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钎,字实甫,号鹤台,福建龙溪西坑洞口社人,官至礼部侍郎兼侍读学士,授翰林院编修直起居注,纂修实录,经筵展书官,历任南京国子监司业,左春坊中允喻德国子监祭酒,詹事府詹事,教习庶吉士,实录副总裁、礼部右侍郎,后拜为东阁大学士。传说他快出生的时候,住家附近的瓯陇湖,就像煮滚的开水一般连续鸣沸了三天三夜。
魏忠贤勾结熹宗乳母客氏擅权乱政,势焰熏天,魏忠贤到处搜括铜制的器物,准备熔掉以重新私铸钱币、中饱私囊,有奉承好事的小人告知魏忠贤说,林钎掌理的祭酒监内有许多铜鼎、铜缸,可以搬来作为铸造钱币之用。由于这些铜鼎、铜缸是天子亲临视察学馆时,用以贮存煮食用或是防备火灾用的清水,林钎不畏魏忠贤的权势,坚持不让搬走。
当时,许多人为了巴结魏忠贤而整日歌功颂德,甚至争相要替魏忠贤盖祠堂。有一天,一位在国子监读书的监生叫陆万龄的,手上捧着说帖找林钎,林钎问他要做什么?他回答说:“魏公功德这么崇高,应该在京城的太学里面树立一尊塑像,不晓得林老您觉得意下如何?”林钎就回答说:“你们大家好好想想!孔老夫子是位大圣人,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导师啊,在礼法上理所当然可以享有如同天子一般的尊崇地位;而魏忠贤只不过是个臣子,如果让魏忠贤和孔夫子一样并列而坐,哪一天皇上亲临太学,进到这厅里拜谒至圣先师孔子时,到那时,臣子大剌剌地坐在上头,而天子却在下头伏拜,你们看这样妥当吗?你们觉得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陆万龄辈等皆哑口无言。
后来,陆万龄等逢迎拍马之徒,尚不死心,又再度倡议说,要替魏忠贤盖一祠堂,手里拿着一本簿子,到处筹钱募款,并且强迫林钎得具名支持,一起带头倡导。林钎不屑的拿起笔来,随意在本子上胡乱涂抹一番,当天晚上就将官帽悬在棂星门上,即刻辞官归隐,魏忠贤趁机伪造圣旨,削去了林钎的官籍。
林钎辞官后,他钓鱼,夫人织布,清贫度日,两袖清风。直到崇祯即位,铲除了阉党,魏忠贤等被处以极刑,皇上称许林钎风骨铮铮,于是拔擢礼部侍郎兼侍读学士,并尊称“林阁老”。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林钎虽然练达,但日理万机,难免有所疏忽。
当年,郑芝龙等横行海上,有投降接受招抚之心,下属穿凿附会,拟了一篇叫“义士郑芝龙收郑一官有功”的奏章,报请朝廷论功授职,林钎不知道郑芝龙就是郑一官,便批准授郑芝龙等官职。有一天,林钎和崇祯皇帝伴读讲课,皇上随口问说:“不晓得郑芝龙和郑一官,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林钎一听,知道事出有因,只好说:“臣侍罪京师,乡里的事情,不能详知,容查实回奏。”他回府一查问,果然错了,自己一时失察,竟犯了欺君大罪,便吞金自杀了。
崇祯帝没想到林钎老臣的自尊心和自责心竟如此之强,感叹不已,念他一生廉洁奉公,便御书赐予“澹泊宁静,中正和平”八个大字,并在他家乡的官道上,立三间五层的石牌坊,諡号曰“文穆”,并在他墓碑上题“慈孝承恩”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