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河打电话说到了，问她在哪个门口接。
    陈渺选择平时比较冷门的西门，后南是一个搬迁的小区。离宿舍区比较远，平时只有少量教师车辆出入。
    马希然看着陈渺要出门，提前出门说是要去买点东西。
    出了宿舍楼，马希然并没有去超市，而是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低头玩手机，装作好像在等人。
    等陈渺出来，她就悄悄地跟上去。
    陈渺并没有去平时通往小吃街的东门或是南大门，而是脚步轻快人烟稀少的西门。
    好在学校建校年久，又时值夏天植被丰茂，隐蔽性很好。加上陈渺一直在跟季星河打电话，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个人。
    等到岔路与门口成短直线，再跟上去很轻易就能暴露。马希然打开手机的远焦镜头，站在大树之间拍门口。
    镜头里，一辆黑得发亮的奔驰停在门口。
    陈渺先是疑惑地看着车，车窗摇下来，露出一个男人的脸。陈渺确认对方后拉开车门从容地上车。
    等到奔驰车消失，马希然立刻把车的图片放到网上搜同款看报价。
    果然是有钱人无疑。
    马希然懊恼自己手机不行，怎么没能拍下那个男人的脸。不过即使放大后五官模糊，也看得出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有些人的命真是好，到了绝地都能翻盘。
    季星河心情似乎很好，说话语气都轻快不少：“你怎么不让我去正门接你？走这后门总觉得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
    “太招摇了不好。你没看网上说的到了周末校门口全是车顶放瓶水的豪车？难道你想学他们吗？我们宿舍有个农村来的弟妹同学，学费是助学贷款，生活一学期爸爸只给两千。所以我还是不要太招摇得好。宿舍有个同学家长说得挺对的，财不露白。”
    “一学期两千？确实有点低。长得怎么样？”季星河戏谑道，“如果像你这样漂亮的话可以考虑卖个好价钱。”
    陈渺忍住想要打他的冲动，双手抓紧安全带恨恨地盯着季星河嗔怒：“怎么？现代独立女性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山珍海味吃多了要吃野菜改善一下口味？人家可上进啦，军训的时候就开始捡瓶子卖钱，现在又开始联络中介准备找兼职。课都还没上一节，兼职倒找好了。”
    季星河见她急了觉得有趣：“开玩笑的。如果她的确贫穷又上进，下次我跟公司说组织一次资助贫困大学生的活动，把名额给她一个。女学生还是少干这些廉价低级的劳动，容易造成阶层落差。”
    “学校不是还有助学金吗？她应该有资格申请吧。至少能缓解一下她的经济状况。好像还有勤工俭学，总之国家不会让一个学生退学的。”
    “你还是太天真的，你真当助学金是给贫困学生的吗？”
    “难道不是吗？”
    “以后你就知道了。”
    陈渺回想起以前也申请过学校的贫困助学金，结果申请书成了比惨大赛。
    相比那些家中丧失劳动力的父母，幼小弟妹嗷嗷待哺的孤儿，陈渺家境还算好的。
    果然世间都是一个大舞台，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陈渺没有评上，还抑郁许久。
    不过后来那些拿到助学金的同学的照片被学校贴在公告栏，突然觉得也没那么难过。
    本来因为贫穷就自卑，这下子大庭广众之下广而告之，更是把伤口撕开给别人看。
    大学城高档餐厅少，多的是供学生消费的平价餐厅。
    季星河绕大学城一大圈，又在地图上搜一遍才定到一个好一点的，就是有点远。再远就要过隧道入主城区。
    为了见陈渺，今天季星河没有穿得那么正式，比较休闲。明眼人一看没有标识的短袖与休闲裤，材质都是上佳的。
    陈渺觉得今天的季星河眉目棱角没有那么分明，带着一点慵懒随性的贵气。
    进了包间，季星河就一把拉住陈渺把她按在墙壁上，牢牢地把陈渺圈在他的臂弯里。两人的鼻子几乎碰上。
    脸上感觉到季星河呼出的热气，闻着熟悉的味道，陈渺耳根子开始发烫：“这里是餐厅，这样不好……”
    “那样不好？”季星河的声音低沉，“要不我们去开个房就好了？”若不是要说话，那嘴唇就已经贴上来。
    陈渺知道他又在拿自己开玩笑，用力推着他结实的胸膛让他尽量离自己远一点：“好了，不要闹，我们是来吃饭的。学校十点关校门，我得早点回去。明天学校还有开学典礼，缺席不得。”
    陈渺以前很讨厌班里那个绿茶，矫揉造作。可是想想自己这些行为，好像比她更甚。
    “亲一下又不会影响什么。”说季星河直接把双唇覆盖上去。
    浑身的血液突然直冲头顶，一朵朵烟花在脑海里爆炸。
    双唇被堵住，唇齿被调戏。陈渺感觉自己快速窒息，这季星河也真的是太霸道。
    一阵绵密的吻过后，外面传来服务员匆忙的脚步声，季星河才不情不愿地放过她：“国庆记得回来。到时我可要好好地惩罚你。”
    陈渺一边委屈一边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堵在他唇上：“把口红擦一擦。我又没犯错，你为什么惩罚我？”
    “那天难道你没看到我打了多少个电话，你觉得敢不接，胆肥了呢。不教训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拒绝我电话的后果？”
    “我那是太困睡着了，不是故意的。”陈渺解释。
    “那之前的消息呢？好几天都不回，你可别找借口。找借口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谎言，谎言就是欺骗。我最讨厌别人骗我。骗我的人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季星河说得咬牙切齿，感觉好凶。
    明明看上去精明强干的季总居然也有这样小心眼的时候，陈渺真是哭笑不得。
    这才明白男人小气起来到底有多可怕，一点芝麻大的小事都能放大无数倍。
    “我不是找借口，只是我怕打扰到你跟罗菀菀约会。毕竟，你们才是正经的恋人关系。”陈渺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卑微，因为害怕，因为恐惧。
    卑微是自己配不上季星河这样的用心。
    害怕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好季星河会讨厌。
    恐惧是自己与季星河的这种关系如果大白于天下时会惹来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