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刚刚的动静大了点,白荨冷眼看着一队穿着制服的人快步向这边走过来,不爽的想怎么不早来一步,现在显得她才是打架斗殴的那个。但是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
领头的那个银发男子看了一眼地上躺的那三个,没有预想中的问“谁先动的手”“为什么打人”,而是直接挥手让人把三人抬走了。杜比蒂愣了一下:“不是,不用看监控的吗?我们这是事出有因正当防卫……”
银发男人似乎对这些没有兴趣,直接转向白荨:“白小姐,元帅要见您。”
白荨没有接他的话,淡淡的说:“我认识你。”
肖·卡尔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那是我的荣幸。”
“正好我也想见见你们领导人,不过我得先回去拿样东西。”白荨觉得他们找自己的速度有点慢了,一点都不积极。
“您请便。”
回房间的路上再没人说话,因为肖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好像生怕白荨跑了一样。在房间门关闭之前,肖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您。”白荨没回应,关上了门。
“天爷啊!什么鬼!”杜比蒂紧张的脸通红,“为什么他们要见你?就因为我们揍了几个流氓?”
白荨冷声道:“当然是那个死鬼惹的事,他们大概要判断我和德伦是不是一伙的。”她对多维尔说:“你把照片拷贝一份,内存卡我带去。”
杜比蒂一边哀嚎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边担忧的问:“他们不会对你用刑吧?屈打成招?你不会把我供出来吧?”
白荨:“……你可以盼我点好吗?”
肖一动不动守在门边,白荨打开门吓了一跳:“您真的很恪尽职守。”
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应该的。”
“去哪?”
“2-2的高层会议室,”肖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在责备:“您没看过基地布局吗?”
白荨没给他希望的答案:“三个小时之前我刚刚落地,然后办手续找房子吃饭,你猜我看没看?”
“抱歉。”
他们走到了中心的电梯区,很意外的肖带她坐了那部黑色的电梯,意外中又带着一丝合理——肖是摩利的助理,他刷了指纹,带着金色雕花的门开了。白荨突然笑了一下,她想起了多维尔说的“高级货”,好吧,回去要告诉她们自己短暂的当了一会“高级人”。
肖看她的眼神更像看智障了。
白荨没觉得冒犯,因为她心情愉悦。电梯缓缓上升,带着些许机械齿轮的转动声,但内部却一片死寂,白荨也懒得再问其他问题,有些事可能肖也不清楚,要是能从那些领导层嘴里套出点话是最好了,但要是他们不配合的话……电梯顿了一下,停在了负一层,思绪被打断了,白荨抬头想看看进来坐“高级货”的又是哪个大人物。
电梯门缓缓打开,看见那身金边制服和金色的垂穗,白荨的好心情一扫而光,默默的挪了挪想给那人腾地方。肖好像没注意到她的抵触情绪,还跟人打招呼——“大人也去开会?”
“嗯。”希比亚斯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白荨,站在了她身后。
白荨觉得后背有点凉。
电梯之旅在白荨的不断祈祷下结束在了2-2,开门后是一片柔和的银白色,走廊墙壁上有蓝色的灯带,充满科技感。这里虽然人来人往,无一例外都是金边的制服,不过颜色有深浅之分,像希比亚斯这种等级的目的地似乎都是走廊尽头的会议室,肖也带着她向那个方向走去。
白荨有点奇怪:“这个点还加班呢?”胡姳说过招聘处都下班了,这些领导层是工作狂吗?最好不要是为了她单独弄个会议,害别人加班这种事很容易拉仇恨。
肖含糊的说:“有点意外状况……白小姐在这里稍等片刻。”希比亚斯没有停留,直接走进了会议室。
白荨用脚卡住门缝,趴门上偷听,肖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额……”让她等着又没说不让她听,隐隐约约听见里面响起了“紧急情报”“大规模丧尸袭击”“搜救小队失联”等字眼。白荨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她们今天遭遇的报团取暖丧尸,但最让她担忧的是搜救队失联,难道是窦擒他们出事了?她猛地回头问肖:“搜救队出事了?是1001吗?我有朋友在里面,他们会派人支援吗?”
肖:“……”
白荨烦躁的提起了他的衣领:“我手上有的是有价值的东西,你不说我就进去问,别指望我配合了。”
肖无可奈何的拿出他的平板:“白小姐,基地有近百支搜救队,出事的不一定是1001,我可以帮您查一下……”他翻看着搜救记录:“1001通讯良好,一切正常。”
“多谢。”白荨变脸似的换上笑脸,把他的衬衣领子塞回了制服里,还顺手把褶皱展平了。
肖悄无声息的打了个寒战。
女人真可怕。
通讯器里传来声音,肖回应了一句,把银色的金属门推开了:“请。”
半圆形的阶梯会议室,桌子和灯光都白的有些刺眼,肖把她带到了最低处的圆心,那里有一把椅子和一个大屏幕,白荨微微皱眉,她对面就是黑压压的制服,从低到高零散的坐着人。这种布局让人很不舒服,白荨感觉这好像不是一个会议,而是一场专门针对她的审视。
“白小姐,基地欢迎你的加入。”为首的中年男人发话,他不再年轻了,头发花白,连下巴上的胡子都是花白的,他就是前元帅,反对派的发起人——摩利·尤里西斯。
“你们的欢迎仪式很特别,”白荨不是很想和他客套,毕竟和瑞荻莫军火生意的直接对接人彼此不陌生,“不如直接进入正题。”
“抱歉,为了基地的安全,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关于德伦少将的事你知道吗?”
“听说了,但我不清楚他的计划。”白荨把对窦擒的说辞又叙述了一遍,在军校的时候每个学生都要接受严苛的心理训练,即使他们把测谎仪搬来,白荨也有信心回答的滴水不漏。
更何况她的说辞很合理。
“那你为什么这么放心的离开了公司?明知道你不在德伦会成为安吉拉的第一权限人,放任他篡改程序?”角度倒是很刁钻,白荨承认这些人有点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