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如此,那就先初定此事。如今鞑靼部在前段时间的大战之后,一定会内部大乱,等待瓦剌开始。吞并鞑靼之时,便是我大明出兵之日!”
朱瞻基在龙椅上下达了这场朝廷争端的最终结论。文官队列此时面如枯槁,色如土灰。反观武勋都在开怀大笑,甚是得意。自从朱棣死了之后,这一年半接近两年的时间里,武勋一直都是被文官集团所打压的对象。终于是在长久的低眉顺眼之后,扬眉吐气了一次,怎能让他们不激动呢?
而杨溥,似乎还想再劝诫朱瞻基。做一下最后的努力,但是中山机却直接宣布退朝,然后径直走向后殿。
好了,冗长的朝廷会议终于是结束了,我也终于能回到家里休息一会儿。正当我夏朝出了大殿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小太监,悄悄咪咪的走到我的旁边。
“李大人,皇上有请。”
朱瞻基这小子真是不让我休息一会儿。那我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得随着小太监的步伐再去见他。
此时的朱瞻基,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在后花园里肆无忌惮的高歌。甚至我还看见他给自己斟满了一大杯酒。一口就干完了。
“皇上您让臣来这里,不会是想让臣陪您喝酒吧?”
我略是无语的,朝着朱瞻基问道。主要是我精神状态确实不怎么好,想回家睡个回笼觉。
“今日朝堂大胜,李卿功劳甚多,不愧是皇爷爷为朕选择的栋梁,可惜现在文臣们的阻力太大,朕不好为你大庆功劳,所以只得让李卿来此处,朕好敬你一杯。”
别说,这小子还挺懂事儿的。为人处事甚是圆滑。滴水不漏。朱瞻基举起酒杯。旁边的太监也递给我了一杯酒。然后朱瞻基对我大肆褒奖一番之后。一起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臣应该做的。担不起此等夸赞。”
“好好好,李卿这才是真正的重臣志士!”
在相互客套了几句之后,朱瞻基便告诉我。接下来我需要先在京城里待着。等候北边朱高煦的战报回来。随后又把我的锦衣卫镇抚使的职位,变换成了兵部侍郎。
“皇上。我这小小年纪成为兵部侍郎,可是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之事啊,臣又没有经验,而且臣也不愿被人当做幸进之臣,请皇上收回成命。万不可将臣架在火上炙烤啊!”
其实朱瞻基心里想的是啥我很清楚。说到底就是想让我当一个他掌控朝政的排头兵。因为锦衣卫这个部门说到底只是皇家的加成。而不是正儿八经能在朝堂上做事的大臣。
所以锦衣卫在朝堂上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建议权,并没有实质上的权利。而朱瞻基需要把朝堂上的声音更加整合的话,就需要实权部门的官员去做。这才想把我调往兵部。毕竟兵部也算是文官里面比较支持打仗的了。
但是把我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提成为朝廷正三品大员。根本就是没想让我活下去,光是外界的口诛笔伐就足以将我深深的掩埋下去了。古往今来少时得高位者基本上没有好下场。
“李卿莫急,此法也是朕迫不得已才想出的,今天在朝堂上你也看见了,在皇爷爷执政的时候,文官还要有一些敬畏,而在先皇执政之后,文官便已经开始长时间的掌控朝政,而先皇又是一个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和文官混在一起,导致他的想法基本上跟文官一样,所以自从政上位以来,文官势力已经变成尾大不掉,如果想要将文官势力完全压制住的话,就只有短时间下重药,这就是朕想出来的破局之招,将李卿放在兵部就相当于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六部之内,你再随时和武勋他们里应外合定能将文官嚣张的势头压制下去。”
我懂了。朱瞻基就是想让我混到文官集团里面去当二五仔。虽然这样我很危险,但是为了早日完成朱棣那该死的老头给我交代的任务。我也只能忍下来,毕竟我还想早点把仗打完回到现实世界呢。
又跟他说了一会儿毫无营养的话之后,我便退出皇宫准备回家休息。结果在城门口,看到一大圈武勋正站成一排。像是在等待某个人一样。
我心中正纳闷儿,武勋搞这么大的阵仗,到底是为了等谁的时候,为首的张辅便已朝着我走过来。
“李大人,可否同本官一起入府喝喝茶?”
啥?张辅约我去他家里喝茶?我一时间想不出来他到底想干嘛我跟他一点都不熟悉,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他就算是看到我在朝堂之上一心想要让朝廷出战,漠北也不应该这样的,礼贤下士吧。毕竟我这个锦衣卫镇抚使的官位,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值得拉拢。
“国公爷如此盛情邀约,李某怎敢不从,倒是李某入府之后,希望国公爷不要笑话我是个乡下人,不懂阳春白雪。”
“哈哈哈哈,李大人说笑了,那就请吧。”
在跟随以大众武勋去往英国公府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个好玩的事情。历史上有传言说,英国公张辅自从明朝和安南打完仗之后,便开始效仿唐朝军神李靖,很少与袍泽弟兄碰面,反而在家开始读书,就连出门都随时手捧一本书看着。
有些人猜测是张辅的军功太高,害怕引起朱棣的猜忌。可是朱棣死后,张辅还是一如既往的天天拿着书学习。现在我知道了,应该是从朱棣后期开始,整个文官的势力变得非常的庞大。而朱棣害怕强行把文官势力压下去之后,会让定好的太子朱高炽没有支持者,导致朱高煦篡位。所以才放任文官集团做大而没有管。
而他的这一放任则导致了整个武勋集团一蹶不振,就连整个武勋的老大,英国公张辅,都只能低头向文官服软。更是天天读书,以显出自己愿意和文官融合在一起。
但是作为武人来说,怎么可能长期忍受被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压制在下,肯定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所以我估计在今日朝堂大会之后,武勋集团便开始准备反抗了。所以张辅才想把我拉入他们阵营里面。
转眼间便来到了英国公府门口。首先映入我脸旁的便是一座看起来特别宏伟的府门,果然是国之重臣呀,住的地方都不一样。
我带着满脸的震撼,在张辅的指引下,跟着一大众武勋一起进了他的家。不得不说,国公府的规格真是太大了,进去之后就像来到了一个偌大的园林一样。我们走了估计有五分钟左右,看到了一个很大的院子。
此时院子里面已经有很多的仆人在摆放桌椅。也有一些仆人在开始往桌子上面摆酒放菜。
这张辅不会是想让我来吃坝坝席吧?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疑问。直至我们所有人在院子里落座。
所有人落座完毕。菜都上齐了之后,张辅首先给自己带了一大碗的酒。我们也有样学样,纷纷给自己酒碗中倒满,等待着张辅的下文。
“各位袍泽,各位兄弟,你们很多人都是曾经跟随太宗文皇帝征战过沙场,就算是在场的小辈们,你们袭得的爵位也是的父辈拼死挣来的来的,这一碗酒请诸位跟老夫一起饮下,以告慰自己的长辈或是自己在为大明创功立业的途中所流的血泪!”
张辅一开场便是这么宏大的说辞,搞得我丈二摸不着头脑。可别说在场的所有人,光听他说完这一段话便已经开始气致高昂,纷纷饮下手中的酒。我虽然不理解,他的画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魔力?但还是跟随着大家一起同饮,算起来,我在开平也算是为大明流过血的吧。而且我突然想到,我身上还背着一个开平伯的爵位呢,这样算起来我也是天生的武勋。难怪张辅要叫我一块过来。
“老夫自小便跟着先父,参加了大大小小战役无数,到如今宣德元年,老夫已五十有一了,不说倚老卖老,但自认对战场的嗅觉,对战争的经验,无几人能及。”
“国公爷说的是!”“英国公确是此理!”“公爷何故谈论此?”……
张辅在上面一边讲,下面的人一边附和,我也想听听,他到底还想说些什么。
“老夫自永乐四年开始征讨安南,设立交趾布政司,直到永乐十三年,多次出征安南,在此之间,老夫多次攻下诸多邦城,占领了交趾所谓的东都西都,归降的诸多叛军,擒获了安南叛乱者头领黎氏父子,从此交趾归心,让南方尽归大明,所以太宗文皇帝先是封我为英国公,再是赐予世袭诰劵。老夫得国公之位,虽可算是幸进,但老夫从始至终都是想为君为国更尽一分力。”
张辅巴拉巴拉一大半天。炫耀了一下自己的功绩,随后邀请在场所有人又干了一碗酒,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反而是在场的所有人被他的话全部挑起了激情,一个个恨不得现在就披挂上阵再去砍杀一些异族,来证明自己的拳拳报国之心。
“可是老夫在最后一次从交趾回朝之后,才发现致老夫第一次去交趾平叛之时,朝中便有文官私下向太宗文皇帝上言,说先父是前元旧臣,被大明俘获,随后叛来大明,说老夫自小,跟随先父一起,耳濡目染,心中怕也早已生出叛变之心,所以恳求太宗文皇帝收紧老夫的兵权,太宗文皇帝虽为不世之君,可以架不住,文官们天天上书,只得将老夫逐渐转为无权无实的国公爷,君命臣受,可是在此之后,文官们对咱们武勋的打压越来越严重,就连老夫都得被逼着天天拿着书本在他们面前晃悠,让他们知道老夫虽是武勋,却有一颗心向文臣的心,才能使他们对,咱们的打压稍微弱一点,此等场景除了前宋之外,何朝的武人有咱们这么窝囊!”
哦,我明白了。张辅是在这里卖惨呢,他的目的就是要激起在场所有武勋的反抗之心。反正我在朝堂上所看到的,面对文官肆无忌惮的打压,整个武勋集团都显得有一点势弱。
今天的早朝算是打响了武勋集团反抗文臣的第一枪。可终究还是长久以来的弱势导致他们反抗力度不太强。所以张辅才借着今天这个机会趁热打铁,将整个武勋的反抗情绪全部带动起来。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朝堂估计不会太安静了。
因为在张辅说完这段话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义愤填膺。吵骂声不绝于耳。各种低俗的骂人的话,全部都脱口而出。甚至有人想马上去把某位文官大臣的祖坟给掘了(我没有点名杨溥哈…)
张辅看到在场的情绪都被调动的差不多了,之后便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继续开口。
“老夫知道诸位兄弟,这几年当中也过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说到底都是老夫,没有给大家把腰杆支撑起来,是老夫以为无止境的妥协变能能换回文官对我们的和平,可现在我才发现错了我们越是退缩,文官们就会越来越嚣张,我们作为我们作为武臣,作为勋贵,宁愿战场死,不能苟且活,如今我们武勋集团出了一位青年才俊,有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敢于向整个文官开战,是他激发了老夫深藏已久的热血,诸位让我们一起端起酒杯,敬开平伯李安如,李大人一杯!”
张辅在发表完自己的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之后,便将矛头对准了我。我知道他的目的,其实和朱瞻基一样。都是想让我来当排头兵。朱瞻基是想让我帮他控制整个朝廷的排头兵。张辅则是想让我当整个武勋集团的排头兵。这些上位者呀。真是随时随刻都在利用着别人。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呢,毕竟这跟我的利益也息息相关呀。既然不能躲在暗处猥琐发育,那就作为领头羊带领着大家披荆斩棘吧。
我在张辅的眼神示意之下站了起来。对着在场所有人挥了挥手。也不多说,抄起旁边的一个存酒缸。直接对着嘴灌了下去。
大约十几秒之后。我把酒缸倒过来向大家展示我喝的滴酒不剩。这一豪迈的样子,让在场诸位拍手叫好,一时间对我的夸赞之语,络绎不绝。看到我拿存酒缸打了一个样之后。他们也有样学样的。拿起自己的存酒缸,争先恐后的喝的下去,似乎觉得谁喝的慢,谁就不够爷们儿。
我这人其他不行。喝酒还可以。而且别看白酒这个东西元朝就发明出来了。元朝明朝以及。清前期贵族阶层喝的酒。大多数喝的还是酿造酒,度数也就十几度左右,喝起来甜是甜丝的。只有下层阶级才会喝白酒。
所以这点酒对我来说就像漱了个口一样。但是其他人好像都已经有点上头的样子。甚至我还看见有一两个人捂着嘴巴像是在阻止自己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