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探员放完枪,又慢慢退了回去。许燕妮却是迅速把手伸向了地上。
“噗!”一张扑克牌横打着旋飞了过来,切中了许燕妮的手背。她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捂着流血的手,用像要喷出火似的眼珠子死死瞪着秦康。
这时被他抱着的赵诗琪不再扭动,反而一脸茫然地看向秦康。聂探员甩了甩一头干练的短发,疑惑地看着地板上的枪,应该也已经摆脱了控制。
未等探员开口,秦康抢先一步解释:“你面前这个手上受了伤的女人是异能者,精神控制类,小心点。”
聂探员取出一只黑布头套,秦康又加了条建议,让她把许燕妮那张嘴也堵上。
许燕妮可能还试图反抗来着,但别人有了防备就没那么容易中招,结果就是她自个儿的袜子被塞进了她嘴里。
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聂探员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章芸:“不解释一下吗?”
章芸看了又看被铐住的许燕妮,像是在做什么艰难决定,终于她开了口:“都是她干的!雪灾发生后,我们四个,就是加上里头两个小男生,被困在这间别墅里。”
“吃的很快就不够了,许燕妮说要减少开支。就给这两个男生下了药,份量放多了些。”
坐在地上的许燕妮听到这话,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双手被反拷着并不是太容易,反倒侧扑在了地上,把自己扭成一只虾,嘴里呜呜地叫唤着。
“她的能力是怎么回事?”
章芸又朝地上看了一眼:“也是雪灾以后的事了。食物还是匮乏,我们就想了个招,找出台外放的音箱,让许燕妮在顶楼露台上唱歌、喊话,希望附近的好心人听见能施舍一点。”
“人是招来了,可并不是好心人。”秦康的语气带着嘲讽。
章芸迅速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来了很多人,给了我们食物和衣服。后来我们才发现,来的人眼神不对,这里不太正常……”说着她指了指脑袋。
聂探员没好气地打断她:“不是不正常,是被她的能力迷惑了。里面躺着的那个大哥,也是其中之一吧?”
章芸点了下头:“他来得最多,每次都会带一大包食物来,放下就走了。可没想到三天前,他又过来了,却没有带着食物,而是说要和我们算一笔旧账。”
“然后你们就杀了这位榜一大哥?”
泪水在章芸眼眶里打转:“是他!是他先要侮辱我,许燕妮为了救我才会在背后捅了他一刀!”
秦康走上前去,章芸的目光躲闪着,不敢和他直视。
“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不累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康扭过头对着聂探员眨了眨眼:“那把刀,你可以验指纹的对吗?”
对面明白了他的意思:“随时可以。”
章芸的后背重重地靠在墙上,跟着就像团糊不住的烂泥似的瘫软了下去。
秦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神的眼珠子:“我就还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刚才装作不认识我?”
章芸抬起头,露出个惨淡的笑容:“我们的关系很好吗?换了谁,家里头藏着死人,都不会想让更多人知道。”
等把章芸也拷上了,聂探员回头凝视着秦康,眼神里透出一股困惑。
秦康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便笑了笑:“有什么想问的?”
“借一步说话。”
两人来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我感觉在这个案子里都在被你牵着走。还有,你的声音听着也有些耳熟。你究竟是谁?”
“一个脑子还算好使的热心市民。”
“你说这里有杀人,就真的找到了死人。连藏尸位置也是你发现的。你甚至知道谁是真凶!这让我很难理解。”
“我如果说都是瞎蒙的你更不能接受。关于凶手是谁,你刚才听了章芸的讲述不觉得奇怪吗?用了迷惑能力的是许燕妮,榜一大哥醒悟过来,照理说也该找上她才合理。我就是基于这一点认为章芸在说谎。”
见到聂探员还未释怀,秦康决定把话题扯开:“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两人?”
“回局里交待清楚问题了,都送到避难所。异能者就比较走运,基本上都能赦免,会视其具体能力高低编入不同部门,戴罪立功。”
“至于普通人,”聂探员望了眼章芸的方向,“服劳役,不是种地就是踩单车发电,以后的每一天都会很充实。”
说完她又看向秦康:“这也是你的归宿。”
秦康笑了笑:“这么说起来我也有赦免的资格。”
话音刚落他就动了,走廊里又起了一阵风。
聂探员大惊一下,手一抬在面前筑起了一道冰墙。
透亮的冰墙隔在她和秦康的身前,可有样东西却出现在秦康的手上,一样本来别在她身上的东西。
秦康手上摆弄着这个黑乎乎带着镜头的方块:“这是执法记录仪吧?借我玩玩。”
聂探员面如死灰,刚才那一下其实是对方的警告。
秦康把记录仪塞进口袋:“还有那两把枪,我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你没意见吧?”
还能有什么意见?实力相差太大了。
秦康尽量让笑容显得更友善一些,可聂探员似乎不大领情。
“你看,其实我不想害你。那不如交个朋友吧。”
“我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不过你也不亏,哪个调查局的还没几个线人?”
“你的条件是什么?”
“很简单,就当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那外面的两个人是谁杀的?”
“你手上不是扣着一个异能者吗?都赖她头上,不难吧?”
“就这些?”
“还有你的姓名。”
“聂傲冰。”
“聂探员,除了你,我不希望见到别的探员打扰到我的生活。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秦康转身准备离去,又被聂傲冰从后头叫住。
“其实,凭你的能力,如果去避难所肯定能混个一官半职,加入调查局也不是不行。不考虑下吗?”
“人各有志。哦对了,你说的是蓝天避难所吗?”
“没错。这是官方组织的,目前规模最大的一个。”
“我有个朋友在那儿,谢澜,认识吗?”
聂傲冰的表情突然就像冻僵了似的,她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叠好的纸,展开。
“你说的是他吗?”
那是一张复印的铅笔素描,画得不错算是抓住了谢澜的面部特征,在头像的最上头,印刷体的“通缉令”三个大字格外刺眼。
秦康不禁疑惑:“他犯了什么事?”
“加入了避难所,又擅自离开,视为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