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向萧陌,“陌儿,此事,交于你办!”
“父皇放心!”萧陌忙道,“儿子已经差暗卫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等找到他的尸身,我们便好好的喝一回庆功酒!”萧帝开心异常,举起酒杯道,“今儿个,我们一家人相聚,便当提前庆祝了!为了这一日,朕与你母妃,可是足足忍了二十多年啊!”
他说到这里,喉头发哽,似是无限唏嘘感慨。
“三郎你受苦了!”怜妃小意温柔,泪眼涟涟,“为了这大历江山,为了妾身和一双儿女,你以身伺虎,却还要强颜欢笑,与那赵家人周旋至今,每每念及至此,臣妾心里就痛得要滴血!”
“那的确是一段耻辱难熬的岁月!”萧帝低叹,“每次与那女人亲近,朕都觉得无比恶心!朕真是想像不出,明明是一个女人,怎会生得一幅男人相?朕为了大历江山,与这不男不女的人同床共枕二十余载,的确是牺牲良多!”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萧念乖巧笑道,“等萧长风尸身一到,便可动手除掉那老妖婆!此后,父皇便可和母妃恩爱永远了!”
“说得好!”萧帝大笑,“来,咱们举杯相庆,希望这一日早些到来!”
一家人含笑举杯,其乐融融,快活似神仙。
房顶的赵皇后,此时却似身坠阿鼻地狱,身心俱损,千疮百孔,被这后山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都似要碎掉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立时跳下去,手刃这一家人,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因为她的信任,如今萧帝羽翼渐丰,军权虽多半还在赵家人之手,但是,他所安插的棋子,却也缚住了赵家军的手脚。
她不能操之过急,她得沉住气,稳住心神,细细筹划才行!
这笔债,她是一定会讨回来的!
既然一时不能撕脸,那么,就先从他在意的人开始撕吧!
他能施诡计传密旨害她的儿子,她就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吗?
想让萧陌继承他的大业?
那得先看看他这孽种的命有没有那么长!
……
哪怕已有足够的心准理备,但赵永安从赵皇后口中得知这个残酷的事实后,依然愣在了当场!
短暂的愣怔过后,涌上胸腔的,是难以遏制的恨怒之火!
“当年父侯说他心机深沉,并非良主,我还不信,如今一看,还是他老人家有远见!”
“怪不得他那么宠信那苏云生!”赵诚亦忿然道,“却原来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都是一样的忘恩负义,狠辣无情!”
“他对我们无情,对那怜妃和她的一双儿女,可是有情有意!”赵皇后满面自嘲,“只恨我当初瞎了眼,竟为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利用!若非是苏凉那小丫头出言得醒,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中!若一直这么糊涂下去,我,长风,还有你们,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结局?”
几人闻言,皆脊背生寒!
还能是什么结局?
萧帝如此恨他们,连亲生骨肉都下如此毒手,对他们,只怕要千刀万剐!
“我对不起赵家!”赵皇后泪盈眼眶,“因为这情爱两字,差点就将赵家带上了不归路!我实是赵氏的罪人啊!”
她哭着跪倒在赵永安面前。
“长姐,你莫要这么说!”赵永安一向与这位长姐感情深厚,哪怕两人都已是年近半百,也还拿她当小姑娘对待,温言哄道:“是那萧贼处心积虑,怎能怪你?事已至此,后悔无益,还是先想想接下来怎么应对吧!长风出事,我恐军中生变,打算今晚便让诚儿传信回边关,叫二弟和三弟趁早下手,那些暗钉,早该拔除了!”
“兄长所言极是!”赵皇后用力点头,“那边关之事,便交与兄长!禁卫军中,有我之前布下的暗桩,本是为护佑那贼厮的安全所设,如今,正好拿来夺他那些心腹的狗命!”
“萧陌明日应会秘密出京,查找长风下落……”赵皇后看向赵诚,“诚儿,截杀他的任务,便交与你了!”
“姑母放心,侄儿必会取那孽种首级,给兄长报仇!”赵诚用力点头。
“他那脑袋,能砍便砍,不能砍,也不要冒险强砍!”赵皇后嘱咐道,“萧狗如此看重他,他身边暗卫,定是最最精锐的好手,他性命取不取的,暂时倒也没那么重要,但是,他的脸,一定要毁了!毁不了他的脸,废了他的腿也行!”
赵皇后咬牙切齿,“长风遭的罪,本宫要他一样样都遭一遍才行!长风若因毁容失了储君资格,那他萧陌也休想如愿!”
赵诚不住点头:“毁他的脸有何难?我手底下有毒师新制的药粉,只一点便可叫人骨酥肉烂,正好在他脸上试用!”
一家人一番商议后,便各自分头行动。
赵皇后休整了一下,准备回宫。
这时,她安排在相府的暗卫急急来报:“娘娘,太后不死心,另派一名太监,宣苏凉入宫!属下来时,苏姑娘已经上了马车!这一次,不知何故,她没有再拖延时间!”
“因为不用拖延了!”赵皇后道,“因为本宫会去救她!”
苏凉是她的恩人,谁都别想动她一根汗毛!
不,确切的说,她远不止恩人那么简单,她简直就是她的指路明灯,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有她那个梦在,她方能趋利避害!
事关她和儿子及娘家的生死命脉,便算叫她拿自己这条命来救苏凉,她也心甘情愿!
原本她打算乘马车回宫的,听了这个消息,直接弃马车骑马,带着肖嬷嬷等人,一路风驰电掣,直奔皇宫而去!
入得凤鸾宫后,她召过一个贴身武婢,附耳一阵低语。
武婢会意,拱手退下。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急急赶往太后的慈宁宫。
虽然苏凉有那天谴神技在身,但皇宫不同于相府,慈宁宫更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别的不说,今儿化雪,天这么冷,太后随意捉个什么错,叫她在宫门前跪候,她能不跪?
这一跪,就能生生跪死她!
这么好的丫头,可不能被这么毁了!
赵皇后一路紧赶慢赶,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饶是如此,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苏凉此时已经跪在了慈宁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