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见事情败露,气势汹汹地提剑和那个白衣男人打了起来。
很快房顶被轰开,我战战兢兢地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他们两个从屋里打到屋外,动静越来越远。
我就这样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直到快中午,终于有人回来了,可回来的不是秦渊,而是那个白衣男人。
他的面容清冷,身形修长,一身气息冷冽,提剑步至我面前,一双清浅的眼眸,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过。
“起来吧,你应该可以动了。”
他的声线和他的人一样,带着冷厉冻人的寒气。
秦渊肯定败了,不知道他这次死了没。
最好是死了。
我试着从床上坐起来,我也用目光打量他,猜测他的身份。
唯一和我有关系的狐狸仙家,只有我的那个狐王爹。
“你是我爹吗?”
他原本已经抬脚离开的步子顿住,重新回头看我,眉头蹙起。
“不是。”
只有两个字的回答。
那他是谁?
“你救了我,抱歉我还不知道你是谁,是柳章蛇君请你来帮忙的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与他无关,我是你大哥,你爹不管你。”
这个男人惜字如金,连半个字都不愿多说,短短三句话,信息量巨大。
我抓着衣服翻下床,光脚追上去。
终于有狐狸来管我了,这个白衣男人虽然高冷,但是还挺好的,连我亲爹都不管我的死活,他居然来找我,太感动了。
我跟上后,边仰头打量他的侧颜,边小心地问道。
“谢谢大哥,我还不知道大哥的名字。”
说完我尴尬地呵呵一笑。
“白简州。”
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有点熟悉,可一时又猛地想不起来。
不过管他呢,我正要说点别的东西,比如问问接下来怎么办,没成想我大哥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我光着脚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他救了我一下就走?然后把我丢这里不管我了?
前面的白色汽车里传来鸣笛声,程神婆喊我快走。
我往前快跑几步,拉开车门坐上车,问程神婆为什么在这里。
“接你。”
程神婆开车带我回县城,看见她家供的那尊九尾狐白瓷神像后,我终于记起来白简州是谁了。
他是程神婆供的仙家。
但是好像有点不对,我又问程神婆,她知不知道白简州是我大哥。
程神婆奇怪地看我一眼。
“他是这么和你说的?”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
“人家血统高贵,你一个半妖,和人家攀不上关系,以后也最好不要攀。”
程神婆白了我一眼,说我不配当白简州的妹妹。
她给我的印象就是个刻薄的小老太太,对我说这种话时,不知道怎么的,她好像对我带了一丝莫名的敌意。
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在程神婆家里没待多久,白穆就来找我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柳章蛇君。
柳章蛇君对程神婆说道。
“昨天她已经过了门,自然应是我的二夫人了,我该带她回去才对。”
程神婆有些为难。
“蛇君,白简州生气了,恐怕您今天不能带她回去。”
“他为何生气,你应该比我清楚,并不是全因我娶了她。”
柳章蛇君和程神婆的对话,我有点听不懂。
说完,柳章蛇君又微笑对我道。
“夫人,随我回去吧。”
昨天发生了那么糟糕的事,柳章蛇君还肯要我?
“她不能随你回去。”
那道冷冽的声线传来,随即声线的主人出现在客厅中,气质尊贵无比,连柳章蛇君也被他压下去一头,虽然我不懂,但光是凭眼看,我也能看出来这男人不是凡品。
“她是属于我狐山的东西,未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嫁娶,便不做数。”
这话很奇怪,好像他是我爹似的。
我要嫁给谁,还需要经过他的同意?可在我十八岁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柳章蛇君笑得眯起了眼。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成了你的了?你说她是狐山的东西,可你原来也不是狐山的狐狸啊,怎么?狐山何时换狐王了?”
“我说是就是,你若不服,便来抢。”
白简州的模样看着清冷无比,可是性格却强势霸道。
柳章蛇君这下也无话可说了,变了脸色恶狠狠地对白简州留下一句威胁的话。
“好!等我养好了伤便来找你算账!”
赶走柳章蛇君,白简州言简意赅地对程神婆吩咐道。
“三天之内,将堂口交给她,你不配再做我的弟子了。”
程神婆阴冷着脸,没有说话。
等白简州离开,我问程神婆,刚才白简州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程神婆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听不出来吗?他要将堂口交给你。”
什么是堂口,我更听不明白了。
于是只能先问程神婆,白简州为什么生气。
“他气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他,任由你被别的男人糟蹋,自作主张将你嫁给柳章蛇君,听明白了吗?别再多问了。”
程神婆对我的态度极其恶劣,我完全被她的这番话噎住了,甚至越听越糊涂。
白简州生气,和程神婆对我的莫名敌意有什么关系。
程神婆心情不好,赶我和白穆出门。
我只能暂时跟着白穆去了他家。
清理完身体,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下午,白栀来看白穆,她发现我也在白穆家后,没好气地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有点怕她,白穆帮我回答。
“小狐来看我。”
“别装了,你告诉我,为什么辞职?是不是因为她?还有你这段时间到底干什么去了?”
白穆对我说。
“小狐你先进房间吧。”
外面留下白穆和白栀对峙,我进房间后,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听外面的对话。
白栀对白穆大吵了一架,她让白穆远离我这个女人,骂我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白穆再和我有来往,她就和白穆断绝姐弟关系。
下午白栀离开,我走出房间,站在门口对客厅的白穆说道。
“要不然我还是走吧,不打扰你了。”
“你哪里也不能去,就留在这里。”
“可是......”
“小狐我现在离不开你,所以别再对我说这种话了好吗?”
白穆的语气第一次对我有些凶,他的神色疲惫,走向我。
“以后别再说了,即使白栀是的我姐姐,她也无权干预我的事。”
夜晚,十二点。
我猜白穆应该睡着了,轻手轻脚地离开他家,合上门。
我本来就没有任何能带走的物品,一身轻地走在路上。
空气闷热,胸腔喘不上气,明天可能要下雨。
凌晨十二点,县城的街道上没车更没人,沿路的街铺黑乎乎地关了门,两排路灯静静地亮着。