄我们家阿缘?不知道是不是见者有份?”
陈缘涨红了脸,将药材收到身后,男子给女子送补药,不免叫人浮想联翩。
吴烬早有准备,从另一只长袖中取出一包糕点:“当然有了,阿缘……姑娘最喜欢吃紫藤花糕嘛,我特地去买的,人人都有。”
说完,他又招来远处书童,书童的食篮中全是瓜果点心。
“日后还望雷坊主多多为在下说些好话。”
雷鸣吃了糕点,更加开心:“那是自然。”
“鸣姐姐啊,你别乱答应。”
雷鸣一副看透了的表情:“到底还是小姑娘,脸皮薄,说两句这脸都红了。”
说是来买布,他竟给全绣坊的姑娘都准备了点心还有礼物,姑娘们个个被收买,你一言我一语地替他说好话。
陈缘愤懑:“你这分明是以利谋私。”
“是啊,实在不行,夫人还是从了为夫吧。”
“你做梦!”
吴烬趁着众人分享美味之际,低头凑近她耳边:“那要看夫人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做梦了?”
“你……你真的很无赖。”
“烈女怕缠郎嘛,但是我先声明,我可没烦你,我只是给大家送点心。”
……
如吴烬所言,他不算烦她,反而是在帮她,譬如听说她租下院子需要人洒扫,二话不说就扛起工具,帮忙打扫屋子。
陈缘但凡想干点什么,他都积极上前,雷鸣在一边顿觉自己太过亮眼,转身去了小院独自扫尘。
“吴烬,我还没到不能动的地步!”陈缘忍无可忍。
“那个……”吴烬略显为难,“喝完凉药后会影响女子月事,我怕你辛苦。”
“你知道的可真多?”
“医书我也是看过几本的。”
“我真没事,你能不能别三天两头地提醒我……那件事啊?”
“我不是提醒,我是真的关心你。”吴烬委屈巴巴的样子,和门口看门的小狗相差无几,且那只小狗还特别配合的在一旁发出‘呜呜呜’的哭腔。
“那你能不能少关心我一点?”
“不能。”
“行,那就当小女子体弱,麻烦吴小公子把水缸装满水如何?”
“没问题。”
吴烬兴冲冲地去溪边挑水,没想到挑水回来,家被偷了。
陈缘支走他后,想着送走烦人精,能安安静静地收拾屋子,没过一会儿,门口传来动静,她以为吴烬是长了飞毛腿,开门相迎:“你怎么这么快……”
来人竟是五皇子。
她继续说完嘴里的话:“就回来了。”
“陈小姐,是特地在等本殿吗?”
陈缘百思不得其解时,率先想到的是行礼:“参见殿下。”
“不必行礼,本殿乃是微服出行,无人知晓本殿身份。”
“谁呀?”雷鸣闻声而来。
五皇子小声说:“本殿不想叫人知晓身份。”
“哦。”陈缘一头雾水,但想着皇子嘛,可能就喜欢这种神神秘秘的感觉吧。
遂向雷鸣介绍:“是小五公子,他在家中排行第五。”
五皇子玉树琼枝,又生得仪表堂堂,雷鸣见了,心生欢喜:“妹妹身边的男子,品质都很高嘛。”
陈缘生怕被五皇子误会,忙捂住雷鸣的嘴:“别胡说!”
“小五公子,奴家是阿缘妹妹的好姐姐。”
“敢问姑娘芳名?”
“芳名?”雷鸣咯咯笑着,“雷鸣。”
“可是电闪雷鸣之意?”
“正是。”
“好名字,气势磅礴,意蕴深远。”
“小五公子好眼光。”
陈缘眼见两人吹捧起来,自顾自地去一边洒扫。
五皇子招来一班仆从,对陈缘说:“本公子听说陈小姐要开一间女子书社,特地找了人来为小姐处理杂事。”
院子里涌进一群人,他们训练有素,分工合理,无需指挥,就在各自的岗位上紧锣密鼓地开展打扫工作。
陈缘完全来不及阻止:“五皇……五公子,不必客气,我们自己可以的。”
“不客气,能为陈小姐分忧,是本公子之幸。”
雷鸣一连忙了两天,早就腰酸背痛,刚好卸下全副家伙:“那可真是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
吴烬欢欢喜喜地挑水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陈缘和五皇子闲话的场景,心生不悦,卸下水桶时,桶中水溢出大半。
“没想到吴小公子也在?”
“殿……”
五皇子制止:“是小五公子。”
“小五公子,还真是闲情逸致。”
“本公子不似你,这么喜欢与民同乐,下人做的事就不该主子来做,既为主子,又岂可像吴小公子这般,将自己弄得蓬头散发,连冠都歪了。”
吴烬端正衣冠,毫不怯场:“自来君主为万民表率,受万民供奉,当为万民谋福祉,而非将黎民踩在脚下,还洋洋自得。”
陈缘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走近时只觉二人剑拔弩张:“你们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吴小公子是不是被丞相大人限制了俸银,竟然亲自打扫,也不知请些人来帮陈小姐?”
这是在暗讽吴烬没钱的意思?
“是我让他不要请人的。”
五皇子略感惊讶:“什么?”
“我和他都喜欢亲力亲为,所以很多事只要自己能做,都会自己做。”
“原……原来如此。”五皇子又问,“陈小姐好歹也是太医之女,做这些粗重杂役,不觉得辛苦吗?”
“不辛苦啊,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就不辛苦。”
“陈小姐真的……很不一样。”
五皇子被雷鸣叫走,问起一些家长里短的问题,只是视线一直看着陈缘。
陈缘见吴烬头冠歪了,示意他蹲下,吴烬起初不解但还是乖乖蹲下身,由着她摆弄头冠。
“好了,真不该让你去挑水的。你自幼苦读,只是个文弱书生,会不会很累?”
“不累。”
“肩膀还疼吗?”
“我好得很,你别小瞧我。”
陈缘顺着他的脾气:“好好好。”
“其实我也能找一群人来打扫院子,我就是想着和你多待一会儿。”
“知道。”
“我虽比不得五皇子家财万贯,但你别忘了,我也是丞相之子,不缺钱。”
“是是是。你看咱们打扫得这么辛苦,现在有个冤大头愿意花钱请人帮忙,这不还是咱们赚了?”
“你真的只把他当冤大头?”
陈缘摆手:“不过虽说人家是自愿,但咱们作为东道主,还是得尽地主之谊,请人家吃顿饭,总是不过分。”
“你要请他吃饭?”
“是我们,还有鸣姐姐。”
“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