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和我说说,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偌大的宫殿内,鬼王坐在龙椅上,斜倚着身子,手指轻轻敲着扶手,问台阶下的两位护法。
两位护法相视一眼。
傅意恒先道:“回主上,您要我查的那位姑娘近期没什么动作,属下正在观察。”
简子默道:“叛军正在追查中,目前没有线索。”
“还有吗?”江一然半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他们。
“没有了。”
江一然托着腮,含笑问道:“确定?”
傅意恒瞥了一眼简子默,后者面无表情答道:“确定。”
“回答的这么肯定啊,看来是笃定我不会知道了呢。”
江一然笑完,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们,冷声问:“白家那位二小姐来过的事为何不说?”
两位护法脊背一僵。
看来这事瞒不住了,听语气,他们家主上还很生气,说翻脸就翻脸。
“不打算给个解释?”
事已至此,他们没有可以解释的理由,瞒下这事的原因无非就是小殿下发起了叛乱,看他不爽而已。但是这话可不能说,以下犯上是次要,最主要的还是主上会更生气。
“臣就是觉得小殿下现在立场不定,如果去了藏书阁,保不齐会做些对您不利的事。”简子默道。
“我不是说过小殿下有事要及时向我汇报么?”江一然道,“你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胆子不小啊,是不是在我身边太久让你们忘乎所以了?!”
江一然淡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霎时间,一道劲风袭来,瞬间将两位护法拍飞几米远,双双撞上了坚硬的柱子。
简子默吐出一口血,捂着受伤的肩膀,单膝跪地:“主上息怒!”
傅意恒也跟着跪下:“主上息怒,我们知错了!”
“你们平时不是很有想法吗?”江一然慢条斯理地理着长长的衣袍,淡道,“怎么不说了?”明明是笑着的,话却并未有半分笑意。
两位护法没有说话。
他们虽为护法,是鬼王身边的亲信,但说的话也只是一个参考的作用,最后做决策的还是鬼王自己。小殿下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但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他们不要动小殿下,哪怕他真的是叛军首领。
傅意恒想不明白,小殿下这事的利弊他已经说了无数次,还可能会杀威胁到王位,为什么主上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甚至是在放纵。
说是对他有愧疚傅意恒也信,但那点愧疚还不如自己的命重要?
“小殿下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做好你们该做的。”江一然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这事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他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下去吧,自行去领罚。”
“是。”
两位护法行了一礼,退下了。
“主上为何不听听他们的理由?”龙椅后缓步走来一位白衣女子,仪态万千,若忽略脸上用来遮眼睛的纱布,她这副样子与大家闺秀一般无二。不过即使眼睛受伤了,还是有种清冷淡雅之感。
“没必要,我相信他。”江一然背手而立,看了她一眼,“回头记得把藏书阁钥匙给你妹妹。”
白落水颔首:“是。”
“带我去看看那个平安符。”江一然又道。
白落水点头,先一步从正殿走了出去。
正殿后面是大大小小的宫殿,就如同古代皇帝那样,是给妃子居住的地方。不过先鬼王没有纳妃的想法,现鬼王也同样没有,所以这些宫殿除了鬼太后和鬼王居住以外,其余都空着,会有婢女定期打扫。
江一然绕过几座宫殿,来到了他寝宫旁的一个山洞。那是他平时修炼的地方,不用时会被藤蔓覆盖。
此时洞门大开,露出里面的圆桌,上面放着一个黄色的东西,被一个法阵牢牢困住,法阵上方时不时会闪过类似于闪电的光。
江一然走到它面前,伸出手,毫不意外的又被烧了一下。
“还挺顽强。”江一然评价说,“在本王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看来是没怎么吃过苦。”
平安符里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不明气体,似是受不了法阵带来的痛苦,想要冲破它。
江一然冷眼看了一会,转身对白落水说:“看好它,既然它不想出来,那就一辈子别出来了。”
“是。”白落水明白主上的意思。
……
“对了,我送你的平安符还在吧,下次我们带着它一起去还愿吧!”咖啡厅里,少女靠在少女肩上,诉说着未来的生活。
闻言,少年愣了一下,没有及时回答。
少女发觉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没事。”
他只是想不起来平安符去哪了。
应该是被自己收起来了吧。少年如是想着。
次日醒后,安叙又在床上懵了好一阵儿。
最近这种梦真是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梦里的自己居然没有半分抵触。
他重新闭上眼,梦少女的脸仍是模糊不清,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至于那个平安符……
安叙思考一阵,翻身下床。
“你在找什么?” 江一然从小区外面买了早饭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安叙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吗?”他问。
“一个平安符,黄色的。”说着,安叙抬头看他,“你看见了吗?”
闻言,江一然心中一紧:“不是扔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安叙疑惑。
“就和你一起去爬山那天,晚上我就给扔了,我当时和你说了。”江一然道。
谁知,安叙更加迷惑:“我们什么时候去爬过山?”
“上个月11号啊,还是你叫我去的。”
“上个月……”
他怎么记得自己是和一个女生去的?
看着少年一脸迷茫的样子,江一然顿感不对,忙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着急道:“到底怎么了?去爬山那天你昏迷了还是我背你下来的,你不记得了吗?”说着,他还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确认他有没有发烧。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安叙拂开他的手,“不早了,我要走了。”
江一然还想再问些什么,但又不能耽误他上学,只好让他先走。
少年记性平时可没有那么差,他怕那个奇怪的平安符对安叙的影响没有消失,或者说是一直都在。他担心这种影响到后面会越来越大。
这种情况好像是在他们从山上下来后才有的。
江一然找不到根源,也不敢贸然毁了平安符,怕会伤到安叙。
就算不是平安符,也有可能是那个守山大阵的原因。
安叙现在没有表现出太多问题,也没有像小芸一样一夜之间像换了个人似的,状态还算正常,但这才是他担心的地方。
江一然想不通问题出在哪,只好去找院里的另一位医师帮忙,虽然医术不如青弦,但也是医师界数一数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