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中虽有疑虑,可林青青那番话却像只小手,轻轻挠着他的好奇心。
这后宫里,那些个嫔妃们只要提起果郡王,都说他像块温润美玉,模样生得俊朗,还风度翩翩,才学更是了不得。
在京城这地界,不知有多少世家女倾慕他呢。
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对果郡王也是赞不绝口。
说起来,要不是果郡王年纪尚轻,这皇位最后花落谁家,可还真说不准。
皇上对这事儿嘴上虽不言语,可心里就像扎了根刺,时不时地就刺痛一下,时刻都在介怀。
没成想林青青竟没被果郡王那副俊俏模样给迷了魂。
还直言喜欢自己,就因为自个儿人品出众,皇上一听,心里那股子惊喜,简直没法形容。
当下就拿定了主意,把粘杆处的首领给叫了过来,吩咐道:
“往后只要果郡王进了行宫,就偷偷盯着,不能放过他的一举一动。”
林青青手里摇着团扇,深藏功与名。
她在宫里要把皇上给攻略下来,虽说进展还算顺利,可到底没有在现代的时候那般自在潇洒。
她心里寻思着,自己在这儿过得不舒坦,那也不能便宜了这剧里那些个品性恶劣的家伙,得拉着他们一起遭罪才行。
这果郡王要是人品真能立得住,那暗探自然是抓不住他啥把柄。
可要是他自个犯贱,去撩闲甄嬛,那可就是他自己的问题。
自己修身不严,可怪不得旁人。
林青青微微偏了偏头,就瞧见皇上正殷勤地剥着葡萄往她嘴里送,眼中露出丝笑意。
这皇帝嘛,其实也不是省油的灯,可谁叫她接了攻略皇上这活儿呢,现在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很快就到了温宜公主的周岁宴。
林青青也探听到了皇上大摆宴席的真正心思。
哪是什么心疼闺女,分明就是借着这宴席宴请群臣,想趁机瞧瞧他那些个兄弟都是个什么态度。
这一切啊,说到底都是为了能把江山坐稳。
可这后宫里的女人们可没有这种格局,还在那儿争风吃醋,闹得不可开交。
这一回,因为皇上许久都没翻沈眉庄的牌子,所以也就没了那假孕的事。
不过甄嬛还是当众跳起了惊鸿舞。
虽说这里头有华妃在背后推了一把,可甄嬛自个儿也是顺水推舟。
她性子本就高傲,哪能容忍自己就顶着个虚有其表的宠妃名号呢?
她就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让皇上能瞧见她身上的优秀之处。
她甄嬛不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音律歌舞也同样是出类拔萃。
皇上那边也是格外配合,一看到甄嬛这惊鸿舞和纯元皇后当年有九成相似,眼里立马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可嘴上却是赞不绝口。
这露骨的夸赞,让甄嬛脸蛋红润,满脸娇羞。
把皇后和华妃给气得不轻,心里头那嫉妒就像野草似的疯长。
可惜华妃虽气得直跺脚,却也没像剧里那样用楼东赋重新赢回皇上的心。
后宫里没了余莺儿那个妙音娘子,自然也就没发生原剧里甄嬛让人把丽嫔吓得胡言乱语,把华妃干的那些个坏事全抖落出来。
如今华妃和甄嬛还有皇后还在那儿较着劲斗法呢。
华妃自然也还没被皇上褫夺协理后宫的大权。
林青青可没心思看这群人在那儿演戏。
这会儿她正在殿外不远处的凉亭里,沏了一壶好茶,就着糕点,就等着看一场好戏。
勾心斗角她不爱看,可这小叔子调戏嫂子的戏码,那可不能错过。
当然了,她可不是自个儿去看的,皇上身边的粘杆处首领夏刈也在旁边,他也带着任务,就是看紧果郡王。
这时候果郡王在殿内正喝着酒,他带着人就在隐蔽的地儿猫着,伺机而动。
林青青手托着下巴,耳朵听着殿内隐隐约约传出来的丝竹乐声,一想到皇上在里头应付着华妃和那群臣子,眼里就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
这皇帝当得可真不容易,他那些个弟弟对他可没多少服气的。
听说十阿哥竟然和年羹尧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林青青之前看剧,还觉得这年羹尧对华妃这个妹妹挺爱护,来了这之后才发现,这年羹尧也是个虚伪的主儿。
他表面上对华妃这个妹妹那叫一个疼爱,听说时不时就给华妃送银子。
可上次跟皇上一块儿用膳的时候,竟然当面驳了皇上面子,他难道就不知道皇上可是华妃的夫君?
他这么一弄,惹得皇上心里不舒坦,他就不想想,皇上要是恼了,华妃能有好果子吃?
抛开君臣的身份不说,这道理男人们心里都明白,可在他们心里,这都比不上对权势的渴望。
林青青正沉思着,就听见站在凉亭一角的夏刈开口叫她:
“青青小姐,果郡王出来了,他坐在那棵树下了,咱们怎么办?”
林青青站起身来,眼睛瞅着远处的树荫,又把目光转向大殿,举起团扇轻轻拍了一下夏刈:
“走,咱悄悄摸过去,离这么远,什么消息都打听不着,这样如何交差?”
夏刈一个劲儿地点头,脸上的认同之色都快溢出来,他在这职场里摸爬滚打多年,可是资深打工人。
既然皇上交代他盯着果郡王,那肯定得想法子弄点对方的隐秘来交差。
要是果郡王什么事都规规矩矩的,那岂不是显得他这个粘杆处首领没能耐?
他俩悄没声儿地朝着果郡王所在的那片树荫挪过去,借着树林子把身形遮得严严实实的,耐着性子等着。
也不知是果郡王和甄嬛真有啥特别的缘分,还是老天爷早定好了这情缘。
林青青和夏刈没等多大一会儿,就见这位莞贵人带着侍女有说有笑地走到湖边,一屁股坐下就把绣鞋给脱了,脚丫子伸进水里晃悠起来。
夏刈赶忙把头扭向一边,脸上满是紧张,压低声音问林青青:
“青青小姐,咱是不是得换个地儿?这可是皇上的嫔妃,您瞅她洗脚还行,我这身份可看不得……”
虽说他是个太监,可也不想沾染上这麻烦事儿。
在这时候,女子的脚那可关乎贞洁,要是皇上心眼小,他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夏刈心里直犯嘀咕,这莞贵人怎么就不知道避讳点儿呢?大白天的就脱鞋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