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逸把糖塞进他的口袋里面说道:“去吧,我就不远处看着你。”
小男孩摸着口袋里的糖咽了咽口水,把信封往自己怀里一揣,就快步往外跑去。
周时逸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当看到小男孩一步三回头的往这边看。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还是个小滑头。
小男孩看着周时逸始终都跟着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往革委会跑去。
原本他想着,反正这人糖都给他了,他装模作样的跑一趟,至于投不投,别人怎么知道?
要知道这去革委会信箱里面投举报信,也是要本事的。
一个不小心被抓住,别人还以为他捣乱呢。就会把自家老爹老娘叫过来,把人领回去。
虽然说他已经习惯了,但是自己也是要面子的!!!
小男孩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呼在脸上,脏兮兮的跑的飞快。
趁人不注意,踮着脚,飞速把信件投了进去。
门口站着的一个女人,面色有些不好看,还以为小孩子又是来捣乱的,黑着一张脸就要去把娃娃抓过来打一顿。
可是小男孩身形灵活,左拐右拐就重新钻进了人群里面。
短发女人有些无奈的看着信箱,上面的大锁让她有些无能为力。
只希望晚上收信件的人不要骂她才好。
周时逸也混在人群之中,当看到小男孩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赞赏的点了点头。
随后就快步往粮站走去,粮站门口排着不少人。
但大部分都是附近乡下的,把去年的存粮啥的,卖到粮站换点钱。
周时逸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粮票,没有多少,估摸着也换不了多少粮食。
他目光四处打量,最后定在了一个老大爷身上。
大爷并没有排队,而是坐在大树下面乘凉,他屁股地下坐着一麻袋的粮食,隐约露出来的一点儿缝隙,能够看到这是一包稻谷。
一旁的树上还拴着一头驴,正滋着牙,咧着嘴,咯吱咯吱的嚼着稻草。
时不时的几声突如其来的叫声,引得大爷拿起烟杆子就往它头上敲。
“混小子,你吓我一跳!”
大爷骂骂咧咧的笨驴收拾了一顿,又重新坐回了稻谷袋上面。
周时逸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盒火柴,笑着走了过去。
“大爷,换粮食呢?你咋不去排队啊?”
大爷混浊的老眼看向周时逸,不明白这小伙子咋老说废话。
来粮站不换粮食,换啥?
周时逸把手中火柴递了过去,大爷眼前一亮,态度也软化了几分。
给自己的老伙计里面塞了些烟叶,拿起火柴就点了起来。
天知道今天他一摸口袋,发现没带柴火,内心有多焦躁。
“这人太多了,傻子才大热天的站在太阳下面排队。
我等到下午人少了,再去换也是一样的。”
浓重的老烟叶味道扑面而来,周时逸看着整个人都快笼罩在烟雾里的大爷,低声说道:“大爷,实不相瞒,我想和您换点儿粮食。
这样你不用排队,我也省心。
另外我虽然没有粮票,但是比粮站多几分钱的价格收购。
您觉得怎么样?”
周时逸提出的这个都算是高的了,平时这个乡下人把粮食卖到粮站,价格低不说,也一样不给粮票。
大爷抽烟的动作一顿,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
随后神秘兮兮的问道:“你是黑市的?”
周时逸摇头:“你看我,黑市的人能穿这么显眼吗?
就是家里人多,粮食不够吃,想着出来买点,又懒得排队。
我一看大爷你就面善,想着来找你碰碰运气。”
“那,那你能要多少?俺这可是两百斤呢。”
大爷伸手指了指给驴吃的稻草下面,赫然还有一袋子粮食。
周时逸心中大喜,面上却有些为难的说道:“大爷,你知道的今天粮站稻谷的收购价是一毛四。
我既然答应多给你几分钱,那就得一毛四朝上。
这两百斤有点多,我也想着全部都买了,省的后面再来,可是这钱实在是不太够。”
大爷眼珠子滴溜溜直转,拿起烟杆子使劲的往地上磕了磕。
沉声说道:“你也别说多加几分钱了,一毛五,这些你全拿走,凑个整,30块钱。
我这些粮食,两百斤的秤足足的。”
周时逸故作犹豫了半晌儿,才答应下来。
“大爷,在这里太打眼了,我在那边胡同等你。”
“唉,唉,你先走。”
看着大爷熟练的模样,想必平时没少和城里人打交道。
周时逸在胡同里等了有小半个钟头,大爷才赶着驴,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周时逸心叹:这大爷还怪谨慎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三张十块的递了过来。
这还是昨天白清竹塞进他口袋里的,生怕他带的东西不够,平时在家里受委屈。
大爷拿着钱,使劲儿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就三张纸,细细的数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拍了一下驴屁股,憨驴顺势趴在了地上,他把两袋子粮食卸了下来。
对着周时逸笑道:“来掂量掂量,数量只多不少。”
周时逸大致提溜了一下,确实是,朝大爷道了声谢。
一个肩膀上扛起一袋粮食就往胡同里走去。
大爷一看:呦呵!小伙子别看瘦瘦弱弱的,劲儿还挺大。
就是他们村里干活的好手,也不能这么轻松的把两百斤粮食扛起来呦。
周时逸钻进一个无人的胡同,闪身就进了空间里面。
上辈子下乡,知青们育苗播种全是村里人手把手教的。
所以周时逸也会一些,心神一动,在泉水附近挖了一个大坑。
把两百多斤稻谷全都倒了进去,随后又倒了些灵泉水。
按理说水稻地应该先灌溉,再把育好的苗插进去。
可是空间的土地又和外面不太一样,不需要肥料,偶尔撒上一些灵泉水。
周时逸估摸着这些粮食就能茁壮成长。
所以此时就等着把苗育好就成了。
周时逸出空间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他抬脚往国营饭店走去。
这几天的奔波,他根本没来得及吃上一顿好饭。
就是昨天和白清竹一起吃饭,也是喝了一肚子酒。
等他到达国营饭店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周时逸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男人,他嘴里发出一声冷笑:呵,还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