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咳嗽一声,不满的说:“悠悠悠悠,你瞧瞧你,满嘴都是悠悠,怪不得许尽欢不认你!”
说完,还瞪了许悠悠一眼,眼里再无慈爱,只有嫌弃。
许母冷哼一声,“咱们大哥不说二哥,你又做什么了?现在说这些早就晚了!”
走在前面的许尽欢耳朵动了动,将许家这群精神病的埋怨听的一清二楚。
许母有句话倒是没说错,现在已经晚了……
就在一行人努力爬山的时候,人群里突然出现了惊呼声。
“啊,有人逃跑!”
差役们一早就被分散在了人群的各个位置,也被谢大头下了命令,绝对不能让人逃走。
所以,一听到有人喊,就有差役飞身一跳,把逃跑的人抓了回来。
“原本是看在你们还要爬山的份上,才没有继续绑枷锁,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就带着枷锁爬山吧。”
差役王满山说完,就要拿过一个木枷锁,给那逃跑的男人装上,却被突然跑出来的一个妇人抱住了腿。
“大人,他知道错了,这山这么陡峭,雨又越下越大,装上枷锁真的没办法爬山啊!”
妇人哭喊完,还拽着那男人的裤脚,“快,快跪下同大人求求情啊!”
谁知男人却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大声的说:“谁要跪下和他们这种人求情,大家帮他们打马匪,结果他们可倒好,谢都不说一声。
还过河拆桥,大雨天的让大家爬山,这不是让我们送死,是什么?大家说对不对啊!”
男人说完还十分豪情万丈的看了人群中一眼,似乎觉得自己是拯救众人出火海的英雄。
而莫名被发声的众人齐齐低下了头,假装没听到他问什么,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许尽欢自从男人说话开始,就观察着在场之人的表情,还真让她看出了几个不太对劲的人。
而且,若不是她在观察的同时,一直用精神力感觉周围人的情绪,还真被那个人瞒过去了。
难不成这里还有暗桩?
许尽欢陷入了思索……
“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官的,别人当刀使了都还觉得自己挺英雄呢。
不想爬山,也不想装枷锁?好啊,我满足你,现在就送你见阎王,也省的你在这里叽叽歪歪了。”
差役王满山说完,冷冷的看了那逃跑的男人一眼。
若不是头儿说他们之前做的可能有些太过了,要在许老大面前扭转一下印象,他之前绝不会如此好声好气的说话。
毕竟,对于这种想要逃跑的人,朝廷是允许差役直接处决的。
现在这人竟然还妄图挑拨差役和流放之人的关系,那不就是挑拨他们和许老大的关系吗?!
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既然想寻死,他不介意帮这人一把!
想到这里,王满山的手握上了刀柄,将长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冰凉的刀刃就这样放到了那人的脖子上,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凉的,他直接打了个哆嗦。
之前求人的妇人,连忙跪在地上低声哀求道。
“大人,求您高抬贵手放了他吧,他这人一被吹捧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家里就他一个顶梁柱,年幼的孩子们需要父亲,年迈的婆婆需要儿子,求求大人了。”
王满山的手一顿,看着那妇人的背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他的神色再次冰冷起来。
“他自己都没有为人子、为人父的责任,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难不成他杀完人后,也能用相同的话去推脱罪责吗?”
妇人被王满山的话问住了,抓着裤脚的手慢慢滑落,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倒是男人似乎被这话激到了,他大声的喊道。
“谁没有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啊,我就是因为有责任感,才不想让我的家人受这种罪!”
王满山冷哼一声,讽刺道:“所以,如此有责任的你,就选择一个人逃跑了,留下了你年迈的母亲和妻子儿女?”
男人原本还想反驳两句,却被往这里走的谢大头打断了。
“怎么回事,还没解决?”
王满山立刻回道:“头儿,这人不仅逃跑,还想挑事,听他夫人说是有人撺掇的,我正打算问问他背后的人是谁。”
谢大头闻言细细打量了那人一会儿,他那张煞气腾腾的脸,直接把对方看的大冷天出了一身冷汗。
“说吧,是谁在你背后支招?”
许尽欢也想听听他的答案,看看和刚才观察到的人能不能一一对上。
谁知男人却冷哼一声,突然摆起了谱儿来。
“你们让我说我就说,那我成什么人了,我项林生从不是那出卖兄弟的人!”
许尽欢简直满脸黑线,这家伙的官不会是买来的吧,当真是钝感力惊人,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或者说,他难不成还有什么倚仗?
许尽欢决定试探一下,她轻咳了一声,给忠实的小弟谢大头使了个眼色。
谢大头可不是王满山,即便隔着大雨,他也第一时间了解到了主人的所思所想,并尽全力完成任务。
谢大头的手握在刀柄上,“唰”的一下拔出长刀,眼都不眨的,就直接挥向了旁边的项林生,砍掉了他的一根手指。
“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就挨个砍掉你的手指,手指没了,我就砍手掌,手掌没了,我就砍胳膊。”
说完,谢大头就还要挥刀砍向项林生。
项林生痛的惨叫连连,此时也顾不得重视兄弟承诺了,高声道:“说,我说,别砍了!”
谢大头没有把刀收回刀鞘,就这么看着项林生,等待着他的答案。
“是吴长海、景家信、林立明他们三个,说是让我探探差役们的底线。”
在项林生说完这几人名字后,谢大头一摆手,差役们就飞快的跑进人群,把这几人薅了出来。
谢大头这才皱着眉继续问:“就这些?没有别的人了?”
项林生立刻重重点头,脸上都是真诚之色,“真的,就这些,我知道的都交代了,求大人放过我吧。”
项林生看着谢大头将刀慢慢收起,心下稍稍松了口气,可不等他彻底把心落回肚子里了,就听到了一道清亮的女声。
“大头,继续砍。”
众人诧异的看向许尽欢,显然不明白项林生都说实话了,怎么还砍呢,这会不会有点太残暴了?
大家都是流放的,这许姑娘怎么不帮着自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