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比亚斯把她裹着浴巾抱回床上,慢慢的给她擦着头发:“什么时候走?”
白荨拿过睡衣想了想又放下了:“明天。”
希比亚斯好像沉默了一瞬:“这么急?”
当然急了,一朝失势外面都有人排着队要她小命,白荨觉得自己再不跑确实很危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丧尸袭击还是敌机轰炸还是内部暴乱?你到现在还没说。”
戏已经全须全尾的演完整了,他再说不出个一二三别怪白荨不留情面。但上将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告诉她真正的原因,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你远离地下之城就会安然无恙。”
白荨的嘴角抽了抽。
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擅自替她做了决定,现在搞得自己很被动,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个灰溜溜退场的怨妇,鬼知道自己走了他会不会那个妖艳贱货死灰复燃双宿双飞……
希比亚斯对她这种想法表示抗议:“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整天和她周旋也很痛苦!”上将觉得自己快变成酒吧卖艺的了。
白荨面无表情的解开了浴巾朝他伸手——
希比亚斯:?
“分手p,不告个别吗?”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
分手p?上将有被她的脑洞气到,把她翻了个面抵到了床头:“我可没说,就算你去了罗东特基地也不能找别人。”
白荨的胳膊肘撑着床头,细腰被他覆在手里,软肉随之晃动,却在心底叹了口气,这种世道,难保分开之后还能不能再见,还不如当断则断,享受当下。希比亚斯不会不知道她的言下之意,不过是不想面对而已。谁都不愿意去想今晚之后的再会是什么时候,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末日废墟中的任何一次分离都有可能是永别。
没有隔阂的接触让人很着迷。
虽然知道这不该开始,就像这段感情一样,末世的阴霾容不下任何荷尔蒙滋生,人类的未来早就如大厦将倾,这点微不足道的迷恋在生存的希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毕竟小说里的情节发生尚有逻辑可讲,但在现实中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全凭老天爷心情。
但是白荨觉得,至少今晚还有人和她一起沉沦,也是不错的。
是挺伤感的,明天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了,也许这里的人和物再难见到,除了回忆没什么好带走的,白荨靠着他的胸膛仰头亲吻,希比亚斯环着她的脖颈似乎也很想给她留点印记。
还会再见的。
白荨睡过去之前好像听到他这么说。
杜比蒂其实本来不在飞过去的人员里,但是兰斯洛特一直没再开机过,她怕白荨钻牛角尖出不来,还是冒险贴上面具跟了过去,地下之城很久没来了。
罗东特基地的飞机依旧短暂的停在了顶层停机坪上,白荨早就在那等着了,大清早的天还灰蒙蒙的,一会恐怕要下雨了。
陌生的脸从机舱里探出来,传来的却是熟悉的声音:“就带这么点东西?”
白荨没收拾那些9层的物资,带着累赘,所以托之前的朋友看管取用了,谅艾尔拉雷德也懒得派运输机过来给她蚂蚁搬家。
“奶奶的!你都要走了也不来送送你!”杜比蒂勃然大怒,好歹在一起那么久,希比亚斯真是狼心狗肺!啊不,没心没肺!这会是不是抱着新欢睡觉呢,有眼无珠!
白荨不以为意的把自己随身的行李箱丢进机舱:“得了吧,眼不见为净。”
来的时候怎么样记不清楚了,但是走的时候却多少带了点落荒而逃的意味,白荨靠在舷窗边心中很是烦闷。杜比蒂知道她情绪不高,在一边不断的试图调动她的积极性:“哎呀!不就是一个破男人吗!到了罗东特基地想要多少有多少!我跟你说你上次走的匆忙没注意,那边老多猛男帅哥都是你的菜!唉唉唉别拉着脸了,就咱们这青春年少芳龄永继的要什么品种的搞不到?不是我吹你就算想要你那师兄也是信手拈来……”
远方的艾尔拉雷德打了个喷嚏。
白荨一脸牙疼的表情:“那还是算了。”
特察蓬基地,核心试验区。
白夫人津津有味的看着来自地下之城的八卦新闻头条,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陆宜年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关注那边的小打小闹,几个年轻人分分合合多少有点幼稚,上不了什么台面。但是马尔茨的八卦之心也在凶凶燃烧,越过玻璃隔断都要把脖子伸过去看白从寒手里的屏幕:“你这么乐意看你女儿吃点爱情的苦吗?”
白夫人抚了抚屏幕上的背影,虽然她没有陪伴白荨长大,但相信那孩子肯定已经吃过不少苦了,也许在男女感情上欠缺了点经验,但是没关系,跌过一次跟头她就不会再那么轻易的相信爱情了。“要是真的合适,本来是不用吃苦的。”
马尔茨不可置信的皱了皱鼻子,白从寒这是挑起来了?不过白荨看着是个很有主见的样子,将来要是碰上了……还不知道爆发什么矛盾呢。
“周海那边的货补全了吗?”白夫人关掉了屏幕。
突然被问到的马尔茨没有心虚:“当然了,虽然生产线短暂的崩了一下,但是凭我足智多谋的大脑和雷厉风行的执行力就这点小小损失还不是分分钟就能……”
白夫人听完前三个字就没有兴趣和他继续交谈了,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陆宜年,他正在忙忙碌碌的核对电脑上的数据,却不用抬头也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心领神会的回应:“蛛网辐射点已经建设完毕,可以对外开放了。”
马尔茨对陆宜年打断他的高谈阔论十分不满,但是发现没人理他,所以气呼呼的把脑袋缩了回去。
“准备一下吧,”白夫人看向监控里白茫茫的沙漠:“很快就有新人加入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