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幼化废了王述清的异能,清空了他脑子里有关赵紫兰的记忆,又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扔进越野车后备厢,秦康这才算松了口气。
他扭头去找赵诗琪,正对上一张笑意吟吟的脸。
“怎么被你想到用这方法破局的?”
赵诗琪看了眼身着白裙的伪娘:“他虽然可以读取记忆,但毕竟不是我妹妹,没办法百分百照搬她的性子。以我对赵紫兰的了解,就算我说你俩勾搭成奸有了孽种,她也敢摸着肚子认下来!”
秦康掻起了后脑勺:“理是这么个理,可从你嘴里说出来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刺耳呢?”
往他结实的胸口上拍了拍,赵诗琪微笑:“无则加勉,真有的话……哼!小心你那张皮!”
秦康眼仁往上一翻:“可你有没有想过,弄这么一出捕风捉影,我要是不接这屎盆子,也大喊冤枉呢?”
“你不会的!”赵诗琪闪亮目光紧盯着他,斩钉截铁说道,“从我认识你第一天开始,你就说过的,问心无愧就不需要解释。”
将她一把拥入怀中,秦康把脸贴紧赵诗琪耳鬓,感受着严冬里的温暖:“明白了……你们还是在这里等着,事不宜迟,我这就回去把小兰救出来!”
恐龙园中,白无常的身影似一只翻飞浪蝶,在魑魅魍魉间穿梭,回避掉一切不必要的冲突,循着绿光来到了园区腹地。
再一次找到赵紫兰的时候,围绕在她身边的除了鲁良和看护的一众小鬼,还多了个人。
一个秦康早就见过,却没想到会又见面的人。
他朝向迎着自己走来的清朝僵尸喊话:“原来你就是鲁胜啊!”
这一回,僵尸没有再蹦哒,本来朝前抻直的双手也鼓起了掌:“猜对了!敢问阁下是赵云航的什么人?”
“我是他女婿。”
“哦,难怪了。”鲁胜惨白的脸上露出颇为惋惜的表情,“既然你能回到这里,我想王述清已经被干掉了吧!”
“差不多吧!”
鲁胜侧转半身,戴着黑色长指甲的手往后一指:“可是你别忘了,赵云航的女儿还在我手里。有些事,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
秦康回给鲁胜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真的在你那儿吗?我不信!”
鲁胜皱缩了一下鼻子:“这没什么好怀疑的!前面你带走的赵紫兰是王述清假扮的,我手上这个可是货真价实!”
“抱歉!是我没把话说清楚……”秦康微低着头嘿嘿两声,眼里闪起狡黠的光,“我不是说这个赵紫兰有假,我只是在说你没有那个本事看好她!”
鲁胜一边眉毛神经质地挑动起来,手指秦康:“我可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我真的会……”
“爸爸!小兰她……”
背后传来鲁良的叫喊,声音里透出无限惊恐。
鲁胜急忙回头,在那一瞬间几乎把眼眶都撑裂,刚才还站在儿子身边的人质居然不翼而飞!
“你……你干了什么?赵紫兰呢?”
从秦康身后,唰地闪出了一袭白裙,赵紫兰已笑出了一脸贼忒兮兮:“鲁叔叔,我在这儿呢!”
事已至此,现在就算鲁胜没有化那僵尸妆,恐怕脸色也不会比死人好看到哪儿去。
秦康朝着呆若木鸡的父子俩望了一眼,冷冷说道:“没什么事,我就把人带走了。至于你么,自有我丈人会来收拾。”
他刚要转身,却听得鲁胜大喊了一句:“等等!”
僵尸拖着沉重步伐近前两步:“你不能把她带走,至少……在赵云航退兵之前,不能带走她!”
鲁良从后带着哭腔呼喊:“爸爸!收手吧!”
将马蹄袖朝后一甩,鲁胜没有回头,眼里透着几分决绝:“鲁良!听爸爸的话,一边待着去!”
“爸爸……”
“走!”
秦康往赵紫兰手背拍了两下,示意她也靠后,随即和鲁胜目光对视在一线:“我听小兰讲起,你以前是银行的行长?”
鲁胜惨淡一笑:“都说了是以前了。”
“那不管,如果是笨蛋的话,肯定也坐不到这位子上。”
“你想说什么?”
秦康的目光一凛:“刚才我能在你眼皮底下带走小兰,也就是说我同样可以无声无息就干掉你。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干笑了几声,鲁胜扬起了头:“秦先生,你有孩子吗?”
秦康停顿了一下,回道:“有。”
“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可又不得不做。这个道理,你也应该懂。”
沉默了几秒钟,秦康问道:“郭浩飞到底许诺了你什么?”
“多说无益!就让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鲁胜哗地迸开了清朝官服的前襟,从里头拿出了两沓子——钞票。
看到这一幕,秦康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还很不厚道地想起了一部老电影的无厘头桥段。
“老哥,你是打算用这些废纸来贿赂我吗?”
鲁胜摇了摇头:“放以前,这东西人人都想要,现在擦屁股都嫌硬。可是,它们却是我的武器!”
说话间,鲁胜已经出手!
五六张百元大钞从他掌间飞出,从各个方位,就像飞刀似的射向位于靶心的秦康。
这速度对别人来说不可谓不快,可在秦康眼里,无聊地像在看慢动作回放。
他一个急速平移,就躲开了所有攻势,眼看那些挺括得像钢片一样的钞票全部插在刚才站立的雪地上。
一击不中,鲁胜跨步上前,手里钞票好似接龙的纸牌,拼出了一把剑的模样。
挥舞着这把用钱砸出来的武器,鲁胜步步压上,秦康连连后退。可是前进的人已经气喘吁吁,后退的人仿佛闲庭信步。
看着秦康后背顶上了一棵树,鲁胜大吼一声,金钱剑横削,却连秦康的残影都没挨上一星半点。
倒是那棵齐腰粗的树,居然被他手里的钞票一下斩断。
金钱剑撑在地上,鲁胜胸口止不住剧烈起伏。
“有点意思啊!”秦康掏了下耳朵眼,“你也打累了,换我来!”
说完,他就朝着鲁胜方位挥出一记直拳。
见状,鲁胜急往后退,那把剑连同手里钞票如漫天飞花撒出,随即在身前迅速组成了一面两米高一米宽的盾牌。
秦康的拳头砸上这面纸糊的盾牌,却觉得比触碰到水面还要轻柔。
他的手臂前伸,盾牌既没有碎裂也没有倒塌,反而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像胶皮一样朝里头凹陷了进去。
在钞票与钞票的间隙中,秦康看到又有无数纸钞从鲁胜衣服里透出,迅速填满受力拉伸造成的空档。
秦康的手臂已经前伸到了极限,脸也几乎贴上了钞票盾牌,可拳锋依然和鲁胜的脸差开好一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