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恋爱脑和一个工具人不必去详提之外,还有胡子拉碴胖墩墩圆滚滚的老头子。
他一张嘴便说:“各位好汉,各位壮士,老夫乃君泽太子殿下身边的大国师,你们谁敢动我?”
“谁能将我放了,太子必定众酬万两黄金!”
“以后说不定加官晋爵,都能位极人臣呀!”
“……”
他说的涕泪横流,十分真诚,让人闻之动容!
夏时:我怎么没听说过?
跟着千里一起来做事的细作:哼!本无名小卒都懒得说!
淮州牧辛老大人:“来,让老夫看看!”
要说大国师,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的,自从第一任大国师仙逝后,占星台的历任国师都不敢再自称大国师,只是虚担一个国师之位,测一测云雨吉凶,维护一下占星台的原有的机械运转罢了,
之所以占星台能昌盛这么多年,地位不减,一来是得太祖楼小刀下召,后世继任皇帝不得轻慢,二来是素有传言,当年大国师为楼氏王朝所造的一百零八座关隘天谴的机关图一直存于占星台。否则什么样的关隘能屹立三百年不倒,必定是有人在维护的。
而这维护的人,众人都纷纷猜测除了拥有大国师遗留手记的占星台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此传言,除了后来知道密道秘密的贵妃丞相几人外,天下人大多都是信服的。
刷一下,圆滚滚的麻袋被打开,战利品头脸上的布被扯下来,露出一颗须发皆白气色红润的脑袋。
辛老大人惊呼:“国师?”
辛老大人虽外放多年,但也曾经在国都为官,年节宫中宴请百官时远远见过国师几面,对国师的童颜鹤发记忆尤深。
“幸亏还有眼明心亮的人呀!”
作为占星台的老星师,在他当上国师之后便不大出门了,没想到还有能认出自己来的人,国师上下扫了一眼辛老大人的官服制式,又左右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一个小丫头和小厮,径直跟辛老大人诉起来苦:
“……哎呀这一路北上可真是路艰且阻啊,老夫光麻袋就钻了好几回了,若非大人您差人相救,老夫还被关在暗室日日被那孽畜磨耳根子呢……”
国师一肚子苦水倒也倒不完。
已经和夏时千里会面过多次,消息掌握开始灵通起来的辛老大人回道:
“听闻占星台在国都已经依附逆贼,国师您是怎么到了这淮安的呢?”
“这……?”这话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唉!”国师从地上站起来,拍一拍因为雷火太粗鲁而留在身上的泥土和草叶子,把麻袋草绳都拿掉,慢吞吞的整理好了衣冠,一套说辞便已经了然于胸了,他开口道:
“正所谓脚不塌凡泥,何以知民苦,路不走千里,何以测风云……老夫是为游历……”
“您在国都已经死了!”夏时冷冷的打断他。然后拿出帕子擦拭手上因为吃云片糕残留的粉,
“呃……”正在长篇大论的国师卡住了壳,
国都离淮安足有千里,并且中间隔着好几道州郡,且关隘天堑十七座,不提如今所有关隘均已关闭,百姓来往沟通困难,便是曾经天下稳固关口大开的时候,能消息这么灵通的,也不是等闲之人。要知道,自己可是快马加鞭北上的。
“呃……不破不立,不死不生……”
夏时姑娘已经擦完了手上的糕点粉末,站起了身。
辛老大人过来请示道:“姑娘您看?”
在东洲,一品为相,二品为六部之首,三品乃是各地的州府大员,夏姑娘也是三品,二人堪堪平级,加上在大家眼里夏时还是楼君泽亲信,在淮安这段时间,她次次出手皆有所获,做事老练沉稳,也得到了辛老大人的认可。
故而辛老大人与她沟通意见。
可这一个您字,惊的国师愕然回头,看向旁边的“小丫头”
夏时本身年纪小,而且生的面嫩,看起来就更小,穿的衣衫奢华,但看在国师眼里,他方才还以为这是辛大人的孙女呢。
可这拱手和您?乾朝可没有这样年岁的公主,她是谁?
夏时道:“将国师带到客房,派些老练的人侍候着,好生修养,国师受累了,这些日子便别出门,在府中养病吧!”
养病?老练的人看着?别出门?
这是要软禁。
国师道:“敢问姑娘您是?”
夏时:“您没说实话,本官公务繁忙,没空细碎周旋。”
她一个技术出身的业务员,虽然现在改行做业务了,但也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术,和踢皮球的伎俩,而且星际也没有这种说话打机峰的文化,谈事务最重要的是严谨,有时一字之差合同都有可能作废,所以她也严谨惯了。
说完出门走了,去忙公务去了,嗯,(╯3╰)吃下午茶也是公务的一部分。
“那是夏大人,太子殿下亲任的军机参赞,主理淮安事务,别看年纪小,却行事老练,很是有几分本事的,要不然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带出困在王府的诸人。”看着老国师呆愣在房间门口,辛老大人提醒了这么一句。
“唉!”老国师也叹了一口气,道出了几分肺腑之言:“占星台不降,弟子们无一能活命,可老夫若不走,哪天君泽殿下打回国都,弟子们也无一能活命啊……”
“三十六个弟子,五十多和药童,几十个杂役,一百多口人名,那都是老夫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啊,老夫这一世的声名都不要,只想让他们活着……”
“这是为人授业恩师之心!”辛老大人颇为感触,转身为一脸落寞的老国师斟了一杯茶,陪着吟了几杯,然后对门外的侍从道:
“好生侍奉老国师,记得多加几个老练的护院侍奉,国师年事已高,就不见外客了。”
“大人您……?”
“国师啊,一个两边下注的二臣,你让我等如何信重您呢?”辛老大人拍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了。
于情,他十分理解老国师一片爱护弟子之心,
可于理智来说,他是绝不敢和这种人绑在一条船上,
他去找夏时姑娘吃下午茶去了。
像奎山、千里、夏姑娘这种于绝境之中拼死救主的侠士,才是值得生死相托,共谋江山大事的人啊。
(正在调果蜜的夏姑娘:需要说多少次,我和那谁并没有生死相托。)
“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